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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遠確實是死不悔改,想了想,又望著元曜道:「既然楚王不是為財,此番追過來,莫非也是為色?楚王莫不是也看上了這婦人?」
元曜皺起眉,瞄了一眼高意如,見她今日穿的這身衣裳……少女的齊胸襦裙,額上梅花花鈿,紅唇欲滴,一眼看去,與印刻在記憶中當年的少女一模一樣。
想到魏遠不知怎麼對待了她,元曜有些惱怒,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的貨色?」
魏遠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捂著肚子道:「說不一定楚王你就是同道中人呢,你眼光還真不錯,告訴你,這婦人年紀三十,可皮膚細嫩得很,絲毫不遜色那些二八少女,身段又好,而且緊緻猶如處子,堪稱難得極品……楚王若是有興致,只要你肯放我走,今日我就將她獻給你好好享受一番……」
高意如一聽,頓時惱羞成怒打斷他的話:「閉嘴!你胡說什麼!」
聽著那些污穢的言語,想著魏遠這幾日對高意如的為所欲為……
元曜頓時怒火中燒,額上青筋暴起,目光中泛出猩紅,也不用猶豫了,揮刀斬下,那削鐵如泥的刀鋒便一刀割破了魏遠的喉嚨,將他就此裁決。
因為刀鋒實在太快,魏遠前一瞬還在說話,後一瞬就瞳孔緊縮,瞪大雙眼,還抬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可嘴裡已經像是噴泉一般一口一口的鮮血湧出,轉眼人就橫倒了下去,翻白眼當場死亡。
高意如見狀,尖叫了一聲,拉著元曜的袖子躲在了他身後……畢竟死人什麼的,她一個婦人,還是極為少見的,特別還是如此血流如注的慘死死狀。
元曜袖子將高意如遮住,借著暗淡月光,看她如此憔悴模樣,想想她這幾日的遭遇,一時心下隱隱作痛。
他乾脆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沉聲道:「對不起,那日若不是我棄你而去,也不會讓這魏遠有機可乘……」
高意如卻驚得一把將他推出去,抱著肩膀,側身躲開,可是低頭看了看倒在血泊裡頭魏遠的屍體,又嚇得臉色蒼白,連忙側臉。
想了想,高意如冷靜了幾分,道:「他好歹也是皇親國戚,你就這麼殺了他,可知道會因此獲罪?」
元曜被她推出去,才想起來她討厭他,深吸一口氣,也冷靜下來,冷厲聲音道:「禽獸不如,死不足惜!」
高意如覺得,就算不會獲罪,漢中王的親屬也早晚會知道是元曜乾的,他不知會因此得罪多少人……
她還是稍微有些動容,道:「你為我殺了他,定是後患無窮,你這又是何必……」
元曜答道:「我不過是為了報恩而已,此番我救了你,又為你報了仇,當年的恩情就此一筆勾銷,今後我也不再欠你什麼了。」
高意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為了報恩。
「楚王說的是,今後我們兩不相欠了。」
隨後遠處有快馬趕來,是元曜的手下,交代他們處理魏遠的屍首。
元曜便才牽著馬,來到高意如面前,沉聲道:「我送你回去,免得他們擔心。」
有兩匹馬,一人一匹,高意如不會騎馬,所以兩匹馬並排而行,慢悠悠的往臨江縣城的方向走去。
路上,只有皓月繁星作陪,林蔭大道略顯得陰森滲人,寂寥無聲,二人二馬一路沉默無言。
元曜其實幾次想要問高意如,要不要跟他回上谷,可是,既然剛剛都已經報恩了,好像也再沒有藉口讓她跟著回去了……
元曜一路把高意如送回了臨江縣城外頭,才叮囑了一句:「進縣城就有昭王的人侯著,我就送到此處……還望先別將魏遠已死的事情說出去,就說他逃走了,主動把你放回來的。」
高意如看了他一眼,遲疑詢問:「那,你去哪。」
元曜回答:「事情辦完,了無牽掛,是時候回去了。」
高意如抬眸偷瞄他一眼……其實今日見他,特別是他剛剛為她而殺了魏遠的時候,那一瞬間,高意如多少還是有些心存幻想。
高意如目光暗淡下來,也只好作別,道:「那,恐怕今後也沒機會再見,總歸今日還是要謝謝你,就此別過。」
隨後也不多說,兩人作別,高意如坐下的馬朝著臨江縣城走去,而元曜隱沒黑暗之中,靜靜看著那背影消失在眼前。
*
客棧之內,原本聽高殊說魏浟將人給放走了,慕含嬌還有點生氣,她就知道,魏浟肯定不會殺漢中王,給自己惹麻煩不說,還要開罪那麼多人!
只是,魏浟任由著母親被漢中王再次擄走,這個就讓慕含嬌很生氣,氣得都不想跟他說話!也不想指望求著她去救母親了!
好在,等到大半夜的時候,高意如一人一馬回來了。
慕含嬌立即飛奔出去迎接,一把將母親抱住,哭得是昏天暗地的:「娘……你沒事吧……」
高意如也抹了一把眼角的淚,回答:「沒事,娘沒事了,嬌嬌別哭。」
慕含嬌從頭到腳檢查了一下母親,眼眶有些凹陷發黑,面容消瘦憔悴,脖子上有傷,恐怕是以死相逼的時候留下來的,手腕上也有一些被捆綁過的痕跡。
想想母親的遭遇,慕含嬌不敢詳細的問,反正能安全回來就好,不論怎麼說,親眼看著娘親安然無恙,心下一直懸著的巨石總算是放下了。
她心痛不已,抱著娘親就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