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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村里情竇初開的女孩子那麼多,再被他給弄出點事兒來,不好。
張翠花趁著打飯的時候關心了一下魏生金的生活,比如媳婦兒在家幹什麼,孩子幾歲,他多久回去看他們一次等等。
食堂人多,來打飯的也基本都是老人婦女,這麼一說幾乎所有女人就都知道魏生金已婚有六歲兒子。
原本還有想法的也都打退堂鼓。
順便也敲打一下周躍紅家,別沒見過男人,叫人家一撩撥就不知道東西南北。
這麼一敲打,魏生金果然收斂很多,特意去找周誠志解釋一下,自己對周躍紅真的沒意思,不過是誇她一句裙子好看而已。
“我說老師你就好好地教學,一個大老爺們看人家穿裙子幹啥?那麼多花啊草啊的還不夠你看的?”
“是是是,隊長說的是,不看,不夸!”魏生金認錯態度很好。
他還冤枉呢,他真的就是夸裙子好看啊!
陳秀芳知道以後特意回家吃飯,想跟婆婆唱一出雙簧,閒聊個話題就說到魏老師,說他老婆孩子什麼的,結果周躍紅直接來一句:“你們怎麼那麼閒啊,吃飽了撐的整天嚼人家舌頭。”
陳秀芳:“躍紅,魏老師是結婚有孩子的男人。”
“知道,我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聾!”周躍紅把筷子一摔,飯也不吃進自己屋糗氣去了。
可隊裡敲打一下到底是管用的,起碼魏生金躲著周躍紅,免得再被老太太們抓包批他亂搞男女關係,那他可就當不成老師了。
如今在先鋒大隊自己教一個初小班,別提多舒服,這裡食堂吃的比范木匠也好,他是打死也不想離開的。
為了消弭大家的壞印象,他每天去找周誠志匯報思想,可周誠志根本沒心思搭理他。
因為他們正面臨一個大麻煩呢,足以讓人焦頭爛額的。
第192章 撞牆&跳河
周誠志現在忙著動員全大隊澆地呢, 好些日子不下雨, 他心裡一直憋著股子火兒,哪裡有心思管別的閒事兒,現在除非天塌下來, 其他的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這一次全大隊澆地,已經不像上一次那麼輕鬆,現在全大隊一起種地,可不是春天只有二隊那幾十畝,加起來足有五百畝!
現在先鋒大隊的河溝還沒有惠及所有田地,有些距離水源還是很遠的, 要澆地,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哪怕莫茹把那些鐵鍋都扔了,空出位置來多放水缸, 可地離著水源太遠來回一趟也麻煩。
可要是不趕緊澆地下種,再過陣子節氣晚了就種不上。
周誠志等人都不敢去想, 萬一一直不下雨怎麼辦?
如果挑水種上玉米,就算出了苗也會幹死, 還有春天種的棉花、秫秫、玉米和地瓜, 如果一直不下雨,只怕也得澆地, 不澆怕是也要乾死。
可如果不種, 就沒有收成的機會, 這麼多地不種秋糧不夠, 那冬天和來年吃什麼?
所以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必須澆地!而且要全村出動!
這時候有的大隊又選擇放棄,他們覺得澆下去一直不下雨發了芽也乾死,浪費種子不如不種呢。
再說了,要是澆地的話,那春天種下去的現在已經幹得夠嗆,不澆地過些日子也乾死,要澆就得一起澆地,總不能不管早種下去的吧?可要是都管的話,那麼多地,怎麼管得過來啊?
可是要愁死個人!
所以,他們不澆地,整天起來就看看天,然後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咒罵賊老天還不下雨這是要乾死老百姓啊。
甚至還有人笑話那些澆地的,說什麼“看吧,今年八龍治水,大旱!澆地也沒用,河裡這點水兒不當事兒,一天比一天少,到最後河底下都幹得裂紋呢!”
“澆到一半河裡水幹了,天也不下雨,莊稼也乾死,上不上算?”
“白忙活!”
反正有返銷糧、救濟糧!新政府不可能看著他們餓死!
周誠志向來不管別人怎麼樣,他只要和幾個老頭子商量好認定的事兒,那就一定要干。
他覺得,老百姓要吃飯就得干,不干不吃飯,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哪怕跑步進入共產主義,也不可能躺在炕上睡大覺還有人給你飯吃!
除非天上掉大餑餑!
祖祖輩輩這麼多輩子,也沒見一個天上掉大餑餑的,所以,必須要澆地!
他動員全大隊男女老少澆地,喊道:“毛主席老人家都說‘與天斗與地斗,其樂無窮!’都給我好好干,別給毛主席丟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種地沒有糧食吃,不想餓死就給我好好地澆地!”
這麼一動員,全大隊男女老少齊上陣,所有幹部、家屬都不例外,一個也別想搞特殊。
甚至陳愛月這個整天跑宣傳的也給叫回來,讓她少宣傳兩天不耽誤事,先抗旱要緊。
讓人意外的是闞燕兒居然又來給三姨家幫忙,因為三姨身體不好,家裡又沒有閨女守著,她和李桂蘭不放心!
現在種地任務重,所以白天晚上都要忙碌。
周誠仁等老頭子扶犁鏵,趕著牲口在前面犁地,有力氣的男女就去挑水、拉水,弱一些的勞力帶著老人孩子在地里順著水溝澆地。
一開始還直接整個犁溝都澆水,可這地幹得犁溝六寸深還都是干土,一瓢水下去立刻就滲下去,這樣忙活大半天也沒澆多少地。
晌午的時候三隊四隊那些人就開始垂頭喪氣,出現消極怠工現象。
“這麼澆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累死個人了!”
“別的大隊好像都不澆地呢。”
二隊和一隊的就開始反駁他們,“不澆地吃什麼?”
“救濟糧啊?”
周誠志聽見了破口大罵:“扯幾把蛋,一個兩個大隊受災吃救濟糧,全縣受災誰給你救濟糧?咱們是產糧大省,糧食交不上去,擱啥救濟你?救濟糧不就是咱們種地交的公糧?都不交,哪裡來的救濟?”
那些散布負能量的社員被他給罵得抬不起頭來。
不是他們偷懶,實在是挑水太累!
日頭火辣辣地仿佛要把人的皮揭掉,去老遠的河裡挑水,上百斤壓在肩頭上,一個來回還強撐,時間一長就渾身發顫如同挑著兩座大山似的邁不動步子。
下午周誠志吸取了周誠仁等人的意見,不再用牲口犁溝,直接用大钁頭刨坑,一個坑澆半瓢水,要是半瓢水不夠就一瓢!
周明愈就給周誠志建議,“叔,太遠的就別去河裡挑水,還是讓牲口不停地輪換拉水吧。”
兩個大水罐拉回來,趕緊把水都放到水桶里,然後再去拉,等拉回來以後,水桶里的水也澆完。
這樣的話就是牲口受累,輪班不停,人可以輕快一些。
周誠志從善如流,按照周明愈建議來的,這樣之後,社員們的情緒又好了很多。
還有人問周明愈:“上一次勞模澆地不是可厲害嗎?這一次怎麼變慢了呢?”
周培基道:“你急什麼,這不是還沒黑天嗎?”
他們隊的傳統就是,晚上幹活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