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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傳來魏浟暗啞的嗓音:「嬌嬌,你開門讓我進去。」
魏浟將阿桃叫開,自己也貼在門上,兩人中間只隔著個門板,卻好似相隔千里一般。
慕含嬌回答:「這是姑娘家閨房,怎麼可能讓你隨便進來!想也別想。」
魏浟有些醉意微醺,道:「那我把門拆了?」
慕含嬌驚恐道:「你要是拆了門,讓我明日跟我娘怎麼解釋,就說昭王殿下想強行闖進我閨房,把我的門拆了?你可別忘了,現在這是在誰家裡,由不得你肆意妄為!」
魏浟深吸一口氣,壓了壓酒氣,道:「那好,你要不怕被人看見,我就在門外跟你說,你明明答應不會反悔,為何又將定情之物還給我?」
慕含嬌冷笑道:「你現在聖旨賜婚,已經有了未婚妻,難道我不應該還給你?是你食言在先,倒還怪我不該反悔了?」
「嬌嬌,你就不能先聽我解釋?我說過的話又怎會食言!我本是想將靜安嫁給元辰的,沒想到父皇臨時反悔,會這麼賜婚。」
慕含嬌不屑:「我看,昭王殿下是早就料到契丹會趁邊防空虛入侵,也早知道能逼楚王退兵和親,甚至想好了要娶長平郡主,今後這幽州楚王兵馬盡數聽你調遣!」
魏浟氣得握緊拳頭,捶了門一把,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我既然承諾了娶你,自有辦法。」
慕含嬌還被他捶門給嚇了一跳,背過身去,輕哼道:「你怎麼娶,抗旨不尊?還是說其實殿下本來也只是打算娶我為妾,或者是打算讓我給長平郡主陪嫁?」
說著,慕含嬌又怪怪的語氣道:「以前可是殿下親口說過的,朝廷命官嫡女不可為妾,我爹在世時也是中州刺史,更別說我現在是楚王繼女,還是聖上冊封的鳳陽縣主,而且我娘還在世,休想讓我給你做妾!」
魏浟氣得面紅耳赤,又拍了拍門,道:「你讓我進去再說可好。」
慕含嬌答道:「不行!殿下現在是我姐夫,還望注意自重,我把玉還給你那日,我們就已經恩斷義絕,毫無瓜葛了,我還留著你斷絕的信件,今後你離我遠一些,休想再碰我一根汗毛!不然表兄妹都沒得做!我要睡覺了,殿下請回吧,還望今後好自為之!」
慕含嬌說完,大步跑回自己床榻上,縮進了被窩裡頭。
將壓抑了半個月的一番話一吐為快,慕含嬌好似整個人都輕鬆了,靜靜躺在床上,聽著死一般靜寂的四周,就想知道魏浟走了沒有,要確定他走了才能放心睡覺。
魏浟還在外頭,跟一根棍子似的佇立在門口,緊緊皺著個眉頭,一言不發。她對他太絕情,甚至一句解釋也不想聽,讓人心下徹骨冰涼。
一旁阿桃嚇得冷汗直流不敢說話,魏浟不走,她動都不敢動一下,只能朝一邊的陳越使了使眼色,意思趕緊勸殿下走啊,不然被人瞧見了。
陳越這才上前來稟報一句:「殿下,夜巡的人來了,快走吧,別給縣主惹麻煩才好。」
魏浟看了看死死禁閉的房門,轉身,帶著陳越趁著夜色,就此匆匆離去。
確定昭王走了,阿桃才在門口道一句:「姑娘,昭王走了,放心睡吧。」
慕含嬌才長吁一口氣,徹底鬆懈下來。
當天夜裡,思來想去,翻來覆去大半夜,慕含嬌也皺著眉頭,在被窩裡蜷縮成一團,摸著自己的肚子,吶吶的自言自語:「阿虞不會怪娘親吧?娘親前世也是做錯了事才會有你,你也算是錯誤出生的,這輩子絕對不能再走那條路了。
「做妾你還有機會回來,可是,阿虞也不會想讓娘親給他做妾的吧?」
「阿虞娘親對不起你……我發過毒誓不會重蹈覆轍的……」
或許三個月前生辰之日,魏浟親自過來找她要和她定情的時候,她是有過幻想的,就好像前世還喜歡他的時候那種幻想,可是最後聽聞賜婚的消息,就像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幻想瞬間就破滅了,
慕含嬌當天夜裡做夢,又夢見了她的阿虞,害得她心疼哭得稀里嘩啦的……
*
與此同時,主院之內,一場激烈的翻雲覆雨之後,元曜極盡溫柔的一次次憐惜,早已讓婦人精疲力盡,正靠在丈夫的臂彎裡頭喘氣,頭髮散亂一團,絕美的臉上還帶著潮紅的餘韻,好似許久的空虛總算得到了滿足。
元曜意猶未盡的摟著她親吻,沙啞的嗓子道:「阿如……我答應你,這次遼東的事完了之後,多留時間陪你。」
畢竟明明新婚燕爾,還沒來得及好好卿卿我我,就這麼分開了大半年時間,實在對不起她。
高意如問道:「你這回就留三天麼?」
「嗯。」
高意如想了想,道:「你明日去阿莞那裡住吧。」
元曜擰眉,翻身將她壓下,看著她的眼睛詢問:「哪有你這麼把自己男人往別人那裡塞的?」還是剛剛溫情之後?
其實,高意如看見秦莞的一瞬間,就知道元曜為何會納她為妾了,就是因為那張和自己長得極其神似的臉。
可是聽說秦莞也跟著元曜八年了,怎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高意如和元曜反而才相處沒多久,都感覺自己是突然冒出來的。她甚至不知道,元曜喜歡的到底是誰。
其實那個秦莞人真的還不錯,溫柔賢惠,默默付出,王府的人對她印象都很好,以前掌管著整個昭王府,高意如一來悉數交到她手中,自己一直在旁邊輔佐幫忙,就連慕含嬌生病找大夫秦莞也出面奔波,做得算是面面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