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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復生什麼的都是青囊門搞出來的,魏浟就在想,能不能再讓青囊門把嬌嬌前世的記憶消除掉,讓她恢復正常,也能少很多負擔和噩夢,無憂無慮的活著。
沒有那些前世記憶的嬌嬌,才是正常的她吧,她本該如此的。
又或許,前世什麼的,只不過是她一場黃粱大夢罷了。
他想讓她忘記那個噩夢,只記得現實。
他不想成為別人的影子。
*
轉眼半個月後,十一月初,入冬的天氣愈發寒冷,一場淅淅瀝瀝的大雨使得更為天寒地凍。
看似陰沉寂靜的洛京城,深宮內苑,卻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大事。
太子夜半闖入宮闈,玷污了一名嬪妃,導致嬪妃受辱自盡,此事傳得很快,一夜之間就整得後宮和朝綱人盡皆知。
問題,這名貌若天仙的江昭儀還是皇帝新寵了兩個月的心頭肉,還不氣得差點吐血?更何況這江昭儀還是世家勛貴的嫡女,就這麼死了江家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當時皇帝就雷霆震怒,一氣之下下旨廢了太子,誰也勸不動!
太子承認是喝醉了無心之失,苦苦哀求,可這有什麼用?皇帝早就想廢了他,都不知道等多久了,只是缺一個讓眾人心服口服的藉口罷了。
再加上,朝中還有人指出,太子確實德行有失,前陣子還對昭王妃無禮,連自己弟妹都不放過,一轉眼又色迷心竅玷污宮中妃嬪,可想而知行徑何其惡劣,罪無可恕!
太子一朝被廢,就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改立誰為太子?
因為大齊的規矩,立嫡立長,所以現在最名正言順的人選就是昭王,嫡出皇子。
可是也有朝臣指出,靖王也是嫡出皇子,至少當初剛出生的時候是,後來皇帝登基時候立高氏為後,所以嫡出變成了庶出罷了。
就此,朝臣紛紛開始站列,支持立靖王的和支持立昭王的,至於廢太子,正是皇帝氣頭上根本沒人敢提他。
皇帝還因為寵妃的死傷心過度,也藉故,把改立太子的事情拖延下來,說是來年開春再決定此事,意思要讓靖王跟昭王斗一斗,互相消磨消磨了。
現在才是真正鬥爭的開始。
慕含嬌原本在家捧著喜鵲繞枝花瓣手爐,坐在暖閣之內跟高雲輕玩牌,聽說太子被廢,驚得手爐都差點滾落下地......
前世太子造反被廢,現在就是換了一種被廢的方式?這麼說,皇帝到底會立誰為太子啊?反正,前世趁著魏浟不在京城就直接立了靖王,現在魏浟在京城,皇帝打算怎麼辦?
皇帝對魏浟這麼偏見,就寵著那個靖王,莫不是知道魏浟不是他親生的?可是如果知道,怕是魏浟早就死了吧,哪能好好活到現在。
高雲輕還忍不住嘖嘖驚嘆:「我就知道,上回他竟敢對姐姐你無禮,沒想到報應這麼快就來了吧!那陛下現在肯定會立昭王殿下做太子吧,姐姐,你馬上要做太子妃入主東宮了!」
想一想,太子妃?
慕含嬌乾笑,「聖上不是說了來年開春再定,八字還沒一撇呢,妹妹可別說出去讓人家聽見了。」
高雲輕自然知道,也只有他們兩姐妹縮在屋裡悄悄說一下就是了。
晚上,魏浟回來,慕含嬌幫他褪去身上猞猁猻毛領披風的時候,纖纖玉手正揭開兩條帶子,便順便詢問了一下太子被廢的事情。
慕含嬌還絮絮叨叨說道:「殿下,前世父皇就是趁著你在太原跟楚王打得水深火熱的時候,廢了太子改立了靖王……但是靖王表里不一,殘暴不仁,最後弒父弒兄,一個兄弟也不放過......」
慕含嬌就將最後靖王做的那些人神共憤的壞事跟魏浟說了。
其實,魏浟不太喜歡聽她說起前世的事情,不是因為不相信,而是因為每每都在提醒嬌嬌喜歡的不是他......
魏浟直接轉移了話題,道:「過幾日父皇要去天池山行宮冬狩,夫君帶著你去泡溫泉。」
慕含嬌一聽,好似猛然提醒了她什麼,有些驚恐,提醒道:「表哥,我記得,前世陛下冬狩的時候遇到亂黨刺客,是什麼先太子遺子,亂黨還被斬下頭顱,掛在城門上示眾,很恐怖……可千萬小心一些。」
魏浟眉頭一皺,垂目看著慕含嬌問,「你說什麼?」
慕含嬌以為他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
魏浟卻聽清楚了,慕含嬌所說的是什麼。
「你確定是先太子遺子?」
慕含嬌點點頭:「我也是聽阿桃說的……我沒敢去看,不過阿桃路過的時候看過了,說那人臉上有一道疤,聽說是當年弒父的先太子遺孤,罪有應得......」
魏浟恐怕很少會這樣臉色大變,當時就安撫慕含嬌,「嬌嬌,我有點事要去辦,今日自己乖乖先睡。」
隨後魏浟又把剛褪下的披風穿戴上身,扭頭轉身,雷厲風行的就開門離去,慕含嬌都還沒來得及多問,只能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有點疑惑不解。
出門之後,魏浟都來不及管身處何處,當即詢問陳越:「黑煞現在何處?」
陳越回答:「他前幾日來了飛鴿傳書,說是已經順利拿到了東西,正在回來路上,怎麼了?」
反正陳越也感覺出來了,殿下難得的有些慌神,上回這種表情,還是去年慕含嬌重病險些喪命的時候,他馬不停蹄,親自趕去青囊門,一路就是現在這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