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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鄭卓信看著他,不說話,就大了膽子:“我知道你心裡不願意,畢竟,這軍功是你自己掙來的。憑什麼要讓給我們二房?這種事情,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肯的吧?何況還是我們倆?不過,說句實話,你也太小氣。”
他硬了頭皮:“這國公府的爵位是祖宗傳下來的,本來就是你們大房占了便宜。你這麼推三阻四地,定然是不想便宜了我吧?我知道,我比不上你。從小就比不上…..可是,你從小就占盡了便宜,各種好處,都是你占盡了。我喜歡冬姐兒那麼長時日,可是,你還是搶走了她……”
鄭卓信驀地抬頭,冷聲:“搶?”
鄭卓信捏緊了拳頭,威脅的意味濃重。
鄭卓峰卻是不管,梗了脖子:“就是你搶了,你還不承認。你那麼優秀,她怎麼還看的上我?你最厲害了,大家都讓著你,你可以同家裡鬧翻,因為你不怕,你不用靠家裡。我不行,我沒有那份膽量,所以,你贏了。如今,我們二房承個爵位,都要由你決定。以後,這家裡還有誰敢反駁你的意見?”
鄭卓峰語無倫次地說道,說道後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發泄著心中的煩悶。
鄭卓信忽然打斷他的話:“回去告訴二叔,我應了!”
鄭卓峰愕然,一下子住嘴:“什麼?”
“這個爵位,你要是喜歡,可以讓給你。你說得對,二叔不比我爹差,他有這個資格。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鄭卓信說。
“分家!”
他重重強調了這兩個字。
今日從鄭卓峰的一番話中,可以聽出,這一向和氣的鄭家二房,恐怕並不如表面那般和氣,恐怕一早就對大房頗有怨言。
是,誰願意一出門,就被人說:這是鄭國公府的二老爺。
只是因為老太爺和老太太健在,知道不能分家,且分出去又實在沒有好處,才一直這樣糊裡糊塗地過著。
現在麼?
這事鄭卓信也考慮了很久,老太太這個樣子,蘇暖以後同小鄭氏住進來,勢必雞飛狗跳的,他可以想見這裡頭的各種無奈,以及一地的雞零狗碎。
特別是老太太,見天地為這個和金氏不開心。
他也是看出來了,老太太這是變著法子的要想和二房親近呢。
如果二房承了爵位的話,那老太太就心氣順了,鄭家的爵位沒有落在蘇暖的孩子頭上,沒有程姨奶奶這一房占便宜。
所以,分家是一最好的。
可是,這話可不能由他提出來。
“好!”
鄭卓峰楞了一會,很快就一口應下。
這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分家。
這都兩個府了,不然他敢打賭,定然是又籠罩在輔國公府的光環之下的,恐怕人人都忘了承恩公府了。
必須得分,就算鄭卓信不提出來,他們也要分,必須的。
鄭卓峰這會忽然全身都輕鬆起來。
他看著眼前的鄭卓信,這個堂哥,頭一次這麼順眼起來。
他鄭卓峰沒有那般清高,也早沒有了清高,這段時日,他進出都是聽到人家對鄭家的稱讚,話里話外都是大房的鄭卓信如何如何。聽得多了,自然就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照此下去,他們二房還有人記得嗎?
自老太太提出這個主意後,他立即動了心,王晴也是。這幾日,二房有空就談論這個問題。
他是二房唯一的嫡子,將來這爵位會落到他的頭上,還有他的兒子身上。
他自然是要爭一爭。
“好!”
鄭卓信點頭,兩人達成協議,鄭卓信抬腳向外走,他還有緊要的事情要趕著辦。
遠比這勞什子爵位來得重要多了。
鄭卓信站在宮門外邊,已經半個多時辰了。
“輔國公,不如先回吧?皇上還有一會子,下次吧?”
依舊那個小內侍,輕言細語地與鄭卓信說。
鄭卓信看了看那門內,天色已晚,看來這梁旭今兒是又見不著了。
他只得轉身。
腳步一轉,去了周家。
“哈哈哈!這小子!”
周思聰正伸了手啜茶,聽得梁旭就是不肯見鄭卓信,笑得嘎嘎地,拿著杯子的手直晃。
鄭卓信陰著臉,看著他,恨不得一拳把他那礙眼的笑容給砸沒了。
“好了,來,喝茶。不就兩年麼?很快的。來!來!”
周思聰好不容易收了笑容,覷了一眼鄭卓信發臭的臉色,伸手去拽他:“和尚,這還是你麼?真要是急了,不是還有通房丫鬟麼?”
鄭卓信白了他一眼,終於忍無可忍,咕噥了一聲,一拳頭砸過來:“叫你笑。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兩人笑鬧了一陣。
周思聰也是無法,:“這梁旭…..皇上明顯就是故意的,你有什麼法子?只是忒不地道,竟然用這種方式。也是哦。你都老大不小了。我那妹子才十五,這要是那個丫鬟一不小心爬上了你的床,或者是你一下子把持不住,給我弄個什麼外室的出來,那我妹子不是堵心麼?這對我妹子也不公平啊?要我說,什麼奉旨完婚,不能這樣。”
周恩聰一字一句地:“應該這樣說,兩年後,你大少爺還能守身如玉,後院乾淨,沒有那些花花事情,我妹子再和你完婚。這才公平麼?”
他頭上已經被鄭卓信給大力打了一記。
只得求饒:“行,我是真的沒有辦法,總不能叫我娘去哭;說急著嫁女兒吧?理由呢?是因為怕姑爺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引了,然後弄出個庶長子,來搶了我妹子的風頭?”
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看著鄭卓信。
卻見鄭卓信一言不發地瞧著他,兩眼亮晶晶。
“和尚?”
“那個,我走了!”
鄭卓信“啪”地一聲,在他肩膀上大力拍了一記,用力按了按。
然後就轉身走了。
“這是?”
周思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這是說什麼了?鄭卓信就這樣走了?
435煙花
鄭卓信一溜小跑地回去了。
蘇暖正和張成說一個陶罐子:“這個底色黑中帶黃,要對著光,才能看出來,你瞧,就是這樣,可是看到了?”
她雙目盯著張成,問道。
張成眯著眼睛,仔細端詳,半晌,才點頭,:“嗯,這回子看清楚了。您這一說,還真是。”
他聲音里有著欣喜。
蘇暖拍拍手,滿意,指著架子上層:“把那個平底罐子擦乾淨了,自己好好琢磨。”
張成“唉”了一聲,小心抱了那罐子過去,坐在那裡,又開始細細端詳。
蘇暖看著他,心下開心。
這個張成,對鑒寶這一塊有幾分自己獨到的見解,很是好學,許多東西他也能說出點道道來。
她不在的那段時日,鋪子居然被他經營得不錯,並沒有出過什麼大漏子。
這是個有心人,看來,平時也是挺上心的,好好培養,將來能獨擋一面呢。
“小姐!”
菊花跑了進來,說:“將軍來了。”
話未說完,鄭卓信已經大步走進來:“阿暖!”
他伸手來拉蘇暖,蘇暖忙看了一眼遠處的張成,見他正對著架子上的罐子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