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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認定是要跌的,只不過端看跌多少。
陳永年:“哎呀,別打岔,又算忘了!”
周明貴:……
一上午周明貴灌了自己一肚子白水,跑好幾趟茅房都顧不上問數據,突然陳永年一拍桌子站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從外面回來的周明貴。
周明貴剛從茅房回來,正系褲腰帶呢,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幹嘛?”
陳永年黑臉憋得通紅,大喊道:“漲了,漲了!”
周明貴一個激動差點被門檻扳倒,“多少?”
會計陳永年喊道:“五毛二!”
“真的假的?”
他們都不信。
這比二隊去年的分值都高。
今年各生產隊的分值普遍跌,他們居然還漲了一毛三?
去年他們只有三毛九的分值,今年居然有五毛二?
簡直不可思議!
周明貴立刻撲過去看,只見棉花比去年多賣一千七百多斤,這就有將近三百塊錢呢,全是棉花勞模的功勞啊!
另外還有造紙廠,他們居然也得一百五十塊錢!
這可是兩筆巨款啊,往年隊裡根本見不到多少現錢,今年……
周明貴捧著帳本哈哈大笑,其他人也笑得瘋癲狀。
三隊四隊沒讓勞模幫忙,沒入造紙廠的股,估計腸子都得悔青。
陳永年好奇道:“二隊今年多少?估計也得漲不少吧。”
周明貴笑道:“起碼得漲一毛……二、三?”他咬咬牙,“長個一毛五?”怎麼也比他們一隊長得多。
這時候三隊四隊的幹部們跑過來問他們工分值是多少,陳福海喊道:“你們跌了多少啊,二隊出來沒,跌了多少?”
第152章 NO.1
周明貴聽了陳福海的話,只覺得聽到最好笑的事情一樣,一點都不想壓抑自己的得意和驕傲,哈哈大笑起來。
陳福海道:“我說明貴啊,啥好事兒把你樂成這樣啊,大過年的悠著點,別樂過勁兒了。”
“我們會跌嗎?只有漲的!”周明貴大聲道。
陳福海不信,“不可能,都去大煉鋼鐵每個生產隊都沒時間搞秋收,糧食收不好肯定會跌。”
陳永年嗤了一聲,“我說大侄子,那是你們吧,俺們隊不可能跌!俺們值得高興,應該高興!你們知道俺們今天工分值比去年漲了多少不?”
陳福海和周玉貴對視了一眼,還真漲啊?原本以為自己隊跌得厲害,二隊和一隊就算沒有自己隊那麼厲害,也肯定不會漲,怎麼也得跌幾分吧。
居然漲?
怎麼可能!
陳永年還在那裡得意,“王貨郎那個瘸腿還看不起俺們,說三毛九比不上他們,呸,不就是四毛五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陳福海:怎麼著?四毛五都瞧不上了?難不成你們有二隊的工分值——五毛?
陳永年的兒子去年跟王貨郎說親,人家四毛五的分值,驕傲得很,有點瞧不上他們三毛九的。
“到底多少啊?”陳福海急了,總覺得有一種被人當頭敲一棒子的感覺,有點頭暈。
自己隊從一毛六跌倒了九分,四隊從兩毛跌倒了九分,總覺得大家都跌,沒想到人家一隊不但不跌,居然還漲。
真他娘的氣人!
周明貴大聲道:“今年工分值比去年漲了一毛三!哈哈,以後隊裡人娶媳婦嫁閨女,都比以前好說人家!他娘的,真痛快!”
漲了一毛三!
漲幅比三隊四隊的工分值還多,他娘的,真是人比人得死!
陳福海已經翻不起白眼了。
周玉貴嘀咕了一下,驚訝道:“哎呀,那不是得有五毛二?比二隊都多啊,這麼厲害?”
他還不信,也撲上去看。
周明貴得意地指著帳本,“看,看見沒,棉花這裡!”
周玉貴頓時一陣肉疼,他在家的時候,隊裡還被他管著拾棉花,他不在家這些娘們兒就放飛了,棉花都不去棉站交。
他有些酸溜溜地道:“你們今年棉花怎麼交那麼多?”
周明貴得意道:“有棉花勞模幫忙拿蟲子啊,今年棉花產量比往年翻倍。”他看了周玉貴一眼,“哎,我說叔兒,你們雖然蟲子不少,可棉花比去年也是多收的,多賣了多少?有沒有一千斤?”
周玉貴感覺有血氣往上涌,還一千斤,沒少賣一千斤就是好的。
陳福海也懊悔得很,“早知道,我們也讓棉花英雄幫忙拿蟲子了。”陳福海一個勁地拍自己的大腦門,“真是失算失算。”
莊稼沒有辦法,但是棉花既然豐收,只要拾回來就可以換錢啊。
不對,他們隊是現有的都沒拾回來,那些娘們不拾棉花送棉站,剛顧得往自己家偷了。
他娘的!
陳福海覺得罵一萬遍娘也不解氣。
他對周玉貴道:“以後咱們也請棉花勞模幫忙拿蟲子吧,能多收這些棉花呢。”
那邊周明貴覺察不對勁了,“你們分……值沒漲?不可能吧,我們漲這麼些,你們沒漲一毛也能漲兩分吧。”
周玉貴鬱悶道:“沒漲。”
還跌了呢!
周明貴聽說他們分值只有九分,不由得瞪大眼睛和嘴巴,“咋整的啊?”
周玉貴都要鬱悶死。
周明貴拍拍他的肩膀,“叔兒,來年啊,讓棉花勞模也幫你們拿蟲子。我們今年多收一千多斤棉花呢,年底就送勞模十斤皮棉,多划算。”
冬至節那天周明貴回來就先清算棉花的帳目,讓社員們把留的棉花種子軋出來,把最好的皮棉送給莫茹。
原本想送二十斤,莫茹只要了十斤,畢竟出十斤皮棉起碼要三十斤籽棉呢。
周明貴覺得自己隊賺大發了,多收了一千七八百斤,人家棉花勞模才要這點。
“都說二隊收的還多呢,估計比去年起碼多收兩千斤。”
陳福海羨慕嫉妒,“一千斤起碼得賣170塊錢吧?”回頭跟書記請示一下,來年就讓勞模幫忙拿蟲子,年底也送十斤皮棉給她。
周玉貴鬱悶道:“賺再多也得我說了算啊。”他雖然是四隊的隊長,可大大小小的事兒張根發都插一腳。
就說試驗田,他根本不支持,可也沒有辦法啊。
他沒有二隊一隊這麼硬氣,說白了,是自己的隊員不齊心,不聽他的,自己硬氣沒有用。
這時候有人大聲喊:“二隊的分值出來了!”
“多少多少?”一個個都伸長脖子問,尋思往年基本都是五毛,今年也就是七毛吧。
“啊?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吆喝得那麼大聲?”
“這不是讓你們一起去看嘛,我聽說出來了就趕緊回來報信。”
這麼一喊,三個隊的幹部又往二隊隊屋飛奔而去。
他們剛過了大隊屋,走到路口的時候卻被怒氣沖沖的張根發給截住,跟他一起的還有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