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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明幾人早爬了下去,三支人馬很快合在一起,氣勢兇猛地向下面撲去。
很快就與後面追上來的7、8個人斗在一起.......
蘇暖他們在上面緊張地看著。
方子他們出手利索,因為是養足了精神,又是突然出手,幾下,就使對方就落了頹勢,很快就敗了下去。
鄭卓信幾人爬了上來。
“四哥!”
蘇暖歡喜地叫了一聲。
聲音顫抖。
鄭卓信頭髮散亂,臉孔清瘦,一雙眼睛都凹了下去,臉上都是鬍渣。
見了蘇暖,一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裡都是濃濃的笑意,溫暖得很。
他摸了摸蘇暖的頭,啞聲:“你怎的來了?”
“主子!”方子單膝跪地,帶著另外兩人,眼睛裡也是含著喜悅。
木明和另外一人走到下面,爬到一棵樹上警戒。
幾人在一叢樹下坐了下來,抓緊說話。
菊花早把包袱里剩下的幾個餅子都掏出來,還有幾塊熟肉,全遞給了他們。
這才知道,他們原來一行十來個人,當日到了這裡,已是天晚,王業設宴款待。
誰知,王業早在酒菜里下了迷藥,等到發覺不對,都中了招。登時就被砍殺了大半人,剩下幾個因為吃得少,勉勵支撐著才搶出了大帳,搶了馬匹才得以脫逃。
也是外面的兵士並不知情,所以,倒是讓他們一路沖了出來。
見他們跑了,王業點了一隊精銳人馬緊緊追趕,他們慌不擇路,逃入這片林子,之後一直被追著打。
看著他們連乘手的兵器都無,全都被留在了軍營里。
本來早就跑出去了,奈何,他們養有一群鷹,天天在天上飛,他們只要一露面就被發現,立時就有林中搜索的人馬追上來。他們人數眾多,供給豐足,又調集了大隊人馬守在下山口,他們被困住了。
如此周轉一個多月,也是在這片地方打轉,原先的8個人,也只剩下他們四人。
為了不至全軍覆滅,也為了分散那群如影隨形的蒼鷹,他們分成兩隊。
幾人聽了唏噓不已。
看著臉上只剩下兩個眸子是發亮的木明,蘇暖又從自己手裡掰了一半餅子:“吃吧。”
木明接了過去,“謝小姐!咦,木青呢?”
他拿著餅子,眸子裡閃過一絲擔心。身為蘇暖貼身護衛的木青,此番竟然沒有跟出來,好像不大正常。
蘇暖忙和他說了木青的事情:“斷了胳膊,林先生給接了骨,一時不能使力,所以就留在了家裡。”
她拉過一旁的菊花說:“木青託付了菊花。”
菊花被蘇暖拉到前面,忙叫了一聲:“木明哥哥。”
木明打量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不錯。”
幾人商量了一會,準備乘著天黑再突圍。
幾人散開,背靠岩石和大樹,閉目休息,養精蓄銳。
“你過來!”
鄭卓信一拍蘇暖的肩膀說。
拉了她坐下,其餘幾人見了就都自覺閉上了眼睛。
這一對未婚夫妻,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想聚。
特別是蘇暖,一個嬌滴滴的閨秀,義無反顧地跟著他們跑到著鳥不拉屎的北地,一路上,幾乎沒有周木麻煩過他們,vong不叫一聲苦,也從來未曾因為她而耽擱一天行程。
眼看著她一天一天的很快適應。讓方子他們這班男子也不禁刮目相看。
此番,就留給他們相聚的時間,畢竟,明日怎樣,誰知道呢?
幾人不約而同地閉著眼睛裝死。
“到底怎麼回事?你跑來這裡作什麼?”
鄭卓信看著蘇暖,見她一臉的灰土,鼻子上都是黑色的泥,頭髮上也是草葉子。
活像一個落難的乞丐婆。
蘇暖倒是開心,她細聲把懷柔的事情說了。
末了,一攤手:“大師果然沒有說錯,不是找到你了麼?”
“胡鬧!那老和尚的話你也信?他還說我活不過二十呢?我這不是活得好好兒的?”
鄭卓信瞪著他,喉嚨因為充血而嘶啞。
這一個月里,他們就像被圍獵的獵物,被攆著跑。
疲於奔命。
不是沒有想過救兵,卻是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是蘇暖。
看著蘇暖笑眯眯的臉龐,混著眼淚,汗水,咧開嘴看著他笑。
她怎麼笑得出來?
他看著蘇暖,忽然一把就拉了過來,蘇暖一慌,下意識地向後一瞧,已是整個人被鄭卓信攏在懷抱里,頭上一緊,整個腦袋就被揉進了鄭卓信的懷裡,一股子酸臭味撲鼻而來,她吸了吸鼻子,心裡酸楚,這是有多久沒有換洗了?
她微微抬了頭,見得一個長滿鬍渣的下巴,一雙眼睛正溫柔地看著她:“你真是讓人操心。如果出事呢?怎麼辦?你,叫我怎麼辦?”
他沒有同蘇暖說,出發前,他的眼皮子就直跳,所以他下意識地留了那三個人在蘇暖身邊。
可是沒有想到,蘇暖他們還是出事了。
“木青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才蘇暖三言兩語說得籠統,他卻是發現她低著頭的樣子,知道她定然有他不知道的內情。
這會子,就細細地問了。
蘇暖在他的注視下,抬了頭,卻是被她一把又按了回去:你說,我聽得見。“
他自然地環著蘇暖的肩膀,伸手去摘她發上的一片草葉。
蘇暖向後靠去,感受耳側堅強有力的心跳,歪頭靠在鄭卓信懷裡,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鄭卓信一拳砸到了一旁的岩石上,嘴裡咒罵了一聲。
“四哥!”
402逃
蘇暖抬了頭,叫了他一聲,眸子裡是迷茫:“怎麼辦?”
“先逃出去再說。”
鄭卓信很快下了決定。
他拉起了蘇暖的手,合在掌心:“現在你我已經成了那位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們得先保下自己一條命,才能打算下一步。你看.....”
他指著天,碧藍,遠遠地有鷹掠過,一遍又一遍,在上方翱翔。
“明日是個好天氣,我們得在天亮前就出發,沿著下面這條谷底走,往那邊爬過去。晚上,那鷹不會出來。凌晨,他們會有所鬆懈,原本我們人手不夠,現在可以布置了......”
鄭卓信的眼睛發亮,他攏緊了懷裡的蘇暖,手下不自覺收緊:“乖!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會!”
她依言閉眼,一會聽得頭頂輕微鼾聲傳來,她不敢動,身後也悄然無聲......
凌晨,天上閃著星,山中一片寂靜,連最會叫的蟲子都歇了。
一行人悄悄沿著山道,慢慢地往下摸,只有腳下不時滾動的小石子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們得乘著這一個時辰,儘量遠離這塊山谷,到達對面的那片林子,那裡有大片的雜樹林,枝葉纏繞,只要進入那裡,擺脫那無處不在的蒼鷹,就能慢慢撤離這片山谷......
方子正手執一把弓駑,眼晴不時瞄向黑沉沉的夜空。
蘇暖呼哧呼哧喘著氣,她一步不落,手腳並用走在中間,前頭打頭走著鄭卓信。
身後走著菊花,她不時伸手扶一把前頭的蘇暖,防她滑倒。
鄭卓信一擺手,幾人停了下來,下面是一片營帳,是王業他們的宿營地。
他們反其道而行,反而向著他們的營地行來......
他們悶聲不響,更加謹慎地攀爬過去,這裡都是岩石,如在白日,是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