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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她不禁打了個寒噤。
男人妮兒一定是被城裡妖精吃了腦子住進去的。
莫茹把那條衛生帶交給張夠,“三嫂,用不用的你收著吧,這是我買了給你的,也是大夫的吩咐,以後大夫還要下鄉宣傳,親自教大家呢,還會給我們定期做婦科檢查。”
丁蘭英忙問婦科檢查是什麼。
莫茹就簡單說了一下。
張夠一聽要像生孩子一樣給人家檢查,當時就哎呀一聲,捂著臉搖搖欲墜了。
看她那麼害怕羞窘的樣子,莫茹惡趣味道:“你們不知道嗎?其實婦科醫生還有男的呢,婦科檢查、接生孩子,都是男大夫。”
張夠直接歪炕上要嚇暈了。
莫茹撲哧笑起來,拉著丁蘭英出去,讓張夠緩緩吧。
丁蘭英也有點害怕,“妮兒,不是男大夫吧?”
莫茹正色道:“當然不是,但是再過十年二十年可難說呢。”
丁蘭英鬆了口氣,“那沒事。”
這時候張翠花已經喊著吃早飯了。
幾個人又一通忙活,男人們都沒回來,張翠花就直接拾掇出來,到時候給帶到自留地里去,吃完了直接去上工。
周明愈的就留在鍋里。
莫茹吃了飯去拿蟲子。
張翠花道:“自己試著點兒,要是累就隔天去也行”
他們二隊的棉花地里都說沒蟲子,而三隊四隊的簡直要被蟲子啃光了,一畝地能有十斤二十斤棉花就不錯。
莫茹笑道:“娘,我會的。”
等拿完蟲子回來,她歇一會兒,去菜園溜達著摘了黃瓜柿子等蔬菜,又各家拿蟲子,連周培基家也沒落下。
吃了兩個洋柿子,她忍不住先拿出那盒水粉顏料來左看右看,雖然粗糙不堪、質量低下,卻還是愛不釋手,忍不住就要拆開用一下。
不過這裡面沒有送畫筆,她又不捨得買畫筆,要想畫畫還得自己制筆才行。
這個也難不倒她,反正也不是考試,自己畫著娛樂,到時候讓木匠周給做個筆刷對付用用好了。
之後洗手畫高余飛定的毛主席畫像,先在自己本子上練手,主要是把輪廓把握準確,細節沒有問題。
畫了幾次以後她覺得滿意了,就開始削鉛筆,這支中華鉛筆估計高余飛自己都捨不得用。
莫茹從她的木匣子裡找出一把小刀,這是周明愈翻出來,周培基幫忙磨的,一頭裝了個木柄打磨光滑,刀鋒磨得非常鋒利。
削鉛筆很好用,幾下就削完,她拿著筆在自己的石板上磨,磨出想要的筆鋒再開始畫畫。
周培基還幫忙做了一塊畫板,其實就是一塊木板,是周明愈畫的尺寸,周培基打磨過的,還沒有正式完工,但總比沒有強。
她先淺淺地畫好輪廓以及輔助線,然後按照自己的繪畫習慣填充細節內容。
等覺得脖子發酸的時候,她已經基本畫好,站起來活動一下出去看看日頭,已經快正午,她就鎖了門家去做飯。
到家發現門打著門關子,居然沒人,娃娃們呢?
她轉了一圈也沒看到泥蛋兒幾個,按說這時候泥蛋兒在寫字,坷垃兒在地上狂爬,攔子兒和菊花也在玩兒才對啊。
她先去把鍋裝上,昨晚兒又做了新窩窩頭,有一大笸籮,還能夠今明兩天的,估計明天晚上又得做。
她收拾好也沒見孩子回來,就想出去找找,這時候街上傳來嗷嗷的哭聲。
莫茹聽著像坷垃兒趕緊往外走,出了大門就見泥蛋兒半抱半拖著弟弟往家走,頭上都是汗跟洗過一樣。
莫茹:“泥蛋兒,幹嘛呢?……哎呀!”她就看到坷垃兒滿臉血,嚇得一激靈,趕緊過去查看,“怎麼弄的?”
菊花領著攔子兒在後面,不等泥蛋兒說話她大喊道:“坷垃兒摔坷垃兒上,摔破了腦袋!”
莫茹趕緊把坷垃兒拎回家,先用晾涼的白開水給他擦洗一下臉蛋,發現是腦門破了一個小洞,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磕破的。
她讓泥蛋兒扶著弟弟,然後用水一直衝,把裡面的髒東西沖乾淨,再去拿了紫藥水出來點上止血。
買的時候她說主要給孩子用,大夫已經交代過注意事項,不能抹太多也不可以太頻繁,這些莫茹都記得。
孩子的皮膚自愈能力要強一些,塗上紫藥水很快傷口就止血,她鬆了口氣,這藥還真是買對了。
她又打了水把坷垃兒身上洗乾淨,再給泥蛋兒也洗洗,洗完就想讓泥蛋兒去燒火,發現菊花已經坐在小凳子上像模像樣地開始燒火了。
“菊花,你自己生的火?”莫茹驚訝至極。
菊花咯咯笑起來,“娘娘,燒知了龜。”
莫茹立刻作勢去飯櫥那裡,拿了幾個知了龜出來給菊花,又教著她怎麼燒,要小心火苗不能燙到手,把草填進鍋底下以後要用燒火棍往裡捅捅,免得掉出來燒到外面……
菊花學得很快,做得不錯。
莫茹叮囑道:“菊花,以後不要自己燒火讓哥哥來,等你像哥哥那麼大再燒火,行嗎?”
菊花點點頭,奶聲奶氣,“好的。”
莫茹又狠誇了她好幾句,把菊花誇得心花怒放,更樂意燒火了
很快坷垃兒已經沒事兒人一樣在天井裡爬得飛快,攔子兒跟在他後面看,最後跑到莫茹跟前,“娘娘,我也要抹紅紅。”
家裡人回家看到,紛紛問怎麼回事。
泥蛋兒說坷垃兒會跑了,結果沒兩步就大頭朝下摔在地上,“咕咚”一下子把腦袋磕了個窟窿。
丁蘭英把坷垃拎起來,拍他屁股一下,“你這個調皮蛋,還不會走的就想跑?你站穩當了沒?”
坷垃兒現在站都站不穩當,但是卻急著想走想跑,經常爬著爬著就站起來,雙手揮舞著要學哥哥姐姐那樣走路,可想而知每一次都是摔跤。
現在摔得狠了點。
坷垃兒:“啊啊啊,嗯嗯嗯!”
丁蘭英有點犯愁,對莫茹道:“泥蛋兒看不了他了,一眨眼就不見人。那天晚上都要睡覺了,他在炕上爬叉爬叉咕咚掉炕前去,要不是我正好抓著他的腿把他提溜上來,腦袋就得摔個大包,結果怎麼著?到底是沒逃了。”
菊花:“娘,坷垃兒欠揍,哥哥教念字呢,他爬出去……差點點馬虎叼走他,我和哥哥救他。”
莫茹:……真是戲精的誕生啊。
等周明愈回來,她就拉著他,“小五哥,你不是和周培基學木匠嗎,有時間給坷垃兒做個學步車吧。”
有個學步車當玩具,坷垃兒也能老實一些,免得整天磕得頭破血流的。
周明愈點點頭,“行。”他去看看坷垃兒,摸摸大腦袋,“好好看著,可別感染了發燒。”
丁蘭英道:“幸虧你們買了藥水備著,要不上哪去包紮?這個熊孩子,他哥哥姐姐加起來沒有他一半的淘。”
張夠跑過來,道:“小子哪裡有不淘的,淘丫頭討人嫌,淘小子才出好的呢。”她把坷垃兒接過去哄,“還疼不疼啦,以後可得小心些,晚上娘娘去給你抓知了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