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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知道她頭回月事這麼不順,專門請了大夫給她開了藥方調理,還親自來照顧她。
高雲輕自己病還沒好,聽說慕含嬌臥病在床,也親自過來探望。
高雲輕面色蒼白,肌膚透明輕薄得能看見下頭青色血管,正坐在床邊,憂心忡忡的看著慕含嬌。
阿桃扶著慕含嬌坐起身,在她背後墊了軟枕,慕含嬌舒服的靠著,才問:「你身子還沒好,怎麼不在屋裡休息?」
高雲輕擔憂道:「我一直都這樣,習慣了,倒是姐姐你,之前還好好的,這是突然怎麼了?」
大家都是姑娘,慕含嬌也就沒多顧忌,不好意思的回答:「只是頭一回來月事,嚇到了。」
高雲輕嗤笑:「姐姐現在才頭回來?我……都來一兩年了呃。」
「好像是有點晚,不過沒什麼大礙,就是疼得要死。」
「我倒是不怎麼疼。」
「羨慕……」
高雲輕軟糯糯的聲音道:「我還等姐姐好起來,再與我說出海的事呢。」
「好,等我好了就跟你說。」
兩人說了說閨中密話,高雲輕又想起來正事:「對了,下個月三哥十八生辰,他請大家到風澗樓慶生,讓我跟姐姐你說一聲,請你也一起去……」
慕含嬌點頭:「我自然會去。」
高雲輕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而且,他說想要姐姐你畫的那副燈籠怪的畫作,做他的生辰賀禮。」
高殊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竟然獅子大開口,要她辛辛苦苦畫了大半個月的畫?
慕含嬌果斷拒絕:「不給,那幅畫是專門畫給我娘的。」
高雲輕還開始撒嬌了:「據我了解,三哥從來也不輕易問人家要東西,這次是他生辰,都厚著臉皮開口了,姐姐你若是不給,怕是說不過去吧……姐姐不如就給了他,之後再重新畫一幅吧。」
慕含嬌那幅畫,昨日已經讓阿桃拿出去裝裱去了,三分畫七分裱,裝裱估計都要小半個月。
慕含嬌還在猶豫,又聽高雲輕道:「姐姐若是不送那幅畫,還得費心思想送什麼,多麻煩……」
慕含嬌輕笑:「二表哥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來幫他要東西,嗯?」
高雲輕吐了吐小舌頭:「沒有,姐姐你想多了。」
其實,高殊就是答應生辰那天,高雲輕也可以去赴宴……高雲輕自從前些日暈了,一直身子沒好起來,姨娘絕對不會讓她出門,只能指望高殊想辦法了。
可惜,慕含嬌一口咬定畫要給娘親,就是不肯給高殊。
*
兩日後,鎮國公府另一頭,三公子高殊書房之內,隱隱聽有男女爭執的聲音。
「高雲旖,這種事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別再讓我給你擦屁股!」高殊坐在書案前,冷著臉看著她。
高雲旖還不知他指的什麼,捋著手中絲帕,漫不經心道:「三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高殊冷笑:「你聽不懂?你知不知道,要查到一個逍遙書生的身份有多容易,而且隨便給他點銀子,他就什麼都招了,你莫不是還以為查不到你頭上?」
特別是,高殊之前私底下掌管著昭王在京城暗中情報,幾乎對京城的事情了如指掌,還能查不出一個逍遙書生哪裡冒出來的?
高雲旖冷笑一聲:「你說那個逍遙書生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讓人去辦事的時候,絕對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很自信,跟她沒關係,絕不承認。
高殊苦笑:「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昭王也在過問這逍遙書生的下落,若是讓他知道是你幹的好事,到時候丟臉的可不是我!」
一說起昭王,高雲旖臉色微微一變,有點繃不住了。
這種小事,怎麼昭王和高殊都來管閒事?莫不是那個慕含嬌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吧!
高殊還道:「含嬌表妹不過是上回沒請你喝茶,沒跟你說食人島的事,你何必如此小肚雞腸,讓那逍遙書生在話本里把她抹黑成那樣?」
高雲旖捏著手帕的手緊了幾分,瞪著高殊,陰陽怪氣道:「我說了不是我,你就是不信,到底我是你妹妹還是她是你妹妹,你總是胳膊肘往外拐?
「還含嬌表妹,喊得這麼親熱也不覺得肉麻,你與她走得過分親近了吧,這麼處處維護她,莫不是對她有什麼意思?要不要我去跟娘說說,你們二人情投意合,早點把你們婚事訂下,乾脆讓她做我三嫂得了?」
高殊被她氣得都翻了個白眼,他維護的到底是誰!這件事,他明知道魏浟也在過問,連魏浟都沒說就給掩蓋下來,維護的分明就是自己這個瞎胡鬧的親妹妹。
高殊厲聲道:「怎麼在你眼裡看什麼都這麼齷齪?」
上回說他們拉拉扯扯,這回乾脆說他們想訂婚?
「是我齷齪,就你含嬌表妹冰清玉潔,出淤泥而不染……行了吧,切。」高雲旖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轉身就此離去。
高殊簡直頭疼欲裂,抬手捏著眉心,暗下嘆息……他原本還答應慕含嬌要把逍遙書生揪出來,結果誰知道揪到了自己妹妹的狐狸尾巴。
高雲旖一路回了房間,坐在凳子上,便死死攥緊了拳頭。
她是鎮國公的掌上明珠,爹娘都疼她,三個哥哥從小對她百依百順,今日三哥為了個慕含嬌就訓說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