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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記得他是個男孩子啊!“
柳如風點頭:“他是個男的啊!”
金長樂想起那鼻涕蟲小時候地模樣,忍不住便笑出聲來,想起他如今奉了皇命要去邊疆不由得擔心道:“你怎麼回來了?”
柳如風嘆氣,揉了揉她的頭髮:“山不來就我,我只好去就山了!母親的事我一直未敢與婉婉說,她如今是皇帝,雖說對柳家有情,但總也不敢拿母親的性命冒險,只好答應了以三年為限,便創造一片盛世,想之後再來尋你,你,能等我麼?到時候我二人再去闖蕩江湖!”
長樂點頭抱緊他的腰身:“好!我就等你這個三年!到時候,我們便做一對神仙俠侶,再也不分開!”
柳如風二人相擁片刻,又說了些朝堂之事,便起身穿衣,他二人終是不舍,卻又不能再耽擱,只能飛快穿好衣物又緊緊相擁,柳如風狠心將她推開:“我自己走,你莫要送,省得傷心了。”
金長樂伸手拉住他,將一邊軟劍纏在他的腰身,輕輕一扣,便推了他一把:“你且去吧,我不送你,萬事皆要小心!”
柳如風點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越窗而出,金長樂隨後而出,她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金府,府外柳如風的馬便栓在外面,他飛身上馬,她停足而立,他遠遠奔去,她淚如雨下。
終是忍不住送了你,終是捨不得你,我願意等你三年,可卻不知能不能活過三年,如風,如風啊!金長樂伸手,月光之下,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一隻手,她卻仿佛抓住誰一般,直直的回府了。
看,如風,我終是抓住了你的手不是?......
意外之喜
逍遙王、柳如風前去邊界增援湘王,飛鳳京都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新皇重用原秋白,一時間才搬來京都的原家,登門的媒人快要踩爛了門檻,多少公子便是追著趕著跟在她的身後,金長樂聽說了,心中暗自偷笑,她便是個他,他便是當年那個小鼻涕蟲,多麼的不可思議,聽柳如風說,原來他二人很是投緣,更是引以為知己。柳如風就怕柳家去勢,早就留好了退路,便是與原家原秋白秘密協議好,轉移柳家生意。
想起那年柳如風手執桃木劍帶著她離家出走,長樂忍不住笑出聲來。那年柳如風在府中已經有了一個師傅,只會了些拳腳功夫便是得意地向長樂炫耀,說他已經能保護她了,等待時機便要帶她去行走江湖,當一名真真正正的大俠,他所謂的時機很快就來了,便是當年的祭天大典,柳相正忙得焦頭爛額,沒有時間管教他,他偷偷跑來金家,跳牆而入,光是爬上那高牆便爬了快有一個時辰,後來還是看門的老李,那時候老李還沒有那麼老,眼不花耳不聾,站在牆邊看了他好半晌,還以為這柳小公子又玩什麼花樣呢,非得跳牆,後來他實在看不過眼伸了一把手,這才叫他上了牆,卻因是用力過猛,也是剛下過春雨,牆頭滑得很,便又一頭栽了下來,正掉進了泥坑,摔了個狗□。
金長樂早聽了府內護衛偷笑,說柳小公子在爬金家的牆,其實後門就在那開著,她真不明白柳如風為什麼非得爬牆,當他憑空掉落在眼前的時候,真是徹底傻眼,柳如風已然變成了一個小泥人,她蹲在地上看他趴在地上一手揉抹臉上的泥巴,一手揉屁股,顯然是摔得不輕,便忍不住笑了起來,柳如風騰地跳了起來一把按住她的嘴:“別笑!小心別人聽見!”
冷不防被他那泥手一捂,頓時吃了一口泥巴,金長樂拍開他的手,向後躲去,卻不防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幸虧柳如風伸手一拉,結果,結果他二人一同摔在了一起,泥人便由一個變成了兩個,被白君竹一手一個扔進了浴桶,之後柳如風吃飽喝得,換了乾淨衣服,便拉著金長樂出了府,只說帶她出去玩,因他常來,他二人也是經常一起出府玩,府上眾人便也沒在意,直到天色將晚,柳如風還未將長樂送回來,這才去柳府去尋,柳相卻以為柳如風在金府,這下兩府之人可著了慌,便派人去尋。
那麼柳如風帶著長樂去了哪裡呢,他二人還沒出城呢,原來柳如風說是要行走江湖,卻是只帶了一柄桃木劍,並沒帶銀子,金長樂只覺得他很有趣,便一直跟著他在城中打轉轉,直到在那府牆外遇見了鼻涕蟲——原秋白,那時他在外婆家受不住管教爬牆而出,正將二人砸個正著,柳如風正是窩著氣,不知何處發,見他趴在地上,眼中含淚,鼻涕卻是抹得滿臉全是,心中生惡便是上前一頓拳打腳踢,原秋白年紀小身子弱哪裡禁得住他的一頓打,便早早告饒,金長樂心生不忍,便是拉開了柳如風,他正是打在興頭,哪裡肯住手,一邊打還一邊喊:“打死你這廝,叫你欺男霸女!”
這完全是書上的台詞,聽在長樂耳里,卻是真真的好笑,連忙用力拽住他的袖子,只說害怕,他這才住手了,還沒忘記懊惱只用了拳頭,沒用到他的木劍,不像大俠了。只拉了長樂的手大聲嘟嚷著:“走,咱們不理他,要成為大俠就得出城,離開家浪跡天涯!”
長樂有如孩童之心,便只任他拉住就走,二人抬腿想走,柳如風卻是走不拖,他踢了踢腿,甩開鼻涕蟲,剛要走那鼻涕蟲又使勁將他大腿抱住口中呼道:“大俠把我也帶走吧!我也要去浪跡天涯!”
柳如風本來是不願意帶他走的,人家大俠身邊都帶個紅顏知己啥的,就是女的,怎麼能帶個鼻涕蟲呢,可他一口一個大俠,叫得他實在受用,最主要的是他身上帶著銀票,這下他們有辦法出城了!
三人雇了一輛馬車,因是在城前使了銀子,便順利出了城,這個他柳如風是會的,柳相閒時總是教他這些個大通關點之事,總怕她一日突然故去,兒子尚未知曉世事,聽得耳朵都要出繭子了,總也記得一些的。
出了城門車夫便帶著他三人一路西行,那車夫見他三人皆是孩子,只柳如風稍微大點,也只八九歲模樣,像是偷偷離家的,那銀票一打一打的,便動了些心思,到了偏僻地方,便將馬車停將下來,叫幾個孩子下車,渾說一通。
那段記憶不堪回想,他們三人差點被拐,金長樂感覺不對勁的時候,她也只能等待,真的靠柳如風那是靠不住的,她只能幹著急,直到師傅找到他們,她才暗下決心,一定要學會武功保護自己,順帶保護下柳大俠。
柳如風回府之後足足有一個月沒來見她,據說是屁股開花在家養傷了,那個鼻涕蟲被人領走了,領走之時還哭著喊著要離家出走,他的外婆聞言輕瞄了柳如風一眼,柳相直跟人家陪不是,這可能才是他被罰的根本原因,反正一小他便淘氣慣了,柳相見他無事本是欣喜萬分,誰曾想到回府之後又是挨板子,又是罰跪的,後來他著了涼,發了熱,便是大病一場才得以脫了禁令,去了金府便將桃木劍贈給了她,直稱又尋了兩個武藝高強的師傅教他武藝至於原秋白,誰也沒有再提起過,早拋在了腦後。
不想這麼多年來,竟是又兜在一起,他與柳如風一見如故也算是一場緣分吧。柳如風走了已是一個多月,想起那晚短短相聚,真所謂是小別勝新婚,箇中滋味縈繞心頭,難以忘懷,她沒有看錯他,她金長樂的夫君,除了他還有誰能當得?
正是出神間,而珍前來稟報,說是有個姑娘拿了金思文的信物前來金府討要花不語的解藥,金思雅不在府中,便來尋了長樂。長樂連忙叫他派人去尋風十三,便去了前堂。
前堂之中果然有個姑娘,其實是個小姑娘,她年紀不大,似乎只有十三四歲,身上衣物皆是上等的冰蠶絲線製成,只行家一眼看出,不然看似無奇,不料發舊,怕是要誤將她當成了誰家的女婢子,她容貌並不十分出彩,只是圓圓的臉上,那一雙大大的眼睛流光溢彩,略帶風情。她見長樂打量她便是微微一笑,滿臉的不在意,也不見禮只在位子上坐著,長樂暗暗稱奇,若是為花不語討要解藥定是他的手下,好大的氣場啊。
“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那姑娘輕輕一笑,雙眼竟笑成了月牙中規中矩答道:“金小姐便叫我丫丫就行了,此次前來便是為了討要花公子的解藥的,還望小姐成全。”
金長樂坐在上位,淡笑道:“怎麼不見我二哥呢?他不回金府,解藥是不會奉上的。”
那個名喚丫丫的姑娘聽了也不急,只悠閒說道:“信物已交與了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你家哥哥好好的陪著他的妻子待產,恐怕孩子不生下來難以與你們團聚。”
“你說這話何意?”
“沒什麼意思,其實假以時日丫丫定能研製出解藥來,只是丫丫聽聞家主自天山負氣而走,心中難免擔憂,不願在此地逗留,這才像鶯歌要了金思文的信物來你這厚顏討要一番。”
金長樂皺眉,疑惑問道:“你家主?不是花不語麼?嫂嫂即將臨盆了麼?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