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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老實交代了這方銅印的來歷。鄭卓信當即瞪圓了眼睛,:“這個你也敢收?你膽子真大,現在正嚴查這盜墓.....”
蘇暖心虛辯解:“這不是好奇麼?你知道,干我們這行的,但凡見著沒有見過,稀奇的東西,都想要一探究竟。再說,它就是一方銅印,又不是金印,所以就,留了下來。”
鄭卓信也就罷手,又再三叮嚀蘇暖,切記東西的來歷,不明的東西可千萬謹慎。
見蘇暖雞琢米似地點頭,方才放過了她。
這回,聽得蘇暖說發現了這硯台上的文字同那方銅印上的文字竟同出一轍,自然就跟了來問個究竟。
不過,聽老者這麼一通解釋,也放了心。
“這是祖上之物。”
那兩人是如此說的。
看來是平王的後裔,懷念祖上的功績與榮耀,才要找回這顆銅印的。
從老丈家出來,兩人告辭離開。
老丈熱情,拿籮筐裝了不少的果蔬,說是自家田地里剛摘的,嘗個新鮮。盛情難卻,都放到了車前板上。
馬車慢慢地沿著原路回去。
正是下晌,路上三三兩兩的人,均是穿著大棉襖,袖了手,見得有馬車馳過來,就駐足在路邊,看著馬車過來,又從面前過去。
木青坐在前面和哥哥說話。
前頭有人在路邊賣柿子。
“這裡的柿子聽說甜得很,帶點回去?”
木明對木青說。
裡頭鄭卓信聽見了,就掀開帘子,跳下車。
賣柿子的是個老大娘和一個小子。
鄭卓信看著木青挑了一小籃,付錢的時候,因為付的是一塊碎銀,老婦人低頭在口袋裡翻找銅錢,一文一文地往外拿,邊上那個小男孩掛著鼻涕,眼巴巴地瞅著木青手裡的銅錢,見木青看過來,就吸溜了一下鼻子,兩管鼻涕又跑了回去。
老婦人在破布袋裡翻了半日,卻是找不齊零錢來找,原來這是她第一筆生意。
她有些侷促,看著木青:“沒有銅錢麼?三十文。”
見木青搖頭,
就說:“要不,再買些?”
木青看了看籃子裡,有些為難,已經不少了,這一筐拿回去,盡夠了。
“木青!”
鄭卓信叫了她一聲。
......
蘇暖看著那一大筐柿子,又看看鄭卓信。
方才鄭卓信見老婦人實在找不出,大手一揮,說不用找了。
老婦人卻是不肯,最後把那一筐柿子全部都給了他們。
“這個怎麼辦?”
木青苦了臉。
鄭卓信笑哈哈:“回去,每個院子送一籃,就說是我送的。給他們嘗嘗。”
也只能如此了。
日暮時分,回到了家裡。
卻見有人在廳堂坐著,小鄭氏陪著說話。
“誰來了?”
蘇暖問。
王媽媽快速跑過來,附耳輕輕說了幾句。
原來是蘇家三老爺來了。
蘇三老爺的兒子蘇青進京趕考,準備參加來年三月的春闈。
此番專門過來拜見。
蘇暖聽得,就沒有進去,徑直往自己屋裡走。
對王媽媽說:“去瞧瞧娘怎麼說!”
屋子內,蘇三老爺看著小鄭氏,滿臉笑容,說:“二嫂,你看,這蘇家除了二哥會讀書,就只剩下這青兒了。大家說這青哥兒最是像二哥當年的。我們這京里人地生疏,想著二嫂和侄女在這裡,多少有個照應。所以,就提早過來了。”
他一雙眼睛看著小鄭氏,心下是感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二嫂如今是越發的不一樣了,瞧瞧這屋內的東西,樣樣都是好的,比那原先屋子裡的看著還要講究些。
一旁立著的蘇青在父親的示意下,也上前拜見,口稱:“二伯娘!”
小鄭氏看著立在那裡的蘇青,身量筆直,倒有幾分當年蘇成君的影子。
蘇家人長得都是高鼻子,這點在蘇家幾個兄弟身上都有體現。連蘇暖也有一個高高的鼻子。
她吸了一口氣,說:“三弟,你看。你這大老遠的過來,我理當招待。屋子也是有的。
只是,就要委屈青兒在前院住著了,這裡就我和冬姐兒兩人,她又訂了親,這......”
蘇三老爺忙點頭:“如此多謝二嫂了。這在外頭住著也行,只是,這外頭怎麼說也是不如家裡頭方便的,再說,我也不放心。這住到家裡有二嫂照顧著,自妥貼的。侄女的事我們也聽說了。真真是好福氣。那就這樣說定了。青兒,還不上前謝過你二嬸?”
他使了個眼色。
蘇青早已聽見,自然上前拜謝。
小鄭氏叫王媽媽去前頭收拾出來一間屋子,讓蘇青搬進去。
這裡蘇老三就與王媽媽去看房子了。
蘇青也跟在後面走著。
見這院子甚是寬敞,比老家那個也不逞多讓。
他不由思忖:都說上京的房子貴,他們老家有個吳大人,在順都衙門下供職,到如今也只得一間一進的小院子。
去過的人回來說,還不如在老家窩著,好歹住得寬敞。
如今見了這院子,蘇暖她們才幾人,就住了這麼寬敞的院子,方才他們進來的時候,見那個前院足有六七丈寬。
想著蘇暖已經定親,很快就要出嫁,嫁得是國公府。
389北地
那這院子,就是小鄭氏一人住著了。
二房又只得蘇暖一個,聽說又被公主認了義女,哪裡還會在乎這三瓜倆棗的?
他心裡想著父親說的話:二房的所有銀子都被你二嬸給搬到了那京里花花地兒,給你那妹妹做了嫁妝。那可都是我們蘇家的銀子,要不是仗著國公府,怎麼說也不能讓她們帶走,那本該有你的一份。
你才是蘇家的子孫。
這回你到了那裡,好好同你二伯娘處好關係,多討她喜歡,這你妹妹一出嫁,就她一人。你讓她高興了,說不定,那些東西多少漏點,以後你就受用不盡。
他初時不以為然,二房能有多少東西?這京里花銷大,說不得早花用的差不多了,要是日子好過,還用跑回老家來爭東西?
現在看著,倒是覺得父親說得對。
他們如今可是過得拮据,自小鄭氏拿回那些鋪子,兩家可就沒了進項。
這二伯娘她們看著過得當真不錯。
他眼角溜得那一池子裡的一座湖石假山,默默地思忖這該值多少錢?
正想著,見得一個小丫頭一探頭,見了他,又縮了回去。
他小個端正了身子,整了整衣襟,努力挺了胸。
“雯姐,我看到一個公子站在院子裡,是個讀書人。那是蘇家少爺麼?”
小荷說道。
雯月接了過去:“是呀,聽王媽媽說,這段時日要住在咱們這裡了。聽說是要準備來年的會試呢,真了不起。”
屋子裡頭,蘇暖正聽王媽媽說話。
“夫人說,來了,都是客人,上一輩子的事情,同青少爺沒有關係,咱們見面該客氣些。”
蘇暖卻是一笑。
如果她當日沒有記錯,回豐臺的時候,那場爭執當中,蘇青好像也在?當時,站在身後可是一聲沒吭。
要不是鄭卓信跟著去,她們娘倆恐怕不能全身而退,什麼都得不到吧?
不過,現在人既然上門來,她也當作沒有沒有那回事情,反正一個前院一個後院,平時碰面的機會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