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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遞過來一張紙,滿滿的寫了兩張。
鄭卓信展唇一笑,說:“不急。那個明日再說。”
他捏了手中的紙張,快速瀏覽著。
蔡掌柜,其人講義氣,執拗。但是他有個死結,那就是,這麼多年,他並無子嗣。他常年湯藥地吃著,聽說上個月才新娶了一房妾室。
這樣一個求子若狂的人,如果要廢了他的命根子,他怎麼崩得住?何況,他又告訴他,他的小妾剛剛診出有喜。
是以,他全招了。
鄭卓信先讓他絕望。
都這麼多日了,他心心念念的師傅並沒有來救他,他的主子也沒有出現。
現在,
鄭卓信又給了他希望。
蔡掌柜說,能否饒他一命。鄭卓信告訴他,不知道,但是,卻能饒了他的兒子。
他看到了蔡掌柜那陡然發亮的,不敢置信的眼神.......
.......
可惜,他知之甚少,不過,看著手中的供詞,他微微展開嘴角:還是有收穫的。
從供詞上來看,隆祥先前的那些東西,有很大一部分是從一個叫范五爺的盜墓團伙那裡買過來的,此番他們就是在交易。
他微微眯了眼睛,墓葬品,是的,那幾箱子都是麼?
依照大秦律令,掘人墳墓著,死。
可是,那日所抓的都是些小嘍囉。
想到先前蘇暖說的,他直覺不對,還有那些宮廷之物,這個蔡寶根卻是隱去了未提。
他起身,重新走入牢房.......
一輪紅日映照之下,鄭卓信騎著快馬從城門奔馳而入。
蘇暖正與木青出了角門,往大街上而去,被身後一陣馬蹄聲驚醒,回頭,鄭卓信翻身下馬,推著她就上了馬背,對木青說:“在鋪子裡等著。”
蹄聲得得已經遠去。
蘇暖半日才反映過來,耳旁風聲呼呼,不敢回頭,只是閉著眼睛叫:“四哥,這是要到哪裡去?你慢點,我害怕。”
鄭卓信兩腿夾緊馬腹,一邊加快速度,一邊說:“別說話,一會就到,閉眼。”
蘇暖只得照做。
一路急奔。
蘇暖望著地上的一隻箱子,說:“就這些麼?”
“嗯,你幫我辨一辨,這些是墓葬品麼?”
蘇暖一驚:墓葬品?
她蹲了下來,仔細瞧了一會,心下思量:看來這是抓到了那伙子人了?不知都有誰?
鄭卓信望著地上的兩堆物品,木著臉:“除了這幾件,這些都是墓葬之物麼?你沒有搞錯?”
蘇暖正色:“是的。這些都是。總共30件。”
鄭卓信望著地上那單獨挑出來的三件東西,眼睛抽了一抽,這個蔡掌柜看著老實,原來也沒有完全說實話啊。
他倒是知道避重就輕,這私賣盜墓品比起偷盜宮中之物,這罪著實輕了不少,真是奸猾。
他眯起了眼睛,幸好他留了一手。
他瞧著蘇暖,展開了一個笑容:“辛苦了,我先送你回去。”
蘇暖點頭,兩人走出庫房。
一路上,蘇暖望著周圍不斷向後退的樹木,有些頭暈。
鄭卓信心裡急得很。
可瞧著蘇暖那發白的臉色,原想再快一點,又忍了下來,別嚇壞了她,人家可是剛剛幫了他的大忙呢。
蘇暖卻是覺得頭暈得很,小腹也隱隱痛了起來。她輕輕呻吟一聲,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肚子,身子一晃,鄭卓信忙用手攬住了。
“怎的了?”
鄭卓信有點慌亂。
“你先放我下來,我.....有點內急。”
蘇暖紅了臉,小腹墜墜的,難受。
鄭卓信瞧了一瞧,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他在一片灌木林子那裡停了下來。
蘇暖一下馬,就急急地鑽進了林子裡面,果然是早上吃得太飽,被這一通顛簸,拉肚子了。
她四下望了一望,就要起身,忽然眼睛一頓,這是......來月事了?
真是糟糕,怎麼會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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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暖咬咬嘴唇,四下瞧了一瞧,此地荒郊野外,除了滿坡的枯黃樹枝,就是裸露的黃土塊。
從這裡隱約可見鄭卓信正無聊地甩著馬鞭。
她弓起身子往身後又縮了縮,拎高了裙擺,咬了一角,撕拉撕拉用力撕下兩條裙邊,團吧團吧,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從裙底塞了進去......
先救急吧。這一路顛簸的,可別出什麼丑才好。
鄭卓信在外邊等了好一會,方才見蘇暖鑽了出來。
他目光犀利,一眼望到蘇暖那短掉一截子的裙邊,目光一縮,仔細瞧了瞧,並未見不妥。
“上馬。”
蘇暖一腳跨上馬鞍,艱難地往上爬。他伸手自然地來托蘇暖的屁股,蘇暖觸電似地伸手一擋,自己撅著屁股,快速爬了上去。
鄭卓信一笑,嘟噥了一聲:“坐好。”
又瞧瞧蘇暖,還是問了一句:“裙子怎麼勾破了?這麼不小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著了。真是,能不能靠點子譜啊?”
蘇暖低著頭,裝聾作啞,只不答腔,裝死。
身子下忽一晃,馬兒陡地沖了出去,蘇暖死死地抓住了馬鞍,夾著屁股,生怕身下那團布條突然就掉了下來,那可就丟臉丟到姥姥家了。是以,一路上,任憑鄭卓信說什麼,只做耳旁風,全幅精神都集中在那一處。
很快到了鋪子裡,鄭卓信一勒馬,剛要放她下來,蘇暖很快她說了一句:“送我回府吧。”
鄭卓信一愣,隨即一提韁繩,調轉馬頭,往國公府去,一路上,他不地瞄一眼蘇暖。
到了府門一側,蘇暖急急滾下馬,感到身下一熱,顧不得與鄭卓信客氣,直接向角門跑去。這真是見了鬼了,今天第一次來,怎就會如此多?
門開了,她一頭扎了進去,夾著腿跑得飛快。
身後鄭卓信皺眉瞧了一會,調轉馬頭,準備回去,忽然目光一凝,馬背上有一抹鮮艷的紅色。
他疑惑用手一摸,原來是黏在馬的鬃毛上,馬下的皮膚完好無損。
這是蘇暖方才坐過的位置。
蘇暖受傷了?什麼時候?
他不解,仔細瞧瞧這位置,想到蘇暖那撕碎的裙子,忽然就紅了臉.....
鄭卓信身在軍營,那裡都是一些血氣方剛的男兒,更有那已成家立業的爺們,在閒暇時常常會聊些葷段子,藉以自娛。這女子之事,他多多少少也是知曉一些的。
他默默探手抽了一條帕子出來,仔細地擦淨了,這才翻身重新又上馬。
這裡蘇暖慌腳雞似地,慌慌張張地一頭扎進院子,直奔自己的屋子。
聽得響聲,雯月探頭出來,叫了一聲:“小姐!”
“雯月,去給我打盆子熱水來,送到房裡來,還有要熱毛巾。”
蘇暖吩咐著,自己忙忙地開了箱子,尋找那換洗的衣物。
雯月唉了一聲,跑了出去。
一會,端了水回來,蘇暖已經換下衣褲,堆在一旁,她一眼瞧見,驚喜地叫了一聲,:小姐!”
就閉了嘴巴,趕著去找那月事帶去了,兩人一通忙亂,收拾乾淨。
蘇暖方才坐下來,捧了一碗紅糖水小口地喝著,這才覺得小腹稍微舒服了一點,沒有那麼脹得慌了。
這邊的一番動靜,很快驚動了小鄭氏。
她忙忙地過來,掀了帘子,:”冬姐兒!怎麼樣?可有不適?”
她急急走到蘇暖面前,伸手拉了蘇暖的手,見暖烘烘地,又細細端詳著蘇暖,見臉色有些發白,不免擔心:“肚子疼麼?這可得小心。今兒就別出門了,在房裡呆著。這小日子,可得精心著點,待會子,叫吳媽媽再燒點子紅糖薑湯來,熱熱地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