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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樂莫名,只能收回視線拍拍秦遼的手:“你應該做過的, 好好回想一下?”
秦遼瞭然地點點頭,然後朝那名“失墮者”走去。
他走到“失墮者”面前,看著人鬼不分的慘淒淒的男人,眼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他蹲了下來,將手指點向男人的額頭。
精神失常的男性“失墮者”本能地朝他張大嘴——
那一瞬間,許樂只來得及看一眼他破敗的牙床,下一秒,秦遼的手沒入那張貪婪的大嘴裡。
頓時,她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剛想驚呼,卻看見秦遼的手突然變成了細沙簌簌墜落……
“失墮者”啃了一嘴的沙子,愣了一下,隨即大口大口地砸吧著嘴,精神失控後他的力氣也失控了,大力的咀嚼動作使得他的牙齒咯吱咯吱作響,沙子源源不斷地從他嘴裡湧出來……
許樂看得目瞪口呆,秦遼卻仍然淡漠,拖著斷臂對“失墮者”沉聲說道:“你被噎死了。”
話落,“失墮者”手腳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許樂定睛一看,秦遼的手完好無缺,“失墮者”嘴裡也沒有沙子……
許樂:“……”
她跑到秦遼身邊,低頭打量一動不動的“失墮者”,心有惴惴:“……他不會死了吧?”
秦遼站起來,隨口丟下一句“沒有”。
這也是催眠,只不過方式有點像小孩子的惡作劇。
他話里的“死”只能讓“失墮者”沉眠而已。他的確能支配由他撐起的幻境裡的一切,但生死除外,因為那會遭到被支配者的強烈抵抗,致使脫離幻境。實際上如果遇到精神力強大的人,尋常催眠也可能失敗。
這些原理他沒打算主動解釋,許樂倒是有興趣追問一二,可下一秒就被秦遼的舉動奪去了注意力。
他朝她攤開了一隻手。
“嗯?”她萬分不解。
“報酬。”
——冷漠款的秦遼還保留有孩子似的率真,講究請求與報酬相搭配的簡單模式。
許樂終於明白了,嘴角抽抽,身無別物的她打算糊弄醉鬼。她拍了下他的手,道:“先記著,後面再付。”
她想,等酒醒了估計也就不記得了。
秦遼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要把她的厚臉皮盯破,然後……他突然手捂著胸口,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啊!你咋了?不至於被這點兒事兒就氣到吐血吧?!”
眼見著秦遼身體搖晃了幾下似要摔倒,許樂趕緊伸手去扶。她儘管嘴裡不饒人地調侃著,但心裡可慌亂,也因為慌了才胡亂地調侃著。
秦遼軟綿綿地撲倒在她身上,氣息微弱。許樂手足無措,僵在原地。
她的心跳如鼓,“失墮者”的狂躁模樣從她眼前輪番閃過,她有些害怕。
這時,趙實終於從發呆中清醒過來,幾步上前想要去查看秦遼的情況,可手還沒碰到,後者突然從短暫的昏迷中醒過來,就著靠著許樂的姿勢,一口啃在她的脖子上。
出血了。
他幼兒似的一下一下地舔舐著滲出來的血,然後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他雙手摟著她,就像摟著只大號的甘甜白蘿蔔。
許樂抬眸和趙實對視一眼。
趙導演回收了僵在半空的手,從懷裡掏出一本筆記本寫寫畫畫,面色深沉。
許樂看看自己曾經尊敬的大導演,又看看仍然趴在她脖頸的男人,眨了眨眼。她想在男人身上試試她練就的大力金剛掌,又擔心把對方給拍回大出血狀態,只好打住了念頭,放任了對方的冒犯。
好在秦遼沒有野心,沒打算把她吸成人乾兒,只一會兒就饜足地舔舐著嘴唇。而這時,趙導演也結束了他奇怪的記錄,抬頭看向她。
“許小姐,請允許我再一次鄭重地邀請你到調查組參觀一下。”
趙導演可不是想邀請她參觀,而是想帶她去驗析血液,許樂心裡跟明鏡似的,但這一次沒有立馬拒絕。就算笨拙如她也看出來了,她的血液可能有別於常人,也許隱藏著某些特殊作用,對“天賦者”而言。
而導致她猶豫的原因是她看出了一點——
“秦遼的情況……”
“不容樂觀。”趙導接過話,又頓了頓,“事實上他的人格分裂症就是因為他的能力過度使用的產物。”
儘管如此,但他們調查組還是依賴著秦遼的能力。
“現在,他的情況顯然比之前更糟糕了。”他此時沒有再隱瞞,一方面也是在卑鄙地利用著許樂的同情心,他唾棄這樣的自己,但又任由這股卑劣的心思壯大了,“許小姐,也許你能救他。”
至少存在這種可能性。
許樂沉默了。
然後,她點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文不長,應該能夠很快完結掉,歡迎食用。
☆、真正心動的感覺
以趙實為首的特殊調查組顯然是想利用許樂做點什麼的, 大概和拯救“失墮者”有關,許樂明白,但她依然願意把自己曝光在這一群並不能完全託付信任的人當中,目的並非謳歌自己的英雄行徑,只是妄想一份可能性罷了。
她懷著和趙實同樣的期待,希望為“天賦者”找出一條能夠走下去的道路, 不同的是, 她心裡頭所能裝下的“天賦者”, 有限, 千晟是其一,秦遼也是。
這才是她配合的原因。
另一方面,她雖然答應了, 但仍然保持著一份警惕心。
“調查組的參觀就免了。”她選了個折中的方式,“我給你血樣可以嗎?”
在許多科幻大片中, 被囚禁在秘密基地的實驗者也是俗爛的橋段之一, 身為表演系專業的許樂不免想到了這種情形, 因此拒絕走進去。
趙實清楚她的想法, 沒有強求,按照她的要求只取走了她的血樣,然後在臨分別前提醒了一句, 說檢驗結果可能會有點慢。
為“天賦者”找出生路一直是調查組的重點課題,精細的研究調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許樂表示諒解。
趙導演帶著調查組走了,他原本想拉秦遼去檢查檢查身體,可後者不願合作, 且態度堅定,於是也只好放棄,只囑咐許樂幫忙照看一下,有情況及時匯報。
許樂一一應下。
和趙導演分開後,徘徊在她心頭的壓抑情緒終於有所緩解,沒有了所謂的國家組織,沒有了“失墮者”,她仿佛又回到了充斥著數不清的小麻煩但還算無憂的日常生活中。
如果身邊沒有某個大齡問題兒童的話,確實如此。
她扭頭看著抱著自己不放的某人,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為熊孩子操夠心的老媽子。
她心力交瘁,戳戳對方的脊背:
“放開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