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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老封君竟然拿這件事情來說,足見這事在老太太心中的嚴重性。
她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小曾氏怎麼就這麼糊塗?想到之前,她曾經對著懷孕的鄭雲甜出手,被她及時發現,才攔了下來。如今,這又犯了,且這麼惡劣。
罷了,元哥兒也是她的孫子......這事她也不管了。
自此,梁榮每日回來,就直接往鄭雲甜那裡去了。
小曾氏被徹底地隔離了開來。凡是與元哥二接觸的身邊一切有關的人都要遠離,所以,就連郡王妃,她都不能見一面。
那個奶娘按照郡王的意思,是要亂棍打死了事,竟然敢把那迷藥塗到那**上,餵給他孫子吃。大夫說了,這種藥長期吃了下去,會導致小孩子痴傻。
郡王的怒火是無法形容的,要不是郡王妃的內侄女,他早就把曾氏休了。
鄭雲甜卻在這時候出來為奶娘求情,說她之前也是挺忠心的一個人,都是小曾氏的錯。
她答應過她,饒她一命,就當為元哥兒積德。
郡王見鄭雲甜開口,又見小孫子已經無事,仍舊活潑可愛。就放手了。只是卻還是打了一頓板子,才解氣。
奶娘被家人領了回去,一家人第二日就出了城,走得無影無蹤。
鄭雲甜抱著元哥兒正逗他玩,聽得貼身丫鬟秋葉回來報說,她一笑,舉了手中勺子:“來,元哥兒,咱吃糊糊。”
元哥兒笑眯眯地張口,他已經長了兩顆乳牙。
新的奶娘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鄭雲甜就親自下廚,給元哥兒煮米糊糊吃。見他吃得一嘴的糊,用手帕輕輕地擦了,點著他:“小饞貓。”
元哥兒嘻嘻笑......
一旁的秋葉瞧著,低下了頭。
梓華宮。
郝明秀躺在床上,皺著眉。
太醫正認真把脈。
一會,收了手,起身到外面去開方子。
一個宮女正端了一鍋熱騰騰的東西進來。
太醫看了一看,問:”還在吃著麼?“
巧兒點頭。
太醫也就沒有說什麼。
這瑾貴人一直在搜羅這懷胎的母狗,母兔。說是這樣能固胎,這個偏方,他總覺得有些傷德。不過,這話他不敢說,既然貴人喜歡吃,也無妨,左右也吃不壞。
郝明秀聞得香味,已經坐了起來,看向桌子上的瓦罐:“快端過來。”
她現在已經吃上了癮,似乎這東西比那藥還管用。
之前難尋,近幾日許是有了經驗,竟有六七隻,都關在那籠子裡。
每次肚子不舒服的時候,吃下去,似乎都沒有那麼難過了。
侍女用瓷勺子舀了一碗出來,白白的湯里浮著肉團。
小心放在一個盤子上,床上支了小几子,端了上去。
郝明秀細細地吃著,連湯也喝了下去.....
郝明秀睡得很沉,一直到了梁弘來,還沒有醒。
梁弘見她睡著,也不吭聲,不聲不響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緩緩地靠在上面,看著帳子內的郝明秀凸起的腹部,盯著看了一會,也閉上了眼睛。
一連吃了幾日後,郝明秀感覺胃口大開,身子也沒有那麼沉重了,腳的浮腫也似乎正在消失。
她想著,這是好了。
她聞了聞身上,感覺有點酸臭味。
這幾日,身上不適,已經幾日沒有洗澡了,她就喚來小內侍提了那熱水來,準備好好洗一洗。
她脫了衣裳,露出渾圓的雙肩,站在那兒,看下去,看不到腳尖。
巧兒擰了毛巾,給她細細地擦著。
她習慣性地把手放到肚子裡,去撫摸。
慢慢地摸了一會,肚子紋絲不動,異常平靜。
她又用手摸了一摸,軟軟的,原先那酸脹感似乎沒有了。
她又向腳尖看去,還是看不到腳尖。
“巧兒!”
她叫,聲音有一絲顫抖。
巧兒轉過身子,舉著手中的帕子:“娘娘!”
“你看肚子是不是沒有大起來?不是,與之前相比,好像這一個月都沒有大?”
她盯著巧兒。
巧兒也不知道,細細地看了一會,:“娘娘,差不多啊?好像是沒有大多少?要不,奴婢待會去請太醫來把脈。”
巧兒放下手中的毛巾,去架子上取了外裳,給她披上,扶著她:“娘娘小心。”
郝明秀坐在床上,緊張地看著太醫:“怎樣!”
太醫皺著眉頭,換了一隻手,問:“娘娘,進來胎動可是頻繁?”
郝明秀努力回想了一下,前幾日還好,動得頻繁,晚上都睡不著。這兩日倒是不怎麼動,身子倒是感覺好了許多,能吃能睡的。
太醫沉吟著,收回了手,說:“娘娘可常走動,身子無不適,就不要躺著。”
太醫出去,喚了那方醫婆來。
郝明秀進去,醫婆給她摸了胎位,說孩子已經頭朝下了,是不大動。
331姐姐
郝明秀待太醫走後,一人坐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巧兒送走了太醫回來,見郝明秀已經上床歪著,就輕輕地退了出去。
帳子裡,微光下,郝明秀翻轉了身子,平躺著,雙平按在肚子上,微微向下發力,沒有動靜,她抬了手,再次又壓下去,這回用力,頓住不動,掌下溫軟,依舊沒有一點動靜。
她收回了手,看著肚子慢慢鼓回,她眼睛一眨不眨......她吸了吸鼻子,閉上眼。
這日,一向寧靜的御花園衣香鬢影,笑語不斷。
皇后生辰,命婦們進宮賀壽,此時,眾女眷正聚集在御花園。
一向不露臉的郝明秀也從梓華宮走出來。因為太醫的囑咐,梁弘這段日子就允許她出來走動,今日是皇后千秋,自然得出來說幾句祝詞,待會早點回去就是。
一大群人簇擁著她緩緩走過去,眾女眷見那走過來的大肚子宮裝女子,就知道是新晉的瑾貴人,眾人紛紛問好。
皇后見她出來,也是意外,忙叫人搬來那軟椅過來,給她坐著。
郝明秀笑微微地謝過,只說坐得久了,太醫說該動一動。
皇后也就隨她,吩咐宮娥小心伺候著。
眾人繼續輕聲說笑。
此時,院子當中各種花木盛開,奼紫嫣紅,真是人比花嬌。
郝明秀看著那些裝扮富麗的夫人小姐們,微微笑,曾經,她也是這樣,為了一場聚會而精心打扮,以求出色一些。
可現在一眼望去,大家的眼光首先停留在皇后身上,她只是端坐著,無須多加粉飾,便已聚集了場內一眾人的目光。
當然,還有自己,不,自己的肚子。
東邊一叢花木下,鄭雲意正一人默默地坐著。
今日來的都是命婦們,剩下的就是一些皇室貴女,她本不在邀請之列,卻是沾了鄭容的光,跟了金氏進來。
鄭雲意嫉妒又無趣地瞧著說得熱鬧的人:人家都是一堆一堆的,偏她落了單。她只與蘇暖熟識,可蘇暖被梁紅玉拉著跑去看那池子中的錦鯉去了。剩下的就是皇后與四妃的娘家人,她無法湊上去,也說不到一起去。至於那些宗室貴女,人家都是拐著彎的親戚,早聚到一起去了。
她雖然是貴妃妹子,可是鄭容面前又不敢多湊。如今一人靠在一叢花樹旁,默默地看著人家有說有笑。
見到郝明秀出來,就不禁多看了幾眼。
見她貴氣逼人,身邊一大堆宮女內侍,除了皇后,就她最是耀眼,不,就連皇后都要禮讓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