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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浟確實,聽完慕含嬌的話,渾身都浸出一身冷汗。
因為,慕含嬌說,魏瑾前世就是因為冬狩的時候去刺殺皇帝,被殺了以後砍下頭顱懸掛城門……
魏浟突然就想起來,前陣子魏瑾還跟他說過,冬狩的時候要去刺殺皇帝,他當時沒有同意。
現在細思極恐,魏瑾該不會沒想過得到他的同意,直接要去刺殺皇帝吧?而且他手上又拿到了遺詔,到時候殺了皇帝,想名正言順就拿著遺旨出面?
雖然魏瑾手下也有不少人,還有一整個「幽靈」殺手組織,可是皇帝身邊嚴防死守,哪有那麼容易刺殺?而且他這麼拿著遺旨出來,也不一定有人肯臣服他,到時候肯定也是死路一條!
還是說,他就是想放手一搏,為他開道?
魏浟趕緊下令:「多派人手去找他回來,讓他千萬別輕舉妄動!」
萬一讓慕含嬌說對了,魏瑾一意孤行,再次刺殺皇帝失敗,到時候當真被斬下頭顱懸掛城牆上……後果不堪設想。
*
高雲旖同樣也知道,太子被廢,現在正面臨立誰為太子的問題,也正是魏浟最需要高家擁護的時候。
她知道,她安安靜靜等了這麼久,機會終於來了!
只要皇后或者魏浟意識到高家用處的時候,就是她揚眉吐氣的時候!
於是她特意打扮光鮮一些,妝容精緻,錦衣繡襖的進宮,想讓自己看起來紅光滿面一些,才別讓人以為她在昭王府過得很淒涼。
隨後她便進宮去探望了皇后,還叫了父親高榮一道去,正好皇后這兩日受了風寒,身子不太安康。
他們這父女一起進宮覲見,不用說皇后也稍微感覺到了來者不善。
高雲旖明面里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提到初十魏浟並沒有到她那裡去過,意思他們依舊沒有圓房,這已經過去五個月了,而且平時魏浟對她不聞不問,根本不顧跟高家的情面。
皇后心下已經有了定論,安撫了高雲旖兩句,還是那些話,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不會讓事情一直這麼拖下去。
隨後先將高雲旖遣走,鎮國公留下來跟皇后又私聊了幾句,還是緊閉門窗,將人都遣走單獨說話那種。
高榮還嘆息:「其實,娘娘應該知道雲旖這半年都受了怎樣的委屈,她從小到大都是國公府的千金,沒吃過半點虧,現在這樣受盡屈辱,臣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既然他跟昭王沒有圓房過,臣想將她接回來,嫁誰不是嫁,何必耽誤終身……」
皇后心下一顫,高榮的意思難不成是……靖王還有個側妃的位置空缺,高雲旖跟魏浟都沒有圓房過,還是完璧之身,反正也是側妃,再送到靖王那裡也未嘗不可,然後高家都會轉而投向靖王,這是威脅!
高榮還意味深長的說道:「對了,有件事,其實臣一直心知肚明,只是不曾跟娘娘提過,既然時至今日,也是時候談一談了。」
皇后面色難看,握著拳頭,看著他沒有開口說話。
高榮勾了勾唇,道:「當年把他送去青囊門的事,娘娘該不會當真以為能夠瞞天過海吧?以為你和父親都瞞著我,我就無從得知了?只是這些年大家都是一家人,臣不會破壞自家人的關係,可萬一不是自家人了,就不一定了。」
皇后心下一涼,原來高榮知道?知道阿浟被掉包過的事情,現在這種時候用來威脅!
拿高雲旖嫁給別人來威脅,皇后能忍,可是拿阿浟被掉包過這件事,皇后哪裡還有什麼脾氣?這可是一個不慎就會全盤皆輸,一無所有!她就知道,肯定會有這麼一天!
皇后手指顫抖的指著他,道:「我們怎麼就不是一家人了,別忘了本宮是你親妹妹!」
高榮笑了笑:「臣這十六年的忠心耿耿,肝腦塗地,還不夠麼?娘娘是臣的親妹妹,可是他可跟臣沒有半點血緣關係……雲旖才是臣的親女兒,血濃於水,我不會看著她就這麼一生被毀。」
皇后是真的,腦袋一陣眩暈,差點暈了過去,好半晌才緩過來,手肘撐著桌,扶著額頭,問道:「所以,你想怎樣?」
高榮道:「很簡單,明年開春就會另立儲君,到時候他做了太子,雲旖就要是太子妃,不然,臣真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費盡心力的去幫他。」
皇后知道,她沒有選擇,只能答應,要不然高榮將秘密戳破,這是欺君之罪,眼前的一切權勢地位,一瞬間就會煙消雲散。
不過皇后還是提醒了一句:「你可別亂來,別忘了,高家也有參與此事。」
高榮不以為然:「臣可絕對沒參與……只恐怕有些人從此跌落神壇,風光不在。」
說的是魏浟,也說的是皇后。
等高榮離去之後,皇后氣得將茶壺茶杯摔了一地,面上已經是毫無血色。
身邊嬤嬤安慰:「娘娘本就受了風寒,可千萬別動怒才是……身子要緊。」
皇后胸口劇烈起伏,幾乎是眼眶通紅,拉著嬤嬤的手腕,抬眸望著她詢問:「你剛剛也聽見了,你說本宮該怎麼辦?」
嬤嬤也愁眉苦臉,嘆息道:「這,現在殿下被迷得神魂顛倒的,一心只有慕氏女,讓他跟高側妃圓房雖然簡單,可是讓他為了儲君之位捨棄慕氏,立高側妃為太子妃,奴婢覺得不太可能……」
這一點,魏浟做得比當今聖上堅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