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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當成霸道總裁的既視感是什麼鬼!
莫茹一個激靈,趕緊下了地,哎呀,我得出去走走,壓壓驚,太嚇人了。
三嫂你還是處處看不慣我,跟我作對吧,求不要這麼嚇人。
你說婆婆壞話,這屋子也不隔音,讓她聽見了,這不是毀人麼。
婆婆可是家裡大領導,你在不隔音的屋子裡說大領導的壞話,你這不是想被降級、剝奪福利、再無升職加薪機會麼。
我還有一天一個雞蛋的福利,還得搬新家,還得置辦家什兒,還得……好些用錢的地方呢,不能得罪大領導,必須好好巴結著啊。
對不住三嫂,先走一步。
張夠捂著臉抹完淚兒,發現莫茹不見了……
“妮兒啊——”張夠眼含熱淚喊了一聲。
走到大門外的莫茹一個激靈,大熱天的,這一聲怎麼那麼涼呢。
你說盛夏時節,下了工大人孩子都要睡個晌覺,三嫂她怎麼就不睡覺呢?
她在門口遇到了張翠花,下意識露出一個笑容,“娘你吃飯了啦……”
張翠花:……莫不是又傻了?還是仙家半路溜了?
莫茹走出去兩步,輕輕給了自己倆巴掌,怎麼……就抽風了呢。
他們出門遇到村里人,互相招呼都是“XX吃了啊”,“去哪裡啊”,“今日天兒……”諸如此類沒營養還有點打探隱私的話。
她因為被張夠念叨得有點懵,決定逃出來透透氣,哪裡知道正好遇到剛才抱怨的當事人,心虛之下順嘴說了句和鄰居寒暄的話兒。
真是嗶了狗了!
……
她做衣服之前布就洗過的,所以做完直接上身,穿著就去新家找周明愈。
這兩天門窗就要完工,可以先安上,裝好就能搬過來住,也能躲開三嫂的視線。
因為大隊開會生產隊換人的事兒,今天生產隊也沒安排多少活兒。
現在主要是棉花地里拿蟲子,棒子間苗除草以及其他的零散活兒,因為莫茹拿蟲子直接給隊裡節省很多人力出來,所以伺候那幾十畝玉米就略微輕鬆一些,隊員們就能有些自由時間。
莫茹一路去了新家,就見周明愈正站在一堆木頭裡光著膀子在掄斧子呢,他現在給木匠打下手做的挺帶架兒的。
“小五哥。”她喊了一聲。
周明愈抬頭,咦,這花媳婦兒是誰家的?怎麼這麼俊呢。
除了肚子大點,沒有扎辮兒戴頭花,看起來和莫茹十幾歲挺像啊。
周培基見他不幹活兒了,也扭頭去看,就看到一個穿著新衣裳的孕婦過來,哎,把原來那件黑不溜丟的破爛褂子換成紅藍白格子的,怎麼一下子就這麼俊了?難道是自己眼瞎了?
他揉了揉眼,笑了一聲,怪不得二愣子非要娶個傻子回來,還怪好看的。
周明愈扭頭看他,“我說你看一眼就中了啊,別看個沒完。”
周培基切了一聲,“誰稀罕看你媳婦兒啊,我看的是衣裳!”
周明愈直接雙手扶著一旁的木凳,用力一撐跳出來,過去扶著莫茹,“媳婦兒,怎麼不在家裡困個晌覺。”
莫茹笑了笑,“我去菜園摘點洋柿子和黃瓜給你們解渴。”
周明愈:“歇會兒吧,我們有茶水喝,並不渴。”
莫茹聽他說茶水,就有些同情,那叫什麼茶水啊,春天摘下些山楂、梨樹之類的小嫩葉來,現在泡著喝當茶葉,能和茶一個味兒麼。
今年她一定要做一些養生茶給大家喝,保管比山楂和梨樹葉子好喝。
她和幾人打了招呼,就去菜園逛逛。
如今她負責的幾家菜園基本沒有什麼蟲子,一畦畦蔬菜鬱鬱蔥蔥、碩果纍纍,扁豆、茄子、黃瓜、洋柿子都摘不及,尤其那些吊方瓜,家家戶戶都接很多,到時候一家少的能囤十幾個,多的能有幾十上百個。
莫茹看看自家菜園把那些差不多的摘下來存到空間裡,又捧了一些黃瓜和西紅柿回去。
周培基搶著周明愈前面過去接了,“謝謝啦,真是渴死我了。”他從莫茹手裡接過去放在一旁的木頭上,拿了跟黃瓜用手擦擦就咔嚓咔嚓啃起來。
莫茹有點囧,你有那麼渴嗎?
自家菜園沒有農藥,隔天還澆水,其實並不髒,只是上面有塵土,總歸還是要洗洗。
周明愈去水筲里洗洗,周培基就笑:“你們怎麼那麼假乾淨啊,你以為那水就乾淨?你看看那河裡,扁嘴大鵝都在裡面鳧水拉屎,人也在裡面洗澡撒尿,你用那水洗?哈哈哈。”
周明愈:……他走過去從湯罐里用小葫蘆瓢舀涼白開沖沖,然後拿過去給周玉忠和三達達吃。
莫茹白了周培基一眼,“以水為淨你不知道啊,那你說的話,家裡有豬圈還有水井的,那不能吃水了,地下水都是互相流通的。”
江南水鄉住在河邊的,都是洗菜洗衣服、洗馬桶洗墩布一條河,要這樣大家別活了呢。
周培基笑了笑,“我說你們家這黃瓜怎麼格外大呢,我們家的彎彎扭扭有個巴掌大。”
這時候沒多少肥料,那黃瓜絕對不會長得溜直一般粗,而是彎曲著比拇指略粗一些。但是莫茹摘的就比他們家的粗一大圈,水靈靈的,吃起來又鮮又嫩,在這炎熱的盛夏里一下子粘一嘴清新的黃瓜氣息,整個人都清爽起來。
莫茹道:“俺家的沒蟲子啊。”
“那你有空也去我家菜園拿拿蟲子唄,菜你隨便摘,怎麼樣?”周培基吃完黃瓜又開始吃西紅柿,吃得讚不絕口,“嗯,你們家這洋柿子更甜啊,麵粉粉酸甜甜的,真好吃。”
聽他說好吃,周明愈就又給他拿過來幾個,周培基也不客氣,都拿過去放進自己兜里留著慢慢吃。
莫茹:他們家沒有西紅柿嗎?明明都是一樣的品種。
……
天氣熱,周明愈就把一個麥草墊子拿了旁邊一棵梧桐樹底下,讓莫茹在那裡坐著休息。
下午周玉忠和周誠信都沒去上工,日頭西歪的時候他們就把門窗做好了。
一共三副房門,都是兩扇對開的。
窗戶一共兩扇前窗,兩扇小後窗,還有兩扇山牆的閣樓窗戶。
這時候的窗戶都是一碼三箭直窗欞的,固定在窗戶上是不能推開的,中間更沒有玻璃,夏天有條件糊冷布,冬天就糊封窗紙。
周明愈雖然想做推開式兒的,但是工具有限,因為他們買不到那些插銷、活頁等,木製的開扇窗戶維護起來又麻煩,所以只能這樣。
不過他還是把山牆上的閣樓窗戶做成了上下兩半式的支摘窗,裡面是直窗欞,外面又一層實心板的支摘窗可以推出去,收回來又可以密不透風。
有這兩個窗戶,屋裡就會格外通風,到時候閣樓也不會悶。對於周明愈的這個設計,周培基十分感興趣,恨不得到時候自己也蓋三間這樣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們買不到油漆,就連土漆現在也弄不到,而當地也不產桐油,所以要想防腐還真是沒有特別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