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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也是大家抓它們的時候,有一些人一晚上能抓一百來個呢。
莫茹不求那麼多,每晚上摸幾個早上就能打打牙祭補充一下蛋白質,所以她很樂意抓。晚上抓知了龜,早起來就去找還沒硬翅膀的黃知了,沒有那層蟬蛻,又軟又嫩更好吃!
周明愈看她跟孩子一樣那麼開心,心底深處原本的那些傷感也都消退了。雖然穿到這沒吃沒穿的年代,她那麼一個好美的人如今連件不帶補丁的衣服都沒,可她每天樂呵呵的,比前世年終獎多拿五萬塊都開心。
自從穿來周明愈有時候也會想一些有的沒的,只不過他是男人,想想就罷也沒必要說出來,不管是記掛什麼或者擔心什麼,事已至此,說又有什麼用?徒增煩惱罷了,現在他什麼都要,唯一不需要的就是自尋煩惱,因為煩惱於事無補。
就好似他曾經安慰莫茹的,既然老天爺讓他和莫茹穿越,那必然早有安排,冥冥中自有天定非人力所及,那就不必去煩惱。
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他心裡更加安定,一手拎著瓦缸,另外一隻手就攬住莫茹的肩,柔聲道:“黑燈瞎火的你小心點。”
莫茹嘿嘿一笑,“我又摸了五個哦,之前還有五個,現在寶寶需要營養,我得想辦法給它補充蛋白質。”
剛才那棵大柳樹上,她的手在樹幹上一掃,就感覺到好幾個,為避免累腦子她也沒直接收,而是一個個摸進去的,這樣不累但是成就感更大。
兩人正說說笑笑地就到了家門口,周明愈給她開門,莫茹卻被胡同里的黑影嚇了一跳。
她因為有空間,五感格外敏銳一些,拉拉周明愈。
周明愈喊道:“誰?”
張金煥趕緊吱聲:“明愈大兄弟是我。”
周明愈不冷不熱道:“你要數蚊子?”
張金煥忙擺手,笑道:“家去說。”
周明愈不客氣道:“有事兒還是改天說,我媳婦兒困了呢。”攬著莫茹進門,提醒她小心門檻兒,路黑。
張金煥氣得鼻子裡冒煙兒,卻也沒辦法,看周明愈不可能跟他多說也只得回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周培基,“你有事兒啊?”
周培基搖頭,“沒事,我路過。”原本尋思送後屋幾個麻雀嘗嘗,不過現在想還是算了,自己真是腦子有點發熱,犯糊塗了。
不過,那傻子咋回事,聽起來似乎不傻嘛。
等他走了,張金煥也只好回家跟他爹匯報一番。
張根發表示一定要把那一瓦缸蚊子弄到手,這幾天先忙麥收,回頭再說。
被周明愈和莫茹這麼一出,弄得張根發等人鬱悶又被動,除四害大會不能再開,晚上也不敢敲敲打打在村里子鬧騰。
可被他這麼一刺激,張金樂和趙喜東那些人更打了雞血一樣不消停,非要抓更多的老奸兒來證明他們比周明愈強。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四處“掃蕩”,白天在村里子往外趕,晚上就舉著火把拿著杆子和網去村外面打。
不過周培基不肯再跟著他們折騰,反而跟著他爹割麥子去。
一隊二隊那些想抓老奸兒算工分的,被周明愈家羞辱得再不敢提這個事兒,第二天天不亮就主動下地幹活兒,不需要吹哨子三催四請的。割麥子慢就捆,再慢了就裝車,要不就回場裡曬麥子打場,反正不能閒著。再也不說誰工分多自己被評得太少,誰拖後腿等等,只管自己埋頭干就是。
尤其是養蒼蠅的張成發,簡直抬不起頭來,自己養那幾個蒼蠅,夠什麼看的啊。
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雖然他很好奇周明愈哪裡弄來那麼一缸,卻也不敢問,人家張翠花說了,那是老周家的絕活兒,能隨便讓人知道?做夢!
一隊二隊收麥子的速度越來越快,三隊男人們晚上都去除四害掙工分,反正拿老奸兒灌耗子掙工分比收麥子掙得多,他們分糧食吃飯都是靠工分,既然有捷徑好走,幹嘛還累死累活去下地?
所以晚上男人們折騰到天亮,白天沒精神和力氣收麥子就不去上工,而讓女人們頂著。
可女人們又怎麼會甘心白干?要麼直接把麥子穗剪下來塞在布袋裡往家帶,要麼就直接從場裡往家偷。
四隊有周培基那一家子人頂著還略好些,卻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大部分人都跟三隊看齊,周培基家也不是為全隊著想,還是為自己打算,總體就和三隊差不多。
在這種氛圍下,同一個莊的四個生產隊,就好似是倆娘養的一樣,勤快和懶惰,涇渭分明。
不過三隊四隊那些人一點都不擔心沒糧食吃,因為不斷傳來各種號外,全是大好消息。哪裡畝產五千多斤,六千多斤……這消息刺激得三隊四隊的人更加狂熱,他們覺得既然有那麼多糧食,那他們的除四害工分是一定會落到實處的,絕對不會被忽悠。
自己地里的麥子連人家的零頭都不如還收個屁!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縣裡和鎮上又來新指示:鄰省都有高產小麥,咱們當地有沒有啊?
沒有是怎麼回事,不會種地?還是不夠勤勞?還是不夠忠心?
這麼一問,張根發立刻高潮,滿村子嘟嘟地吹哨子:“號外號外!周家莊小麥高產,畝產三千斤!給社會主義獻禮!”
第23章 大火
張根髮帶人在村里、地頭吆喝的時候,莫茹正在他們幾家菜園裡抓蟲子。
這幾天她抓蟲子上癮,不但自己家菜園,還把周家幾房的菜園全抓一遍,尤其是三大爺家。他家的菜園不知道為什麼沒人花心思打理,雖然也澆水除草,可蟲子就沒人管。
每天她在幾家菜園裡轉悠一下就能大豐收,抓一堆蟲子回去餵雞。吃得家裡那五隻母雞一隻公雞都挺著肚子直搖晃,原本就勤快的小蘆花雞突然一天下了倆蛋,簡直喜歡死人了。
在她的照管下,他們幾家的菜園比村里其他人家都要好,尤其是她家的,那菜天天收根本吃不完,她就把多餘的存起來。
另外幾家一開始聽說她去自己家菜園還尋思是去摘菜的,都是自家人他們哪怕有人心裡不樂意嘴上也會說隨便摘,結果發現人家根本不稀罕他們家菜,而是去拿蟲子。被她這麼一打理,蟲子沒了,那菜長得越來越好,連三大爺家的都起死回生,讓人又驚又喜。
他們巴不得她每天去給自己家拿蟲子,畢竟菜園可是口糧的一大補充,尤其那些吊瓜,那可是冬天的一小半口糧呢。為了感謝,有人不時送她點個雞蛋、花生米什麼的補身子。
莫茹也沒拒絕,她現在月份大了很需要補充營養,沒有孩子還無所謂,既然有就要想辦法吃得好點把它養得更健康一些。
……
而張翠花那天晚上也就蚊子的事兒和周老漢兒嘀咕,尋思是兒子還是媳婦有“問題”?她找機會試探過兒子,兒子還是那個兒子,沒問題,只不過不再犯傻更懂事,更孝順。
兒子沒問題就不怕,還是自己兒子,浪子回頭這是老祖宗顯靈。
那問題就出在媳婦兒身上,媳婦出問題不怕,更何況是變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