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劉福一個哆嗦,這是見鬼了,最近,接二連三地有人問林月花的事情。天曉得,他又能知道多少?他不就是怕被牽扯進去,這才出了宮了麼?這躲來躲去,還是被人尋著了。看來這是有人在翻當年的老帳,追查這件事情了。
劉福都想哭了,他真地不清楚呀?為什麼都來找他?
他抬起頭,啞聲:“這位爺,真得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林月花與我又有什麼干係,這說是什麼秘密,確實不知,煩請提個醒?”
黑衣人忽然出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嚨:“不老實?想死是吧?”
他手下加重,劉福開始掙扎,忽然就軟了下去。
黑衣人忙鬆手,聽到身後一身冷哼,他忙說了聲:“屬下該死,主子恕罪。”他伸手去探劉福的鼻息,心道,怎麼就這樣不經掐?
手還未伸到劉福的臉上,劉福忽然張口大喊:“來人吶,我在這兒!”
聲音尖細,暗夜裡異常清晰。
黑衣人一驚,手一翻,劉福哼了一聲,住聲了。
林子外,一陣喧譁聲,燈籠由遠及近,又有侍衛蜂湧而出,朝著這裡飛速趕來。影影綽綽,幾盞燈籠已經到了近前......
幾人撇下劉福,飛快地朝樹林子裡頭鑽去,一會就沒影了。
侍衛們在林子裡面搜索,劉福幽幽地醒來,暗自慶幸:還好,對方並不想要了他的命,不然,他也不敢直接開口喊人。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哆哆嗦嗦地靠著樹幹站了起來,見那邊有亮光,就往那邊跑去,腳步嘩嘩地,有侍衛跑過來,:“劉管家。”
回到府里,他也不用睡覺了,直接去前面見梁旭了。
梁旭一身中衣,坐在花廳,望著他:“怎麼回事?剛下人說你不見了?到哪裡去了?”
原來方才李長史接到報告,說劉福失蹤了,就點了人來尋,想著怕是有什麼情況,又派了侍衛,加強主院的防守,就驚動了梁旭。
一問,當即點了兩隊侍衛一起尋找。這會子,也不睡覺,一直等著呢。
見了劉福,見他衣服還算齊整,身上並無多大傷,也放了心。
劉福道了聲告罪,這才說,自己剛要睡下,就被人迷暈了過去,醒來就到了樹林子那裡,見到一個黑衣人,直問他王府的財寶都藏在哪裡?
他當然不說,就被掐了脖子。
他伸長了脖子,肥白的脖子上有兩道紅痕。
他說,他正害怕,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得護衛的聲音,他就叫了起來,那些人就都跑走了。
他一口氣說完,滿臉的驚怕。
梁旭瞧著他身子索索發抖,又問了兩句,見問不出什麼,就揮手讓他下去了。
“李長史,近日盜賊很猖獗麼?”
李長史也是一身青衣,頭巾也沒有戴,他也是臨時從床上爬起來。
“這個倒沒有聽說過。是什麼毛賊,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們懷王府里來了?吃了豹子膽了?得好好查一查!”
梁旭皺眉,起身,打了個哈欠,:“這件事交給你去辦,明日去仔細勘察一番。什麼時候我們府里賊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了?今晚守夜的軍士給我看起來。還有,今日巡邏的侍衛分兩班。這件事情得徹查。”
李長史答應著退下去了,今夜又得忙了。
這裡劉福回到房間裡,關緊了窗戶,插好了門,又叫人在門外守著,這才靠著窗戶慢慢地坐了,驚魂未定,抱著枕頭,肩子止不住地發抖。
方才,他雖未瞧得清楚,那個黑影,隱在樹林子裡,但是,他劉福是何等人?他從小就陪伴在嫡皇子身旁,南書房行走。其它皇子他不敢保證,唯獨這清王,他是清楚得,這懷王府,清王可是常客……雖然只是一個身影,可他敢斷定,那必是清王梁志。
所以,也就能說得通,何以能在懷王府輕鬆地把他擄掠出去?只有梁志能夠做到。
他太熟悉這個懷王府了,什麼時候侍衛換班,什麼時候角門那裡有空檔。他經常出入,怎會不知?
他抖了起來,看來,這回真的是鬧大了。
他抱著枕頭,背上發涼:月花,你保佑我吧?我老了,就想安安生生地,經不起折騰了。”
劉福一晚上抱著枕頭貓在牆根下,第二日,那眼睛就腫了。
一早,李長史又叫了他去,說是昨夜裡發現那門窗都好好的,真是見了鬼了,讓他再回憶回憶,是否有什麼不一樣?還說這要是查不出什麼來,他倆都好過不了。這清王也一早過來,聽說了這件事,很是震怒,下令一定嚴查!
這都辦的什麼差事?
劉福一臉驚怕,越聽越心裡下沉。
他還存有幾分僥倖,希望這件事能這麼先混過去.....看樣子,昨日裡自己真要與梁旭說了什麼,怕是這會子就不會站在這裡了。這一大早的,就打上門來了。
他低著頭,斟酌著詞句,就開始回憶。
126善意的笑
忙亂了半日,終於發現東院圍牆,靠近一棵大槐樹那裡掛有一縷紅色的布絲,與劉福當日扎在腰間的絲絛一模一樣......
梁旭的臉色相當難看。他久久地望著那堵高高的圍牆,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長史早喚過了那一旁的兵士,低聲詢問昨晚是誰在巡邏這一段......
那隊巡邏兵士全都換了,懷王府重新抽掉了一批巡邏侍衛,均是專門從親衛軍中選調出的好手。
劉福則驚嚇過度,被恩准休息了兩天,他貓在房裡,也不知想些什麼,吃食都是小廝送進去的。
幾日後,蘇暖又受邀前往懷王府,此次一同被邀請的還有鄭雲玲一眾姊妺。
收到請柬,都開心得不得了。尤其是鄭雲玲,衣裳是換了無數套。最後還是沒有拿定主意。這回,她倒是主動挨近蘇暖,一路不停打聽懷王府的消息。
王晴自然是不在邀請之列的,恨得牙齒痒痒。大鄭氏忙著安慰她,看著蘇暖的目光十分不善,可又不敢吭聲。
懷王府。
蘇暖聽著老懷王梁輝當著眾人的面,一個勁地誇獎自己“鍾靈毓秀,活潑大方,蘭心慧質.......”一長串的形容,讚美,滔滔不絕,翻來覆去地講。
她的臉皮子只發燒。
大家都知道懷王的情況,只是笑眯眯地聽著,後來,蘇暖實在是坐不下去了,就找了個藉口,先溜了出去。
王妃笑吟吟地陪著,看著懷王說:“王爺,你嚇到人家蘇小姐了。”
懷王笑嘻嘻:“蘇小姐好的,好。”他不見了蘇暖,也就住口。
眾人大笑。
蘇暖出了花廳,摸了摸臉孔,直發燙,她回望了眼花廳內歡聲笑語的人,正想回去。
眼光一瞟,卻是遠遠地望到一人獨自坐在那亭子下面,愣愣地發呆。
她細一瞧,可不就是劉福?
她心中一喜,四下望了一望,就抬步輕輕走了過去。
聽得響動,劉福轉過身子來,見是蘇暖,下意識地起身就要走。
“劉總管,等一等!”
蘇暖喚道。
劉福頓住,轉過身子。
她詫異。
才幾日未見,劉福原本圓胖的臉蛋就瘦削了下去,兩頰皮肉都鬆鬆地垂著,特別是一雙眼睛,眼袋明顯,腫著個大眼泡,底下都是青色的。
“劉總管這是怎的了?生病了麼?”
蘇暖止住了原本口中的話,轉而關切地問了一聲,側身讓開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