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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瞼低垂,一副聛睨一切的模樣,帶著凌人威嚴,厲聲質問:「顧少傅,你可知道私會親王妃是何等罪名?本王今日親眼撞破,現在就可以將你就地正法!」
顧存頓時屏住呼吸,神情略顯呆滯,明顯感覺到了對方身上透出的無形壓迫力,光是一句話就讓人喘不過氣來,背脊有些發涼。
慕含嬌也有點意外,拉著魏浟的袖子制止道:「殿下,你不是答應我不追究的!」
魏浟一臉冷峻,不以為意道:「不追究?你以為本王當真會眼睜睜看著你們私相授受,糾纏不清?」
來的路上,魏浟明明說得很好聽,說了不追究,也不會為難顧二哥,結果一來就這樣慕含嬌也傻眼了,有些惱怒也有些不解。
顧存更是呆愣愣許久,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抱拳解釋道:「昭王殿下誤會,下官與王妃娘娘相識數十載,情同兄妹,相約見面也只是為了一些陳年舊事,絕無半分逾越之意!
「下官自知與王妃娘娘私下見面實屬不妥,殿下若要怪罪,此事與娘娘毫無瓜葛,都是下官一廂情願,娘娘不過是受下官蠱惑,還望殿下深明大義,勿要牽連於她,下官甘願承擔任何後果!」
魏浟冷笑一聲,「後果,這後果可不是你一人能承擔得起的,顧少傅也是聰明人,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顧存躬身,喘著粗氣,道:「下官明白,是下官罪無可恕,死不足惜,無話可說!」
慕含嬌皺著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顧存,又看了看面前冷漠疏離的魏浟,著急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也想跪下幫顧存求情。
可是還沒跪下去就被魏浟一把拽了起來,皺了皺眉,兇巴巴的瞪了她一眼。
慕含嬌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就被拉到了一邊羅漢榻上入座,兩夫妻雙雙並排。
魏浟瞥一眼還跪著的顧存,也沒叫他起來,只是吩咐下去,道,「顧少傅,你有什麼目的本王可以不做追究,但是還望你今後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再有什麼非分之想,胡編亂造一些無稽之談來誘騙年少不諳世事的婦人……
「嬌嬌,今日就讓你瞧瞧,顧少傅對你所說的那位留仙閣的老闆朱九成到底是何許人也,是不是你想找的那個人,叫朱九成進來。」
陳越應了一聲,便出去尋人去了,不過多久,便將慕含嬌要找的那個朱九成請了過來。
朱九成大腹便便的走進來,恭維的向魏浟和慕含嬌抱拳行禮,不過是個又矮又胖的中年人,身著錦衣華服,渾身金黃璀璨的,還鑲了一顆金牙,咧嘴一笑看上去還有些猥瑣。
慕含嬌是親眼見過朱九成了,可是打量了許久都感覺他不像是高毅,聲音也聽不出來像,分明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商人而已。
高毅對於慕含嬌來說並不陌生,畢竟給母親陪嫁,從小到大慕含嬌就看著他,看了十年,化成灰都認得。
顧存瞄見這個朱九成,也是皺起了眉頭……因為,這不是他以前見過的那個人,雖然容貌長得一樣,可是聲音和身高不一樣。
要麼就是以前的朱九成是假的,要麼就是現在這個朱九成是假的。
魏浟瞥了一眼顧存,大概看出他的疑惑,還當場讓顧存去摸了朱九成的臉,貨真價實。
隨後冷嘁一聲,將朱九成叫退了出去,魏浟這才詢問慕含嬌,「嬌嬌,你現在親眼見到了,他是你要找的人麼?」
慕含嬌皺眉,偷瞄一眼魏浟,微微搖了搖頭。
魏浟抬起手,用指背撫了撫她的臉側,柔聲道:「以後別輕易相信任何人……今日之事本王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可是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顧少傅,念在你是嬌嬌的兄長,今日可以暫且饒你一命,但是今後,你有什麼話直接找本王說,本王會代為轉告,別再搞這些小動作,下回若讓本王發現,後果自負。」
顧存也只能應了一聲是。
魏浟道:「退下吧。」
隨後將顧存攆了出去,其他人也全數退出去,雅間之內,關門關窗,只剩下夫妻二人。
慕含嬌一臉幽怨,也一頭霧水,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到底有沒有還活著的高毅,真的是顧存杜撰的?還是魏浟故意整成這樣的?
那爹爹的死另有隱情又是真的還是假的?
顧二哥不會杜撰出這種事情來糊弄她,顧二哥不會拿爹爹的死和顧大哥的死來開玩笑,慕含嬌相信顧二哥的人品,在東萊都一直聲譽極佳的。
而且直覺告訴慕含嬌,這其中真的另有隱情。
所以結論就是,是魏浟從中搗鬼。
難不成,魏浟真的參與了爹爹死的事情,現在真的把高毅滅口了,還想反過來糊弄她。
魏浟攬過慕含嬌的肩膀,慕含嬌一把就掙脫了,用那種質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似乎想等他做出解釋。
她明明什麼都告訴他了,連前世的經歷都告訴他了,他卻一層一層將自己裹得很緊,根本沒打算也袒露心扉。
就比如說,他不是魏浟是誰……又比如說,他跟高家到底是不是同氣連枝的……或者,他今日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魏浟竟然還一臉無辜的看著她:「嬌嬌,你這眼神看著我什麼意思?」
慕含嬌警惕的看著他,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分明就寫著懷疑,她對他很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