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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他硬是陪著周長豐一直站了半日,幾次見那周長豐以訝異的眼神看向自己。

    終於瞅了個空擋,周長豐偷偷地扯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你,真的受傷了?傷到哪裡?我這怎麼就沒有看出來?”

    說著一掌拍在鄭卓信的肩膀上。

    之前兩人一起蹲點過二個多月,彼此也算是有點子交情,所以,這一掌拍下來,鄭卓信眼前發黑,只得忍下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裡,整個人一松下來,就全身都軟了,此時趴在榻上,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動。

    所以,任是他娘在耳邊嘮叨,他只作聽不見。

    趴著好舒服啊!

    這是他現在想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旁邊吹鬍子瞪眼的老爹和嘮嘮叨叨的金氏直接被他無視了。

    一刻鐘後,人都走了個乾淨。

    鄭卓信躺在那裡睜著眼睛,腦子裡盤算這明日的事。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他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卻是聽著那腳步聲直接到了榻前,停住了。  

    良久,沒有聲響。

    他睜開了眼睛,卻見一雙眼睛正掃視著自己的胳膊腿。

    他坐了起來:“你怎的來了?”

    王海波皺著眉頭,只是盯著他的小腿說:“你這傷口有些發烏。似血液不流通。怎麼,你用了什麼藥不成?”

    鄭卓信嘻嘻笑:“哪有,都是你爹留下的那些藥,我哪裡敢用其它東西?”

    見王海波斜著眼睛瞧他,只得乾笑一聲,掏出了一瓶子東西,丟了過去:“諾,就是這個。只是,我這傷口是不疼了,也不流血了。就是癢得慌呢?哎喲。師傅可沒與我說過這個,真是被他坑死了。”

    王海波接了過去,湊近聞了聞,又小心倒了一點在手掌,看了半日,忽然伸出舌頭去舔。

    “唉!”

    鄭卓信阻攔不止,手一攤:“不關我的事,別怨我。”

    邊捂嘴偷笑。

    這聞著是酒香,藥酒。可是,這要是喝了,保准那舌頭十天半個月辨別不了味道。  

    他可是深有體會。

    王海波動了動舌頭,感到那瞬間的麻木,心中一陣狂喜:“這是哪裡來的?”見鄭卓信表情,恍然:“你那師傅的麼?可否告知配方?”

    鄭卓信搖頭,老實地:“我不知道。”

    善行整日裡在外遊蕩,身邊奇奇怪怪的東西多了去了。

    問他要配方?那指定是沒有的。

    見王海波失望地垂下了眼,他卻想起一件事來:“海波,我上回子中毒的事,你還記得嗎?就是那回,我的腿。武試那次?”

    王海波望著他,他揮了一下手:“我與你說,這回子,與那次很像呢。這次似乎更烈,上回我還撐了一會,這回,卻是一刻都撐不了,但是,那種感覺卻是一樣的。你說,這會是同一種毒麼?”

    ‘王海波眨了眨眼:“這回是直接用了藥粉,沒有稀釋過,當然是發作更快了。”

    他從身邊掏出一個小盒子來,打開,裡頭有點點褐色粉末:這是當日從那個風子身上收集來的。  

    爹已經瞧過了,是一種叫做“醉蜻蜓”的藥,霸道得很,用了一點點,就能迷倒一頭壯實的公牛。因如蜻蜓點水般,快且無?,而得名。此藥毒性極大,不及時施救的話,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斃命。

    “你兩次都吃了解毒丸,延緩了發作時間。這回又幸虧遇到你師傅,及時救了你回來,不然,你呀......”

    王海波心有餘悸地說。

    194追查

    王海波頓了一頓,望著鄭卓信,緩緩地:“這毒出自南疆。我之前查了許久,才從一本古書上查得,但是不敢十分肯定。這會子,父親集了這些粉末,我才確定。”

    南疆?

    鄭卓信看了看王海波,見他點頭,也就不再吭聲。

    沉默了一會,鄭卓信方才皺緊了眉頭,身子往後略靠了一靠。

    王海波忙起身,:“趴下,讓我瞧瞧。不行了吧?”

    鄭卓信趴在榻上,背上已經隱隱有血跡印出來。

    王海波掀起了他的中衣,露出了大片的後背,目光一縮,纏繞的一層薄薄的紗布已經滲透血水。  

    他用手輕輕揭了去,但見皮肉外翻,原本已經縫合的皮肉現下腫得老高,縫合處發亮,不斷地有血水冒出來。

    這是發炎了。

    他打開藥箱,一邊清理傷口,一邊說:“你這是夠拼的,莫說你這體內的毒剛剛去除,大傷元氣。就你這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那日被你師傅浸泡在桶里3個時辰,那也是夠嗆。很容易潰爛的。得虧你這身子夠強悍。對了,我父親叫我問你師傅一件事,這毒藥這麼霸道,沒有解藥是解不了的。你師傅是用什麼法子解的?你幫我問問?”

    王海波一轉話題,忽然就興奮了起來。

    鄭卓信一聲悶哼,王海波一激動,就手下不知輕重了。

    他頭埋在臂彎里,嗡聲說:“這個我不知曉。上回是我追回了解藥,這次麼?也是哦?師傅怎麼就解了呢?不行,你提醒我了。明日我得去問問,你不知曉,興許晚一步,他又不知去向了。”

    善行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在外頭遊蕩,經常一走就是大半年,想要找他,也只有等他什麼時候想回來了,才能見到他。

    想起那日,還真是菩薩保佑,他都聽說了,善行從天而降,硬是從包圍圈中直接拎了兩人就跑了。  

    木明說,當時他以為是眼花了呢?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偏偏在這當口他老人家就回來了呢?又恰恰好救了他們。

    “大師!高僧!”

    木明所能想到的就是這兩個字。要不然,怎能解釋這一切?

    鄭卓信難得沒有反駁。

    .......

    “海波,”

    鄭卓信從榻上爬了下來,動了一下,感覺好多了。

    “你明日還來麼?我這幾日都要耗在那裡,你看,這紗布得換,這藥也......”

    王海波低了頭,收拾著面前的東西,鄭卓信見他耐心地用手挑了那血污的紗布,團了起來,往那藥箱子裡塞,一哆嗦:“你作什麼?”

    “帶回去瞧瞧!”

    鄭卓信只得投降:“行了。得空我去大相國寺一趟,去給你討一瓶來就是,夠你用一段時日。不過,不能白討,你得跟我兩天,好歹撐過這幾日。你知道,現在可是關鍵時刻,我這裡一松,那眼看到嘴的肉就被別人給叼走了。你說我冤不冤?”  

    鄭卓信一幅可憐和無奈的樣子,可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的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黑沉沉的。

    王海波盯著看了一會,低下了頭,咕噥了一聲:“就兩日!”

    王海波背著藥箱子出去了,走了好一會,鄭卓信才重新又躺了下去。

    忽記起,不能平躺,又趴了回去。

    “來人!”

    他沉聲喝道。

    一道黑影閃過,一個玄衣男子出現在面前,單膝跪地:“主子。”

    鄭卓信抬起一隻手,指著門外說:“速速去郝府蹲著,沒日沒夜。盯緊了,我要所有的消息,事無巨細。還有,圍堵我的那班子人,去探一探,誰家的?武功與路數,我竟未見過。我想,你們跟著祖父多年了,這京裡頭,那些人家的實力和路數總該比我有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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