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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臻就和她來到副食品櫃檯前,紅糖一斤五毛四,還剩下一個桶底,這時候的食品以及一些日用品都習慣裝在桶里,
莫茹都要了,稱了一下也只有三兩。
莫茹猜商店裡肯定還有貨的,不止這一桶,估計是今天的份額賣完了就不肯再拿出來。
傅臻笑道:“你繼續買別的,紅糖交給我。”
莫茹道了謝,繼續去另外一個櫃檯買煤油。
這時候煤油也裝在大白塑料桶里,各人自己帶容器來打。
莫茹就去把自己從醫院要來的玻璃瓶都拿來,然後把自己收集的兩斤煤油票都打出來。
一斤煤油三毛四分錢,莫茹有點奇怪不是統購統銷嗎?在鄉下三毛錢就夠了啊。
她就問問售貨員。
那李姐笑道:“鄉下供銷社是三毛錢,但是一張票只有二三兩,我們百貨商店一戶一月有一斤的票呢,當然要貴一點。”
好吧,莫茹乖乖付錢。
買了煤油她就去扯布。
自己賣雞蛋的時候換了一丈多布票,另外還有柳秀娥等人的布票要幫忙扯回去。
有傅臻幫忙,莫茹在百貨商店買東西簡直是如魚得水。
要是自己來買東西,單單被張瑩那樣的人白眼也不舒服,並且不給挑不許多問,要買快買不買拉倒,跟被迫著買一樣。既享受不到購物的樂趣,也買不到合心合意的產品,自然不爽。
現在可好了,她可以隨便挑慢慢選,比較一下花色、紋路,各種不同的料子可以問問價格。
那李姐看在傅臻的面子上自然也要耐心回答。
莫茹果斷把自己手裡所有的布票都花布,拿回去給張翠花讓她分配,做棉襖、褂子都好的,至於褲子空間裡還有點次品布呢。
別人的布票自然要精打細算,就柳秀娥扯一塊花布,其他人的都扯藍色斜紋的勞動布,結實耐用。
反正鄉下人也不追潮流,不是非要買什麼面料,結實耐用為上。
比起她上一次去供銷社扯花布,這裡的要貴一些,不知道是漲價了還是城裡的格外好也格外貴一些。
最便宜的花布是三毛一尺,還有四毛八的,她扯的自然是最便宜的。
勞動布還好,兩毛六一尺。
扯布的時候也有講究,她看那李姐的手指緊緊地卡著布尺子一點餘量也不給放,心裡不禁有點失落,還以為她會像馮如那樣給留點餘量呢。
這棉布估計沒縮過水,回去一洗估計都不夠做衣服的。
傅臻看在眼裡,就對李姐笑道:“李姐,你量布的時候不要扯那麼緊嘛,你扯緊了和放平了量要差兩寸呢。”
李姐笑道:“小傅啊,咱們也有規定啊,這布沒有放量只能緊著賣,要不最後少了要我們貼的。”
傅臻就道:“那得和你們領導提提意見呢,也不能讓我們虧啊,一年就這麼幾尺布票再少了兩寸。”
李姐雖然嘴上說規矩,卻還是給略鬆了松。
等扯完布,莫茹覺得差不多了,想和傅臻去買紅糖。
傅臻卻不及,靠近她附耳道:“你不買那個啊。”
“哪個?”莫茹不解。
傅臻朝著她眨眼,附耳低語,又指了指櫃檯後面賣女性用品的地方,那裡有女性褲衩、背心、胸罩、月經帶等。
莫茹其實剛才就看到了,但是她沒明白是什麼,當時還以為是口罩!!!
原來不是口罩啊。
三指寬的一條布,裡面是膠皮,兩頭有細帶子,莫茹都想像不出要怎麼用。
傅臻低笑:“你們家裡人都不用嗎?以前你們怎麼行經的?”
莫茹眨眨眼,以前用衛生巾、衛生棉後來有月事杯……這個她真沒用過。
她突然想起來,等她生了娃,大姨媽還是要來造訪的,那她要怎麼解決?
她腦子裡想了想家裡的女人是如何解決的?
她突然想起來二嫂和三嫂經常私下裡嘀嘀咕咕,有時候倆人黑燈瞎火地洗東西,還有她們房間拉的麻繩上總是搭著些亂七八糟的布頭,那時候她沒多想,一直以為是尿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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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是原生態的姨媽巾?
等自己來了要怎麼辦?
傅臻輕笑道:“哎,我聽說你們那邊很多婦女都是用草木灰的,是不是真的啊?”
草木灰?
莫茹眼睛都瞪圓了,居然還能這樣嗎?來大姨媽可以用草木灰堵回去?莫茹感覺自己被刷新了三觀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穿越來的這段時間一直懷孕,大姨媽不造訪,所以她都沒關注。
根本不知道啊!
難道二嫂和三嫂她們都是用這樣的土方法招待好親戚的?
傅臻看莫茹一副驚呆的模樣,低笑一聲,拍拍她的肩膀,“要多買幾條備用,還得買手紙,你可以買一些細的手紙,再備一些粗糙的摺疊在裡面。”
如今中央有文件下來,要求醫療向農村傾斜,讓各大縣醫院為各鄉、大隊培養赤腳醫生,解決農民的看病難問題。這其中就包括了婦科衛生知識的宣傳,傅臻是下鄉宣傳過的。
據說鄉下婦女們來月事的時候都是對付一下,條件好一些的用破布疊成布帶子,布不夠的每天都要洗,否則就沒得換。條件差的用布袋子裝草木灰,用過把草木灰倒掉,布袋子洗乾淨繼續裝草木灰換。
不過既然莫茹是鄉下來的,也不會用這個衛生帶,那她幹嘛一副這樣驚嚇的樣子
職業使然傅臻就要給莫茹宣傳一下,讓售貨員拿幾條帶子過來給莫茹選。
若是別的鄉下女人,根本不好意思說這事兒,更別說在百貨商店的櫃檯公開挑選用品,簡直能羞死。
莫茹畢竟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挑選衛生用品是天經地義的,接受了現在沒有衛生巾只能挑選月經帶這個事實以後,她就鎮定下來。
她看居然還有帶花紋的,哎呀,太風騷了挑個深色素麵的就好。
傅臻道:“回去以後跟家裡村裡的婦女多宣傳一下,以後等有赤腳醫生來培訓,你們也能定期檢查婦科。”
莫茹點點頭,真誠道謝,“小傅醫生真是多謝你,要不是你講,俺們什麼都不懂呢。”
傅臻笑了笑,又讓售貨員給她拿手紙過來。
手紙有兩種,粗糙的那種棕黑色的手紙,摸著跟砂紙似的,吸水強但是沒韌性遇水就爛。還有顏色略淺、軟一些長一些,也結實一些,不過在莫茹看來也粗糙得很。
可這已經是最好的。
想到以後每個月都要用一次,採購、處理都是一個問題,莫茹就覺得有點頭大,哎,這真是不得不擔負的負擔啊。
大姨媽一來,再強的女人都被折磨地沒著沒落的。
像紙這種工業品,估計來年也會被限購的。
其實就算不限購,現在鄉下也很少人會買手紙用,絕大部分人上廁所都是對付……石頭、坷垃兒、樹枝、樹葉、玉米芯兒、高粱杆兒等等。
說起來都是淚兒。
傅臻看她猶豫,以為她怕貴,就小聲勸道:“寧可穿的差一些,衛生用品是要備的,萬一得了婦科病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