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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呆愣愣盯著她看了許久, 手指撫過她的一頭絲滑秀髮, 魏浟終究還是沒忍住,埋下頭,嘴唇在她白皙的額上輕輕一吻, 蜻蜓點水般。
隨後退回來,將她小心翼翼放進了被衾之內,蓋好被子。
出去之後,合上房門, 見阿桃還在外頭等候,因為風雨太大,即使站在屋檐下衣裳都濕了一半。
阿桃知道自家姑娘怕打雷,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打雷就有點失常, 還胡言亂語,要哄一哄才能睡著。
她本來想等著昭王走了, 才好去哄姑娘睡覺的……可是沒想到,等昭王走了,她進屋一看姑娘已經睡著了。
次日醒來, 阿桃就把昨夜雷雨的這件事跟慕含嬌說了。
慕含嬌聽後驚恐至極,瞪大眼問:「什麼,我睡著了他才走的?」可是她完全不記得怎麼睡著的了。
阿桃點點頭。
慕含嬌又問:「那,他沒對我做什麼吧?」
阿桃搖搖頭,應該沒有吧,畢竟,就算昭王想占姑娘便宜,醒著的時候都夠肆無忌憚的,何須等她睡著了再占。
*
天還沒亮,魏浟匆匆趕去都督府處理公事,外加現在尋找高意如的頭等大事,忙得差不多時候,將蒼朮叫過來了一趟,主要是想問他,像慕含嬌這種心病怎麼醫。
蒼朮重複了一遍魏浟的敘述:「殿下是說,慕姑娘她打雷的時候會驚嚇過度,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像是失心瘋?」
魏浟點點頭,道:「我聽她的意思,好像被人虐待毆打過,所以我懷疑定是有什麼心魔,不知如何才能除掉這等心魔?」
蒼朮暗自感嘆,沒想到挺開朗的一小姑娘,竟然有被虐待過的經歷?而且能虐待導致心魔,那肯定虐得特別慘。
想了想,蒼朮道:「若是某個人曾經虐待的慕姑娘,我以為何不將此人找出來,讓慕姑娘親眼看著他受到報應,親眼看著他碎屍萬段,今後再也不能傷害她,讓她徹底放心……這樣的話,或許這心魔能夠除掉。」
魏浟臉色鐵青,瞥了一眼蒼朮,冷冷道:「若是這心魔是本王?」
蒼朮差點被空氣嗆到,小心翼翼瞄了一眼魏浟難看的臉色,突然想割了自己舌頭,收回剛才那些話……碎屍萬段什麼的……
魏浟補充:「我是說,某個與我長得像的人。」
蒼朮趕緊改口道:「我看,可能只是慕姑娘被打雷嚇到,胡言亂語罷了,殿下何必太當真……」
不當真這病怎麼治?難不成,一直任由她這麼害怕他,把他當成虐待人的禽獸看待,總是避而遠之。
蒼朮苦笑:「或許殿下先問清楚前因後果再說?不然,我也實在不知該從何下手……」
魏浟想了想,也有道理,還是先問清楚再說。
魏浟正聽蒼朮在說如何治心病的時候,收到一封飛鴿傳書,陳越急忙忙進來稟報:「殿下,漢中王的行蹤找到了!如今正走水路,乘船往臨江去了,估摸著明日便到臨江!」
魏浟目光一冷,輕哼一聲,這魏遠,以為繞遠路走水路就找不到他了?
魏浟道:「派人在臨江設伏。」
「是。」
*
當天夜幕降臨時候,江中一艘遊船上。
高意如正被軟禁在船艙客房之內,這種日子已經過了三天。
那日在靈山寺後山,高意如跟元曜見過面之後,折返回去的路上,便被不知什麼人捂住了口鼻,迷暈過去,掙扎的一瞬間意識到形勢不妙,拆破了香囊,將裡頭藏的夜光粉撒了出來。
等她甦醒過來時候,已經坐在馬車之內,綁著手腳,堵著嘴巴,不知要帶到哪裡去。
直到後來,她被送到了這艘遊船上,才知道原來綁架她的人是漢中王魏遠!
高意如還記得見了魏遠的場景,當時她也吃了一驚。
她質問:「沒想到堂堂郡王,皇親國戚,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不入流之事,你這般將我擄劫至此,可有把皇后和鎮國公府放在眼裡!若是讓我大哥和姐姐知道,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
魏遠還不以為意的回答道:「就算他們知道了,你早已經跟著我回了漢中,能奈我何?為了家族顏面,說不定找我商量商量,將你嫁給我算了。」
不得不說,這魏遠還真是夠不要臉,高意如漸漸攥緊拳頭,忍耐著心頭一絲厭惡,冷靜道:「你我素無交集,漢中王此番作為,不知對你有何好處?我記得,我們不過是母親大壽那日碰過一次面而已,何必讓你冒著與高家作對的風險,也要將我擄走!」
魏遠抬眸看了她一眼,勾唇笑了笑,稍微的抬了抬袖子。
他道:「看來你是一點都不記得我了?那我是不是該提醒一下你……」
高意如越是一點不記得,魏遠就愈發惱怒,瞪著她,目中浮出一起猩紅的怒氣,咬牙道:「十七年我進京那時候,曾為你驚鴻一瞥,過目不忘,不惜放下臉面,邀你一起前去燈會遊玩……當時你明明答應得好好的,誰曾想到並沒有赴約,害得我在冰天雪地里凍了一夜不說,前去找你理論,你還帶著一幫貴女嘲笑諷刺我是傻子……」
高意如少女的時候,喜歡捉弄人,可是……她當時也不只是捉弄了魏遠一人,還同時捉弄了一大幫子追在她後頭的世家子弟。
一般來說,不會有人真的等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