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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站定,伸手扶起地上的花三箭夾在腋下,沉聲說道:“柳家小子果然好才貌!今兒個便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花三箭吧,以後他亦不會再來觸你的霉頭了!”花三箭輕輕點頭,柳如風心中猶豫不決,本來仗著劍陣近攻,這才有優勢擒這花三箭,這神秘人顯然對眾兵丁手下留情了,人要是想走,其實根本攔不住的,他偏又如此說,正自費神打量來人,那人又道:“你們自去吧,這劍陣難不住我,且回去告訴金家兄妹,便說:千與千尋,千尋千與。”說完一陣勁風掃過,地上竟是空無一人。
柳如風匆匆回府,長樂焦躁不安正要出來尋他,他二人將眾兵丁遣退,相攜回房。金長了關好房門,連忙問道:“如風,怎麼樣?是誰一直跟著我們身後?”
柳如風嘆氣:“長樂你猜得果然不錯,此人卻是奔我而來,我一出府他便跟在我身後,你道他是哪個?哼!化了灰我也識得那兵器,正是花煞的花三箭!”
“花三箭?”金長樂拉過他的手關切道:“此人是花煞的殺手,你可千萬小心。是誰看不過想要你的性命呢?來者不善啊,這可是殺人的貨兒!大哥劍陣無雙,我看也沒有擒住,他如何逃脫的?”
柳如風遺憾道:“被人救走了,那人武功高強,對大哥的劍陣也好像熟悉得很,此人很是神秘,一身黑色斗篷,不過卻叫我給你們帶了話……”
金長樂一愣:“什麼話?”
柳如風一字一句言道:“千與千尋,千尋千與!“
“什麼!“金長樂大驚失色,卻是驚叫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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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黎與飛鳳的交界之處台州往西,便是青黎的廣東省的廣元城,廣元城的城主乃是青黎的威武大將軍陶遠,此人喜客好友,妻妾成群,卻是打仗的好手!如今天下太平,將軍府日日笙歌,在他的後院之中,各妻妾皆有院落。
其中以妾名喚舞鶯,甚得陶將軍寵愛,如今是身懷有孕,陶將軍家有兩女皆為正室所出,已是多年未有生養,舞鶯有孕,可是高興壞了,直把她寵上了天,多少明爭暗鬥地都氣紅了眼,可任你是如何下手,卻是不能動舞鶯分毫,倒是被她倒打一耙,陶將軍大發雷霆,暗中調查倒也揪出了幾個跳樑小丑,直氣得他放了話:“若是舞鶯這個孩子不能平安生下,一群妻妾全部休離,只守著她一人度過餘生!”
驚得眾妻妾不敢輕舉妄動,舞鶯倒也落了個清靜,央了將軍,只在自己的飛舞閣靜養,哪都不去,也不許他人前去打擾,陶將軍自是應允。
飛舞閣內,一美貌少婦懶散地躺在貴妃榻上,侍女正為她修著指甲,正是舞鶯,一旁桌邊一人支著下巴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舞鶯瞥了他一眼好笑道:“看了半天了,可看出什麼了?嗯?花兒?”
那人天真地眨巴兩下眼睛,赫然便是花不語,只見他搖頭晃腦嘖嘖道:“我算看出來了,越是美貌的女子,便又越是心腸歹毒!”
舞鶯聽了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咯咯……真是好笑啊……你說我心腸歹毒?哎呦……笑得我肚子疼……說起歹毒心腸,還有人比得過你?啊?我說的對吧,丫丫?”
那侍女好似習以為常,依舊修著她的指甲只淡淡道:“夫人說的是,不過不要笑得太厲害了,小心動了胎氣。”
花不語切了一聲不依道:“丫丫你偏心,她是孕婦便要向著她說話麼?”
那侍女嗯了一聲:“公子若是也身懷有孕,丫丫便也小心侍候!”
舞鶯又低聲笑了起來,花不語不以為然道:“花語倒也有秘藥,男人也能生子,不過極其傷身,這也非是不可能的事……”
舞鶯和丫丫面面相覷,竟是再笑不出來。花不語見狀正色道:“家主已然答應你了,這次任務完了便放你自由,你高興麼?”
舞鶯嘆氣:“千九公子神秘莫測,只你一人得見,雖是答應了我,但是我依照他以往行事,卻是心中沒底,殺這豬頭將軍倒是容易得很,只不知卻又給阿郎交代了什麼,我不相信自由會如此簡單……”
花不語意味不明地低頭笑了笑:“那麼喜歡他?那麼想和他笑傲江湖?”
舞鶯伸手撫摸已然高高隆起的小腹,輕聲說道:“雖然這個小傢伙來得不是時候,但是總也叫人期盼的,我二人年紀已是不小了,現在就是怕動了胎氣,不然我早就了結了那豬頭,到時我們一家三口,遨遊天下,也是不錯……”
“可笑那將軍大人還以為是他的種呢!你的手段可真不一般啊!”
“哼哼!這不還要謝謝花兒你給的迷幻藥麼?看著他一個人在床上翻滾折騰,那□的模樣可真是笑死個人啊!”
“嗯,想來是挺有趣的,可惜我竟不得見,那聖瀾秘藥還算有點用處啊……”
舞鶯突然想起那送藥之人,不由得好奇道:“那個小阿羅,你怎麼處置的了?”
花不語天真一笑:“買他的藥是真金白銀,各不相欠,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不過是稍微透露了殿消息給我們命大的四皇子殿下!哼哼……”
舞鶯掩嘴而笑:“花兒,你太壞了,人家好歹也幫著將四皇子殿下引去了小院,你這麼做不是將他推到了絕路?這可不怎麼厚道啊哈哈……”
花不語冷哼道:“我最恨叛主之人,這還是便宜了他!”
正說話間院內突然響起一聲短促的尖銳之聲,二人肅神,丫丫前去將門打開,一人閃身而入,他身披黑色斗篷進門便將花三箭扔在了床上:“他受傷失手了,柳如風現在不能殺。”
花不語瞪著花三箭冷冷說道:“什麼叫不能殺?一個失手,兩個也失手,哼!待我稟明了家主,再行定奪!”
舞鶯也不管花三箭死活,丫丫上前查看傷勢,她只看著黑衣人柔柔道:“阿郎,快過來喝口水歇歇兒吧…”
那黑衣人解下斗篷,露出一張消瘦的臉,此人年紀約莫三十上下,面目清秀,燭光掩映之下,竟是一頭華發,他徑直走在貴妃榻前,伸手撫上舞鶯的肚子柔聲問道:“鶯歌,小傢伙今兒個聽話麼?有沒有鬧你?”
舞鶯伸手附在他的手背笑道:“沒有,他聽話的很,倒是你叫我擔心了,怎麼樣,見到了金家人沒有?”
那黑衣人點頭想想卻又搖搖頭,只輕不可聞的,划過一聲嘆息。
只留一聲嘆息。
亂
柳如風洗漱完畢便覺得有些疲憊,長樂跑了出去便再沒回來,他翻身上床合衣躺下,回想那個神秘人救走了花三箭,憤憤不已,他跟在自己身後,不就想要他柳如風的性命麼?哼哼,看來他這是礙了別人的眼了啊,正是左思右想想不明白,金長樂卻是回房了,她奔至床前,拽著他的胳臂搖晃道:“如風!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柳如風不明所以,她卻是興奮嚷道:“你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麼?我和大哥說了,他和我想的一樣是二哥思文啊!”
金思文?柳如風疑惑道:“金家二子金思文盛傳此人當年被刺殺小太女的刺客所殺,他又怎會在此?”
金長樂嘆氣道:“如風你有所不知啊,十三年前我剛到京都,尚是年幼無知,正是蕭君後被殺之際,小太女便也被人惦記上了,一波又一波的刺殺,我二哥偶然救下一個刺殺太女的刺客,竟是舊識,二哥出了師門便與那女子有過一段姻緣,後來原以為那女子早就出了意外不在人世,卻原來是花煞的殺手,二哥那時相遇,便將重傷的她藏於家中,後被姐姐發現,便是不允,那時大哥與湘王仍住在京中,姐姐便叫來大哥勸二哥交出刺客,莫要牽連金家!
二哥不願,便在家中與大哥姐姐大吵一架,姐姐怕女皇察覺,連累金家,便不顧二哥反對將刺客丟了出去,只說不去報官,生死皆有天命!二哥氣極,出府去尋卻是蹤跡全無,他收拾了衣物留書一封便是追尋而去,那封留信只說與生死與金家再無干係,他妻若死,必定追隨。後面附上四句話,便是:千與千尋,千尋千與。萬千皆棄,全與鶯歌!想必鶯歌便是那刺客的名字吧,如今十多年過去了,他一直沒有消息,此次出現在台州,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柳如風盯著她興奮的小臉,伸手拉她入懷躺下:“你也先別高興得太早,他若真的是你二哥金思文,來了台州怎地也不與你們見面?現在他定是花煞之人,難道與當年那個女刺客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