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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公會被她冷不丁一盆子拍在臉上,拍得兩眼發黑天旋地轉的,然後晃了晃,竟然撲通摔在地上,砸得地上幾個盆子都跳起來。
莫茹可是用足了力氣的!
這時候崔公會已經鼻血長流,兩眼烏青地躺在地上。
莫茹冷笑,人渣,混蛋,你怎麼那麼壞?今兒姑奶奶就叫你知道一下什麼叫壞人!
她上前一腳狠狠地踩著他的大胖臉,用力碾了碾,罵道:“你罵我壞分子,你算什麼狗東西敢罵我是壞分子!我可是先進,你才是壞分子!”
她腳下使足了力氣,“嘎巴”一聲,崔公會的鼻樑就被她給踩斷,登時鼻血更加嘩啦流出來,疼得崔公會嗷一聲又醒過來,像條瀕死的魚一樣彈跳起來。
周明愈立刻護著莫茹退開,生怕被崔公會的鼻血弄髒了衣裳。
他笑道:“媳婦兒打得好,”
這時候來打飯的社員們都嚇呆了,從來沒有想過竟然還有人敢打炊事員!
雖然炊事員不是幹部,可他管著勺子,隨便就能剋扣一點,隨便就能禍害人!
都說“得罪了會計用筆戳,得罪了保管玩秤砣,得罪了伙房餓肚腸!”
可是這個他們連一句壞話不敢講,一個“不”字不敢當面講的混蛋,居然被傻妮兒打得鼻血長流!
哎呀媽啊,老痛快了!
崔公會鬼哭狼嚎著:“我要死了,要死了,快打死她,打死她!”
崔公平上前扳著他的大胖頭看了看,罵道:“死不了,你鬼叫什麼,快去包包吧。”
他讓一個炊事員把崔公會扶回去包紮,又扭頭看著莫茹,笑道:“妮兒,你真厲害,我得謝謝你那一巴掌手下留情啊。”
當時不過扇自己一巴掌沒使力氣啊,這要是用盡力氣,估計得把自己鼻樑也打斷啊。
所以,她對自己還是手下留情的。
莫茹卻沒理睬他,而是對著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冷冷道:“我莫茹今天把話撂在這裡,我爹是中農,不是地主,不是壞份子!誰要是再說不中聽的,再欺負我爹,就是欺負我這個婦女模範,我要去縣裡告狀!管他是什麼書記還是天皇老子,惹怒我我是敢去北京告狀的,不信你們就等著看!”
莫應龍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她,聽她說完,抬手用力地鼓掌,似笑非笑地,“有志氣,有骨氣。”
莫應棠道:“比你有!”
莫應龍臉色一沉,眼神又陰鷙起來,卻也沒說什麼哼了一聲就去打飯。
等他打完飯走到莫茹身邊,把完好的瓦盆塞給她,然後轉身走了。
莫應棠道:“姐,咱不……”
莫茹笑道:“大弟啊,我得教你,這不管誰有錯,糧食沒有錯。”尤其在這樣飢餓的年代,千錯萬錯,糧食沒有錯,凡是能吃的,都要被保存起來,一粒都不能浪費。
她對莫應熠道:“小熠,來瞅瞅,咱們的飯夠不夠?”
莫應熠:兩倍!
他道:“夠了,咱們家去吃飯把。”
周明愈則把莫茹剛才打崔公會破掉的瓦盆撿起來,拿在手裡,笑道:“這個不能丟了,拿回去以後餵雞。”
圍觀的人心道:還餵雞呢,你咋那麼牛逼呢!大隊都辦千雞場,社員不許養雞!社員也沒有糧食餵雞,你咋養?
幾個人簇擁著莫茹往家走,剛出了食堂卻被崔公平截住。
他看著莫茹眼裡沒有別人:“妮兒,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周明愈挑了挑眉。
莫茹沒理睬他,她可沒有大麼大度,她對周明愈和莫應熠道:“咱們趕緊家去吃飯,別讓爹娘等久了。”
崔公平還想追上去,卻被莫應棠攔住。
莫應棠臉色冰冷,“滾,當我和姐夫死人呢!”
崔公平道:“應棠,按說我才是你姐夫呢。”
“哈!”莫應棠譏諷地笑了一聲,卻沒有一絲笑模樣,面色依然冰冷得如牆根的積雪一樣,“真好笑,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我娘說,其實小時候咱們兩家是議過親的,結過娃娃親,說等大了以後就讓你姐姐過門的。”崔公平說得煞有介事。
莫應棠冷笑道:“說得跟真事兒的,要是這樣你還把我姐姐打破頭,你豈不是比崔公會還壞?”
崔公平面露痛苦之色,“應棠,那是小時候的事兒,我早知道錯了,你怎麼還記仇啊。”
莫應棠怒道:“你知道錯了,就能當我姐姐沒傻過嗎?”
“她不是好了嗎?”崔公平甚是委屈,“我跟你說過多少遍,我知道錯了,我那時候還小不懂事,我早就非常懊悔,一直想要補償她。”
大了以後他是真的和爹娘說過,他願意娶傻妮兒的,可是爹娘說莫家成分不好,不能結親會連累他的。
他原本尋思再等等,讓爹娘好好和書記說說,興許妮兒家的事兒就有出路呢。
哪裡知道,沒等他找到解決辦法,周明愈就用一麻袋地瓜乾兒把傻妮兒給換走了!
莫家父母居然用一麻袋地瓜干就把妮兒給賣了!
要是知道妮兒就值一麻袋地瓜乾兒他幹嘛還那麼糾結!
他直接用兩麻袋換走不就中了?
可惜,都晚了。
這讓他無比的懊悔痛苦,尤其看到現在莫茹已經不傻,而且越來越俊、越來越聰慧、越來越能幹,還是全縣勞模,他的懊悔和痛苦就格外厲害。
如果當時他堅持,如果爹娘同意,如果不在乎莫茹的成分,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他的啊。
他是真的想過要娶傻妮兒,保護她、補償她、對她好的!
他被自己感動過無數次,可惜命運沒有給他機會。
“滾!”莫應棠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
莫茹沒理睬他,她可沒有大麼大度,她對周明愈和莫應熠道:“咱們趕緊家去吃飯,別讓爹娘等久了。”
崔公平還想追上去,卻被莫應棠攔住。
莫應棠臉色冰冷,“滾,當我和姐夫死人呢!”
崔公平道:“應棠,按說我才是你姐夫呢。”
“哈!”莫應棠譏諷地笑了一聲,卻沒有一絲笑模樣,面色依然冰冷得如牆根的積雪一樣,“真好笑,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我娘說,其實小時候咱們兩家是議過親的,結過娃娃親,說等大了以後就讓你姐姐過門的。”崔公平說得煞有介事。
莫應棠冷笑道:“說得跟真事兒的,要是這樣你還把我姐姐打破頭,你豈不是比崔公會還壞?”
崔公平面露痛苦之色,“應棠,那是小時候的事兒,我早知道錯了,你怎麼還記仇啊。”
莫應棠怒道:“你知道錯了,就能當我姐姐沒傻過嗎?”
“她不是好了嗎?”崔公平甚是委屈,“我跟你說過多少遍,我知道錯了,我那時候還小不懂事,我早就非常懊悔,一直想要補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