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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看了看正朝自己張望的齊側妃,就帶了她們去。
到了二房的院子,奶媽子抱了兩個小嬰兒出來,眾人圍著看稀奇。
裡頭王晴穿戴一新靠在被子上微微笑,她紅光滿面,因為生了雙胎,所以臉上都泛著光。
又因為懷著一孩子的時候養得好,此刻是珠圓玉潤,很有少夫人的派頭。
她雖然頭胎生了女兒,但是卻是雙胎,這在鄭家還是沒有的。
所以,韓氏雖然心裡失望,但是還是高興的。
畢竟這也是二房的長孫女。連老太爺都說了句:這是好兆頭,鄭家要人丁興旺。
金氏越過圍在嬰兒身旁的幾個夫人,正要向外邊去,被韓氏歪著身子攔下:“快看,大奶奶!來,瞧瞧我們的乖囡囡。”
金氏腳步一頓:大奶奶。
她早就做奶奶了。
她轉過頭,臉上堆了笑容:“來,瞧瞧。”
襁褓中的兩個小女嬰,臉孔粉紅,隱在大紅的襁褓下,閉著眼睛睡覺。
鼻端一股子奶香飄過來,金氏眼神有些迷茫,她下意識地把臉湊過去。
“大嫂!”
韓氏笑眯眯地瞧著她。
她清醒過來,笑一笑,回身,用眼光四下尋找了一遍。
鄭玉珠呢?今兒見她了,怎麼這會躲到哪裡去了?
她與韓氏說了聲,抽身出了院子。
回到屋子裡,她探身看一下,見屋子裡頭齊側妃與人正說笑,不時眼睛向外頭望一望。
金氏見了,咬了一下嘴唇,就對沙月吩咐了幾句,就帶著吳媽媽走了。
她現在沒有心思應付齊側妃,就讓韓氏去好了,她正巴不得呢。
她一路尋到了裡頭一處地方,果然見小鄭氏正同本家幾個嬸子在說話,靠著柱子,慢條斯理地。
金氏就叫了一聲。
小鄭氏幾人轉過頭來,見是金氏,都站了起來,親熱地拉了她坐下,又有一個本家媳婦,去端了那熱茶來,捧到她手上,催著:“嫂子,快潤潤喉,累壞了吧?”
金氏捧著手中的茶,見一圈笑臉對著自己。
這些人,如今都依附著鄭家,那臉上的熱情是顯而易見的。
小鄭氏也是笑著,見她看過來,微微一笑。
金氏也笑一笑,捧著茶杯,見她今日穿著對襟綢衫,深綠色的底,閃著瑩瑩的暗光。
眼睛一閃,這是今季最流行的湖綢,勝在輕盈,不粘汗,小鄭氏倒也做了一身。
自從搬了出去,這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打量她,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變了不少。
頭上還是那個簡單的圓圓髮髻,依舊素簡,耳朵上一對金丁香。
她的目光下移,鄭玉珠手腕上一個玉鐲子,通體透白。
這是上好的羊脂玉。
她喝了一口茶,盯著那個鐲子,看這成色,應該是宮內物品。想著上回賜封的時候,有幾件玉器。
她想著鄭卓信的話,心下忽然不確定起來:如今的鄭玉珠心裡是如何想的?
她喝了一會茶,看著鄭玉珠說:“玉珠,今日就別走了唄?你瞧,難得來了這麼多的親眷,你就留下來,幫嫂子招呼招呼?”
她笑眯眯,一臉期待。
小鄭氏見金氏既然都張了口,她本是臉皮子薄的人,自然就答應了下來。
金氏見她應了,也就起身,說前頭還有事,眾人也知道她忙,自然也就不再留她。
金氏帶著吳媽媽一陣快走,就見有人正找她,原來是有人提出了告辭。
她就一一送到門口,回頭卻見齊側妃並沒有走,還坐在那裡和韓氏聊天。
見了她回來,就看過來。
金氏也就往裡頭去了,笑著:“真是對不住,這事兒一茬一茬的,倒是沒有招待好。”
齊側妃笑眯眯地,臉上是了解的神態:“知道,今日你忙些,是應當的。這麼大的攤子,哪哪都離不開。你說,這要是能撂開不管,也就不管了。落個清閒,可是也不能啊?你呀,同我一樣,這府里大小事,想鬆快都鬆快不了,天生的勞碌命。”
說著,就笑了起來。
金氏也笑著,見韓氏還在一邊,就問:“玲姐兒呢?”
她叫鄭雲玲陪著梁慧的,怎麼這回子還不見回來?她無心再陪齊側妃聊下去了,只想著找了梁慧,早點送了她們回去。
韓氏聽了,對身旁的丫頭香兒說:“去瞧瞧小姐在哪?”又輕聲吩咐了幾句,卻是叫她去尋那梁慧的。
她知道鄭雲玲沒有陪著梁慧。
這回子到哪找梁慧,她也不知道。
香兒一路急跑,到了園子裡,見各處人都已散得差不多,就往園子裡去。
一直尋到了湖邊,才遠遠地看到一個丫頭正迎面跑來,慌慌張張地,瞟了她一眼,腳下不停,徑直往月洞門去。
“唉!”
香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站住!我有話問你!”
“姐姐快放了我,我趕著去報信呢。前頭,吵起來了,都快拉不住了!”
小丫頭喘著粗氣,著急地看著她說。
“怎麼回事?”
香兒問。
355不通禮儀
“郡主吵起來了!”
小丫頭說。
“郡主和誰吵起來了?”
香兒一愣:這是在園子裡了。只是能和誰吵起來?
“郡主和郡主吵起來了!”
香兒一愣,揮手:“你去找大夫人,快去。我這裡去看看!”
香兒趕了小丫頭去,自己就向著那邊趕了過去。
眼睛一瞧,空蕩蕩的湖邊並沒有人。
她跑快了幾步,這才發現在湖石一角,圍了幾人。
當中站著幾個小姐。
梁慧被梁紅玉堵在那裡,臉紅髮脹。
她瞪著梁紅玉,手指氣得發抖:“你竟敢罵我。你,我告訴父王去。你欺負我。”
梁紅玉瞪著眼睛,毫不示弱:”梁慧,是你自己言語無狀,目中無人。冬姐兒那裡礙著你了。要如此說她?你去告啊?我才不怕。讓人家來評評理。是誰沒有教養?”
她昂著頭,一幅氣憤填膺的樣子。
方才梁慧那般拿言語欺負蘇暖,她自然不服氣。
“你,你們欺負人!”
梁慧憋了一會,卻是說不說話來,
原想撒潑,見對方有兩個人,又覺得沒有勝算。
周圍看熱鬧的也都是對方的丫頭。
她癟了癟嘴,看著兩人,硬撐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心內卻是委屈無比。她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礙著顏面,怎麼都不肯走,心下只是一門心思地想著要把今日自己丟失的顏面給找回來。
蘇暖見她死揪著梁紅玉的衣襟不放,心下已是猜到她的想法。
想著人家終究是在這裡做客,看她就要哭了。
“好了,不過是幾句話罷了,這天快晚了,都散了吧。這樣好沒意思。”
蘇暖看著梁紅玉,心想不過是一個蠻橫的小丫頭罷了。
梁紅玉聽得蘇暖如此說,見梁慧紅著眼睛,忽然也覺得沒有意思。
她一昂頭,使勁掙了一下:”放手啦。不和你計較了。免得你又哭哭啼啼的。說我欺負你。好啦,走了。走了。”
她邊說,邊去掰梁慧的手,一邊拿眼睛瞧著她。
果然,梁慧紅著眼睛,緊緊地抓著不放。
梁紅玉嘆了一口氣,這個梁慧就是這樣叫人討厭,動不動就哭鼻子。偏每次都要惹事,那嘴巴里就沒有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