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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暖咧了咧嘴角,生疼,含糊:“裂開了!”說著往裡走。

    小鄭氏緊跟在後嘀咕:“到底怎麼回事,唉喲,你這手怎麼青了......”

    ......

    小鄭氏一直嘮叨到雯星來喚她:“夫人,老太太有請呢。”

    蘇暖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整個人躺在了床上,全身酸痛,散了架般。

    她抱著柔軟的枕頭,方才覺得有了真實感:她......這是死裡逃生了?

    方才在馬車上,聽小荷嘰嘰咕咕地說了事情經過,一直後怕不巳,今日如果沒有鄭卓信,自己是玩完了!

    小荷也沒好到哪兒去,但還是強撐著去廚房提了水來,張羅小姐泡一泡,解解乏。

    蘇暖望著走路拖著腳的小荷,忽開口:“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洗一洗罷,這兒雯月來就行了!”又喚了門口的小丫頭歡喜進來幫忙。

    小荷今兒也著實嚇得不輕,這回得了小姐的話,也就不再矯情,只說:“奴婢這一身髒臭的,去去就來,待會上夜過來。”  

    ......

    ......

    入夜,腳踏上的小荷早已入睡,蘇暖起了兩回夜她都不知。估計這回就是把她抬起來扔到門口那塊青石板上去,她也未必會醒來。

    蘇暖卻走了覺,瞪著帳頂,怎麼也睡不去,腦子裡走馬燈似地,一幕幕全浮現了出來。

    華明揚的驚愕痛苦、閩春芳的冷笑警告......

    這一切,再次預示著一個事實:有人要刻意瞞下她的死因。

    並且,把一盆髒水直接潑在了她的頭上:與人私奔出宮,拋下未婚夫,拋下家人。

    她輾轉反側,想得腦仁發疼……不行,死也要死個明白,還得要再找華明揚一趟......閩春芳那兒是沒戲了。

    今日自己差點被她害死,春芳,如今再想起這個名字,只有澀澀的難過,她說:閩寒香已死!說的時候,輕描淡寫,微笑著,竟還有那麼一絲快意!

    她眼裡發乾,深恨自己竟看得這般清楚仔細。

    .......

    她翻了一個身,春日的夜,靜寂得很。屋子裡一絲光亮都無,屋子裡黑洞洞地。  

    她忽然瑟縮了起來:她怕黑。

    她生命中的最後時光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墓室里度過的。

    那無邊無際的黑,一片死寂的黑,深深地烙進了她的生命里,成了最恐怖的記憶。

    以至於成為蘇暖後,她多了一個毛病:每天睡前必得掌燈,睡後才能熄燈;床邊必須睡有人。

    有一回,她半夜驚醒,小荷剛好去了裡頭淨房,她乍一睜眼見屋裡無人,嚇得叫了起來。

    把小荷駭得提了褲子就沖了出來,外邊雯月也聞聲跑了來,掌了燈,發現蘇暖正抱著頭蜷縮在床尾瑟瑟發抖,見了燈光,方抬了頭來,滿臉的汗......

    自此,小荷就從旁邊的榻上搬到了腳踏上。

    她緊緊閉了眼,努力不去想。

    耳邊努力捕捉房間裡細微的聲響……不多時,小荷細微的呼吸聲傳入耳中,她漸漸放鬆下來,慢慢地竟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天光大亮,小荷早已起了,正往架子上放臉盆。

    望著那銅盆里晃動的水,她忽想起來,下意識往桌上望去,一方硯台正靜靜地躺在那。正是昨日那方,小荷這丫頭,包袱都丟了,卻偏偏揣了這方硯回來。  

    蘇暖伸了個懶腰,仼雯月給她整理鬢髮上的絲帶,說了句:“簡單綰上就好,待會還要出門,省得麻煩!”雯月“唉”了一聲,三兩下綰了一個簡單的圓髻,待會拆起來也快。

    ........

    正院一進院落的院內,此時,卻是靜得詭異。幾個丫鬟遠遠地守著,大氣不敢出.

    正房的兩扇雕花大門全開,卻是無一人靠近,廊下也退了個乾淨,屋內隱有人聲傳出。

    國公夫人金氏正雙手抓著帕子,死死地盯著對面鄭卓信,一臉焦灼:“信兒,你當真要去?這你祖父後日歸家,你.....”

    “母親,這事祖父若知道,定是贊成的。所以,你把那鑰匙把我罷?”

    鄭卓信端坐一邊,面上掛著溫文得體的笑容,不時抬手輕抿一口茶。

    一邊圈椅上坐著鄭老太太與大鄭氏。兩人也驚詫不已,卻是幾番要說話,插不上嘴。

    大鄭氏倒是有心想開口說兩句,在大嫂面前顯擺兩句。可最終還是識相地閉緊了嘴:鄭卓信,可不是誰的話都能聽的。他就是長房,不,這國公府里的一塊金疙瘩,他要是耍起脾氣來,除了老國公,可沒有人能攔得了他。  

    瞧著母親那彆扭的樣子,鄭卓信不耐地又嘆了口氣。

    今日是報名的最後二天,要不是此次那幫子老東西想做手腳,專門加了一項:參加報名者須得各州府的舉薦信。他不能在軍營報名,只能回到家裡.......鄭國公有一個舉薦名額,又怎會讓金氏知曉?

    意料之中,母親果然當即反對。不止反對,還叫了兩個幫手來。

    文親與祖父在這節骨眼出去,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躲著他了,過了明日,他們不用找,一準出現。

    可是,這次,他務必要拿下這個武狀元,此事有多重要.....

    相信祖父也知道,可是,他挑高了眉.....

    祖父一早準備了人,他知道!

    可是這次的彩頭可是有點大,不同以往,對方不會輕易認輸的.....所以,他必須親自出手,這世上本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他斜睨著母親,一幅執拗的樣子,擰著個脖子,一副我就是要去,你待怎麼辦的樣子……

    金氏終於撐不住了,望了望一直不吭聲的婆母與小姑,無奈:“你且等等行不?我得先出去一趟!”  

    說著,也不管他,逃也似地扭身走了。

    鄭卓信望著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勾唇一笑......

    這就對了!

    金氏急火火地回屋換了覲見的大衫,拿過鏡子略照了照,很快就出了垂花門,外頭早有轎子候著,一逕往西宮門去了。

    025主意

    遞了牌子,並沒有等太久,就見慧姑疾步走來,見了金氏,微笑彎腰:“夫人!”

    慧姑是鄭容身邊的管事嬤嬤,也是國公府的家生子,隨鄭容一同入的宮。她的兄弟如今是新野莊子裡的管事。

    三人沿著長長的宮道,一路進去,轉過幾個彎,眼前豁然開朗,紅牆黃瓦的樓閣被明月池的池水環繞,時值三月,正是花紅柳綠的時節,偌大的湖面,浮萍滿地,碧綠而澄淨。掩映在樹叢中的長秋殿,似乎都有了許多生氣。

    金氏心中有事,只低著頭一陣疾走,一路上也沒有幾個宮人,偶有一兩個,也只是遠遠地與慧姑點頭致意!靜得似乎只有她們一行人行走的衣物唏嗦聲......

    穿過大大的園子,前面就是長秋殿。

    剛邁入寢殿,早有兩個宮娥在迴廊下候著,見得金氏來,熱情掀了垂珠帘子,引了金氏入內。  

    鄭容正淨手,接過宮娥遞過來的棉巾輕輕拭乾水漬,回身笑道:“母親今兒來了?可是家裡......”

    金氏前幾日才剛進宮一趟,娘倆敘了大半日的話。這會子並不是覲見的時侯,她又是下晌遞的牌子,必定是家裡......

    金氏抬頭望著鄭容,臉上焦急:娘娘!

    她欲言又止。

    鄭容含笑轉身,瓷白的臉上眼波流轉,輕瞥了門口一眼,慧姑會意,帶了宮內一眾人等悄聲退下。聞得珠簾晃動的聲音歇了,金氏方揀了個挨著鄭容的椅子坐了,又欠過半個身子,壓著聲說了鄭卓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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