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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狐疑:“你不怕我喝壞了?”
蘇暖:“我問過大夫了,他說可以!”
王海波昨日來了……
一會子,煎好了,碧綠的湯,一大碗,他看著。
一會小荷跑回來說,鄭卓信不肯喝藥。
蘇暖聽了,就過去。
“喝吧,為什麼不喝?”
蘇暖看著他。
鄭卓信笑嘻嘻地:“這不是人喝的。你把我當豬。”
蘇暖眨一眨眼:“當豬又怎樣?活著比什麼都好。死了,連豬都不如。”
鄭卓信一愣,看著蘇暖。
“喝呀!這麼大人,要不加點子糖?”
她說。
“不用!”
鄭卓信端起碗,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下去。
旁邊的小荷睜大了眼。
還是小姐有辦法。
蘇暖一笑,:“這就對了。”
鄭卓信盯著她,輕輕地說了句:“給你面子!”
蘇暖一滯,繼續向前走。
348選釵
終於到了第9日,有消息傳來,鄭卓信可以回京。
幾人忙收拾了東西,特別是蘇暖,迫不及待,這麼多日,娘該著急了吧?還有鋪子裡也不知怎樣?
幾人回到上京,剛好是掌燈時分。
鄭卓信先送了蘇暖回昌平街,小鄭氏正等著。
見了一行人回來,忙忙地迎接了進去。
一陣忙亂,歸置好東西。
“信哥兒,要不,留下來吃飯吧?這都弄好了。”
小鄭氏見鄭卓信要走,就招呼道。
蘇暖忙開口:“娘,四哥要趕回去呢,家裡定是正等著?”
鄭卓信聞言說:“不了,先回去,下次來看姑姑。”
說著,看了蘇暖一眼,似笑非笑地,蘇暖卻是沒有看見,只是看著小鄭氏笑著。
鄭卓信默默地轉身,上了馬車。
一路回到了鄭家。
一家子人正等著他,見得他來,早圍過來。
鄭啟華難得地上前打量了一會,見他還好,臉色倒是不錯,就拉開金氏,說:“開飯,早餓了吧。”
金氏只得止了滿腹擔心的話,拉著鄭卓信坐到桌子前,說:“快,先吃飯。”
鄭卓信捉了筷子,看著滿桌子的飯菜,扒拉起來,又想著剛剛鄭家那一桌子飯菜。微微笑了起來。
金氏一直注視著他,不斷地把他愛吃的菜移到他面前去。
鄭啟華也坐在一邊,喝著茶,看著埋頭吃飯的兒子,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聽說他的腿受了傷,可能要廢掉。當時他在旁聽得王太醫說的時候,也是心裡一沉,說不擔心是假的。
可是,他又不能去探望,木青說了,李兆仁的意思,是鄭卓信先不要現身,得繼續在新野貓著。
他眼睜睜看著木青一人回去,心裡也是七上八下。
這小子,落日就進了城門,怎麼這會子才回?
他咳嗽了一聲,見鄭卓信正喝湯。
“那個,去了哪裡?”
鄭卓信嘴巴里含了一口飯,咽了下去。
“我送表妹先回去,所以晚了。”
他端起碗來:“娘,這湯太濃了。”
金氏探過身子去:“我叫吳媽媽撇了油湯的,不是,你不是愛喝的麼?”
鄭卓信一笑:“可能是這段時日清淡的菜吃得多了,倒是轉了口味了。”
金氏聽得,就伸手去桌子另外一邊移過一盞湯來:“喝這個。這個酸竹筍湯,不油。”
鄭卓信一笑,放下碗:“不了,吃飽了。”
說著,站起身子,伸手展開一個懶腰,:“乏了,我得去洗洗。”
說著,也不顧金氏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喚了門口的順子,走了。
金氏看著走遠的鄭卓信,對一旁同樣表情的鄭啟華說:“瞧瞧,難為我們在這裡等了大半日,就為著和他說上幾句話。先前吧,怕影響他吃飯,我憋著沒有說,現下,瞧,走了。”
鄭啟華默了一會,:“累了,明日吧。”
......
鄭卓信躺在木桶里,一隻腳翹得老高。
“你不能浸水,這結了痂,得讓他自行脫落。瞧瞧,這裡都留了疤。”
蘇暖指著他另外一條腿,數落著。
他翹起了嘴角。
在莊子裡,這麼熱的天,他身上難受得很,一拆了繃帶,就迫不及待地要好好洗一洗。
蘇暖聽說後,拿來一個大木盆過來,說:“諾,用這個,把腳伸到外面。”
他看著那個淺淺的木盆,拒絕:“這是老爺們洗澡的盆子麼?算了,我還是不洗了。”
蘇暖一轉身就走:“不洗拉倒,我都沒有嫌棄你用這個盆子,你還......”
鄭卓信最後是站在那裡,拎了水進去,自己擦洗了。
他看著桶沿的那條腿,有些地方已經掉了痂,露出粉色的肉來。
有些癢,他伸出手去,正要撓,又頓住:“不能抓,你這人怎麼不聽呢?忍著。”
蘇暖似乎站在眼前,一本正經地。
他微微笑。
一旁伺候的順子,看自家少爺那笑眯眯的神情,兩眼迷濛......不由多看了幾眼,手下一個不留神,那一勺子水就全倒到了鄭卓信頭上。
“少爺!”
鄭卓信抹了一把臉,語氣溫和:“你過來!”
順子縮了縮頭。
......
金氏一早興沖沖地帶了丫鬟往清風院來,這孩子,清瘦了許多,得補補。
這廚房一早燉下的老母雞,正好,又叫吳媽媽撇了半日的油湯,眼看著一點油星子都不見,才端了來。
進得院子裡,靜悄悄地。
她心想:“這是還沒有起床?”
走了兩步,不對,三兒,順子全不見,往常早跑了出來。
她幾步進了屋子,見到一個小廝正灑掃。
“你們少爺呢?”
.......
鄭卓信此刻正坐在二樓雅室。
面前擺了一張大紅托盤,裡面擱了兩排珠釵。
他逡巡了一遍,搖頭:還有麼?
掌柜的滿臉堆笑:“還沒有中意的麼?這已經是最好的一批了。您看,這做工,這用料,都是上等的。”
鄭卓信眯著眼睛拿起一支釵子說:“這些都不合眼,不是太艷,就是太俗。不是我說,您這些,該那些老太太戴著還可以,給那年輕小姑娘,就嫌太......”
他搖著頭,嫌棄地“嘖嘖”了幾聲。
掌柜的眼珠子一轉,笑著說:“原是給年輕小姑娘戴啊?不知是幾歲?無妨,您只要說出喜歡的式樣,咱們可以叫師傅定做。”
鄭卓信動了心:“你可有現成的花樣子,拿來,讓我先瞧瞧?”
掌柜的忙示意一旁的一個夥計跑去拿。
一時,花樣子拿來,鄭卓信接過,認真看了起來。
良久,指著其中一種說:“我也不太懂,這種花樣打制起來,約摸是哪一種樣式?”
掌柜的忙拈起一支遞到他面前說,就是這種式樣,只是這上頭的花樣,用料不一樣,這用的是珍珠,還有,這花片也用的是金片,看著亮得多......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指著上頭的裝飾配件一一細說。
見鄭卓信並無不耐,又指著另外一支說了起來:“這是用的青玉,素到是素了,給年輕小女孩用,顯得太老成,不如這款銀鑲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