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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好擔心你,還好你有仙緣護體,連火也燒不死!我就說,我一直都相信你肯定找到了神仙!」
高雲輕從始至終最追崇慕含嬌說的尋仙故事,所以聽聞她活神仙的名聲之後,好像也並不意外。
慕含嬌坐在床邊,摸了摸高雲輕的小手,又看了眼她的臉蛋,雖然眉目清秀,但是臉色蒼白,眼眶有些發黑,而且這陣子又瘦得不成人樣了。
想一想高雲輕活不了多久,慕含嬌愈發心疼,抿唇一笑,安慰道:「三表哥說,妹妹想親口聽我說遇上天妃的事情,我現在就給你說,可好?」
「好!」高雲輕興致勃勃的連連點頭,一雙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慕含嬌。
隨後,慕含嬌就留在高雲輕房內給她說故事,順便躲一躲外頭那些人。
直到用宴席的時候,慕含嬌才回到千瓊園,與眾多姑娘同席。
高雲旖突然離京,現在這些名門貴女群龍無首,將追捧的目光都投向了慕含嬌,意思要以她馬首是瞻......畢竟許多人出去一說「天妃弟子的朋友」,有面子。
慕含嬌莫名心慌,她不想給她們當老大,也不太會應付那些名門閨秀,跟她們攀比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現在一心只想趕緊回東萊!
當天晚上終於送走了賓客,壽宴接近尾聲,女眷皆已散盡,慕含嬌耳邊也總算清淨了,母親也閒下來。
眾人忙了一天,各自回房休息。
此刻已經入夜,前後有丫環掌燈開路,慕含嬌攙扶著母親,一路往住處返回,這才總算有空攀談幾句。
母親先問了問慕含嬌在宮裡的情況,慕含嬌沒敢說差點被魏清河燒死的事情,只隨意應付了一些。
慕含嬌只關心:「娘,那日你說過了姥姥壽辰就可以回東萊,那我們何時能走?」
明顯能感覺,高意如握著女兒的手緊了幾分,蹙起眉,有些為難的嘆息道:「我跟你舅舅提了,說是回去避風頭,可他不讓我們走,他說現在外頭太危險,很多人都盯著你的,有國公府的庇護還是安全一些……回去的事情,過一陣我再跟他提一提吧。」
為了女兒的安全著想,高意如自然不願意強擰著非要現在回去。
慕含嬌頓時有點失望,母親那日說回去的時候,明明說的那麼堅決,怎麼被舅舅三言兩語就給說服了?那她回去的希望豈不是泡湯了!
慕含嬌惋惜不能現在回去,又要延期,長嘆了一口氣。
母女倆一邊說著話,正走在抄手遊廊上時候,卻遇上對面幾個帶著酒氣的男人迎面走來。
除了領路的高顥,其餘二位是今日賀壽而來的貴客,高顥正要送他們離開國公府。
既然都遇上了,自然應該互相見禮。
高顥依次介紹了他身邊的二位貴客,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一個是楚王元曜,另一個就是漢中王魏遠。
慕含嬌當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打量那兩位貴客一眼,臉色愈發蒼白,連忙跟著母親又補了個禮。
這對面的兩個男人,都是十足的危險人物,離得越遠越好那種。
漢中王魏遠就不說了,慕含嬌認識,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雖然魏家遺傳容貌較好,但他已經身材發福,看上去稍顯油膩。就是這個人,上輩子母親若不是跟他去漢中,也不會英年早逝,就是這個人,前陣子還打算求娶她母親,沒想到躲來躲去,今日還是打了照面,躲也躲不掉!
另外一個楚王元曜就更危險了,是鮮卑血統,年輕一些,長得比漢中王英俊瀟灑許多,同樣也比他危險得多。楚王是先帝時期滅掉楚國遺留下來的楚國皇室後裔,後來尚公主,歸順投誠大齊,俯首稱臣,被剝奪一切實權,空有個楚王的虛名。長公主死得很早,這麼多年來,朝廷一直都以為楚王窮困潦倒,安分守己,懦弱無能,不足為患,對其放任不管……不過慕含嬌知道,此人其實韜光養晦,暗中屯兵,在上谷漁陽以北一手遮天,勾結外族,籠絡列強,企圖謀反覆國,前世魏浟北上半年剿滅的叛軍就是他!
不過是打了個招呼而已,對面楚王和漢中王的目光都落到了高意如身上。
那漢中王眼珠子都熠熠發亮,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高意如,笑道:「原來這位就是慕夫人,早聞慕夫人天姿國色,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隨後又看嚮慕含嬌,「那這位,肯定就是如今聲名鵲起的活神仙了吧?」
高意如解釋道:「漢中王切勿聽信謠傳,小女不過是尋常姑娘家罷了,受過神仙恩惠而已,不足為提,沒有外頭說的那麼誇張。」
漢中王展顏而笑,倒是楚王似乎有些喝醉了,催促著離開。
眾人作別,高顥這才領著兩位貴客,親自送他們回驛館。
慕含嬌和母親也繼續返回,牽著母親的手,慕含嬌明顯能感覺到母親一直死死捏著她,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眼神遊離不定,似乎有心事。
慕含嬌猜測,可能是因為母親見了那個漢中王的緣故?
慕含嬌當時就感嘆道:「娘,那個漢中王長得真是隨意,還好舅舅沒答應你與他的婚事,不用去漢中,實乃大幸!」
高意如卻想什麼事情想得神遊天外,好似根本沒聽見慕含嬌說的話。
慕含嬌挽著母親的胳膊,歪著腦袋看著她,道:「娘,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