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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爺子說,不能讓小鄭氏她們此時去擾亂鄭卓信的心神,等事情塵埃落定,緩一緩再說,又不是說不管蘇暖了。
誰知道,鄭卓信忽然間就知道了,突然就這麼鬧了起來.....
而且乾脆地扔下這麼一攤爛攤子,直接跑走了。
他知不知道,這裡還有許多事情沒做?梁雋突如其來這麼一手,讓許多人都措手不及,他們鄭家更是承受許多目光。各中滋味.....不解,疑惑有之,嘲笑惋惜更甚。
這個時候,正需要鄭卓信,此次領兵的統帥出現,平一平各方猜測,在家坐鎮。
可是,他卻不管不顧地跑走了,說是要跑遍整個大秦,一天找不回蘇暖,他就一天不回來。
鄭啟華越想越不放心,越想越坐不住,再也按捺不住,他“嗖”地起身,想著得去找老爺子,商討一下。
剛邁出一隻腳,就聽見外面一陣哭嚎聲傳來。
他的頭瞬間就大了。
還沒有來得及跑出去,就被一路哭著過來的金氏給一把拉住:“信哥兒呢?我的信哥兒,你還我的信哥兒。天哪,這可叫我怎麼活?”
金氏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她剛剛聞得說鄭卓信帶了木明直接出城去了,說是與鄭啟華鬧翻了。
還能為什麼事?還能為什麼事?
定是為蘇暖的事情,她就知道,這事情要事發,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她仰著臉,攔住鄭啟華,不依不饒。
鄭啟華被她哭得心煩,見她絮絮叨叨地邊哭邊指責自己,聽了幾句,不由氣衝上來,一句:“哭什麼?死了就死了,有你那寶貝女兒給你養老送終。”
話一出口,自己就愣住了,這不是鄭卓信吼自己的那句話麼?
他悻悻地一甩袖子,也跑走了。
身後的金氏憋了一會,終於長嚎了一聲,追了上來:這話聽著戳心。可是得說清楚。什麼叫養老送終?鄭啟華這是什麼意思,這鄭卓信前腳剛走,他就咒他了?這不是欺負人麼?
她就知道,這娘娘做不成太后了,連鄭啟華也翻臉不認人了。
她哭哭啼啼地追了上去,這話得分說明白不可。
......
這裡,鄭卓信他們幾人一路急奔,徑直向北地奔去。
幾人商量了一會,想著蘇暖或許會往這邊來尋他,如果是,倒是也放心一些,畢竟先前走過一回,也算是有些熟悉。
只是北地如此之大,不知蘇暖到了哪塊?如今梁旭不是在北地麼?或許去找梁旭,也未可知。
鄭卓信心裡七上八下。
他心內還有更深一層憂慮:
現下北地正與夏國進行戰爭,好多路都封鎖,不知蘇暖又到了哪裡?
她如果是找到燕青的帳下還好,只要提起他,總會有消息,梁旭也不會怠慢,可要是摸錯了,摸到其它軍隊,那就說不準。
想到蘇暖一個女子,又生得那等顏色,在這種戰亂時期,隨時都能發生點什麼,鄭卓信就恨不得胯下的馬飛起來,在這北地上空飛一圈,直接把自己帶到她的身邊去。
都是他的錯,都是因為他,讓她陷入如此絕望境地。
想必她是失望至極了吧。
阿彌陀佛,他合什,第一次虔誠向佛祖禱告,希望蘇暖對他還有信心,真的是來尋他了。讓佛祖保佑她安然無事。
鄭卓信是越跑,心裡越沒有底。
蘇暖這人,年齡雖小,心思卻是重。
有時行事很是大膽,老是讓他捏一把汗,有時又極其老成,心裡很能藏事。
此番,鄭容這樣對她,她定然是心中......
她這人至情至性,對人熱忱,掏心。安慶,賀司珍,她都是傾注了自己的一片真心。
還有鄭家,她也是在全心全意地,他看得出來,可是......
他看了一眼木青,一勒馬韁停住:“你可能聯繫得上菊花?”
木青不確定:“奴婢已經沿途留下記號,許是她還沒有見到,見到的話,應該會知道我們在找她。”
鄭卓信也就不再問。
他看了看遠方,說:“咱們再趕一段路,明日就要進入林州界了。小心些,別讓人瞧了出來。”
木明兩人忙答應。
三人繼續向前奔去。
419等侍
一間帳篷里,幾個人正圍在一起,中間一塊發黃的毯子上,七歪八倒地堆放了各種瓶罐。
一隻手正捧了一個碩大的瓶子,瓶子通體烏黑,一個人正眯著眼瞅著著。
“怎麼樣?”
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人。
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少年。
少年放下瓶子,拍了拍手,一旁的一個黑臉丫頭忙遞過了一塊抹布,少年在污黑的抹布上蹭了蹭手,才說:“不錯。”
幾人呼了一口氣,對視一眼,臉上均露出笑容,其中一個長臉漢子一拍手:“得,哥們幾個麻利點兒。”
說著指揮幾人把地上的其它東西開始裝箱。
少年起身,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銀票說:“馬老大,這回我要銀子!”
馬老大,長臉漢子說,:“明日過來拿吧。”
少年點頭。
看他轉身出了帳篷,馬老大盯著幾人裝箱:“那稻草再多塞一點。給我小心了。磕破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他瞪著眼珠子說道。
聽著身後馬老大罵罵咧咧,少年帶著黑臉丫鬟菊花望山坡下走。
這裡是一個緩坡,極目望去,就見層層丘陵。
萬沒有想到,這地方也能挖出寶貝。
蘇暖跟著這伙子人已經快二個月了。
前方戰事吃驚,道路封鎖,不得通行。
那商隊也就停留在這裡。
她離開商隊後,身上僅有的的幾兩銀子也用得差不多。
蘇暖就和菊花守在這個小鎮,等著前方的消息。
旅店都快住不起了。
她碰到了這伙子人。
他們在買賣的時候,被人大肆壓價。
她正好看見,就私下指點了幾句,對方多賺了80兩銀子。
他們嘗到了甜頭,為首的馬老大就跟上了蘇暖。
自此,他們只要有貨出來,蘇暖就給他們鑑定,定好價格,他們只要照著賣就是了,他們每次付給蘇暖份子錢。
蘇暖自然也知道了他們是盜墓賊,她謝絕了對方拉她入伙。
她往下走著,對菊花說:“可有什麼消息?回去再探一探。”菊花點頭。
蘇暖看了她一眼。
蘇暖倉皇逃出來後,哪裡都不敢去,猶如驚弓之鳥。
原想著只要跑出城就是萬事大吉。
卻是忽然想到,自己一人,單身去往那大西北,恐怕還沒走到那地,就不知怎麼樣了?
極度驚徨間,她想到了菊花。
菊花曾經和她說過,每月的十三,她都要給父母上香,兩人就在哥哥屋子裡簡單拜祭。
那日正好是十三。
眼看著菊花從張成屋子裡出來,她叫了一聲。
兩人什麼都沒有帶,就一起跑出了城。
出了城,跟上了一個商隊,一路到了這裡。
.......
蘇暖背著一個筐子,和菊花行走在人群里。
這是一個散亂的集市,兩旁雜亂,人聲嘈雜,三教九流都有,自然,小道消息也多,這裡許多家都有兄弟兒子在軍營中,自然,人們關心的也多。
每日裡,蘇暖都要和菊花在這裡轉上大半日,探聽各種消息,主要是有關前方戰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