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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含嬌又問:「那,我在牢里的幾日,外頭多次起火,是誰放的?」
魏浟道:「誰放的都有,已經抓了不少,跟周瓊一起燒了,父皇下旨,即日起縱火者殺無赦,一旦抓到統統火刑處死,以此四處起火的局面已經控制下來。」
「原來如此……」
轉而想起,大殿之內,正在談她和高殊的婚事。
魏浟目光一沉,開口道:「你若不願意跟高殊訂婚,我可跟母后說說……」
慕含嬌果斷答道:「沒有,我覺得三表哥挺好。」
「……」魏浟皺起了眉頭,沒記錯前些日才說他喜歡的是高顥,還要嫁給高顥做妾,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
魏浟壓低聲音,問道:「那你與高顥?」
慕含嬌義正言辭道:「含嬌想明白了,殿下上回教訓得極有道理,他是有婦之夫,並非良配,我應當儘早洗心革面,所以還是三表哥好,昨日他為了我都險些劫刑場,肯定會待我好!」
魏浟差點就說,我也險些劫刑場……
不過突然想起來,高殊所說的那句,「你與我怎能相提並論」。
也是,他們不能相提並論的。
他也相當於有婦之夫。
恰逢一陣清風拂過,吹得少女秀髮衣袂隨風而飄,帶著一縷縷香氣的風,就這麼灌入了魏浟鼻中,吸入肺里,鑽進心頭,一時只覺得少女的香氣,比花香更為芬芳沁鼻。
魏浟忍不住,餘光偷瞄少女一眼,側面看過去,感覺她今日比昨日還要嬌美動人,鮮艷而又華貴的衣裳最適合她不過,一眼看去,姿色比這院裡盛開的牡丹更為驚艷奪目。
魏浟視線從精緻的小臉,挪到雪白的頸子,又順著纖薄肩膀往下挪,落在袖口停住。
想著她燒傷的手,魏浟慢悠悠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白玉盒,給她遞了上去。
「蒼朮給你的。」
慕含嬌看了看玉盒,想了想蒼朮是誰?
哦,是那日昭王府上給她看過病的大夫,可是她跟那個蒼朮完全不熟,就見過那一回啊!
慕含嬌奇怪問:「這是什麼?」
魏浟回答:「青囊門的秘藥,專治外傷,你手上燒傷可以用。」
「哦……」青囊門,好像是傳說中懸壺濟世的神醫門派,這藥應該很管用吧!不過慕含嬌其實只是被燙了幾個泡而已,用不上這麼高級的藥膏。
*
大殿之內,看著慕含嬌和魏浟出去之後,關上門,高意如目光才冷了幾分:「大哥,方才聖上問起,我顧及你的顏面,所以附和了你的話……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阿殊與嬌嬌的婚事,依你看,是想當真,還是準備等風頭過了就不做數?」
高榮還喜笑顏開,道:「我早有意思結下秦晉之好,親上加親,若是小妹也有此意,我看不如這婚事就當真吧,畢竟兩個孩子也合得來。」
高意如點點頭,聲音凜冽了幾分:「行,大哥既然想當真,那在這之前,我們先把帳算一算。」
高榮笑容窘迫了幾分,「妹妹這是何出此言?」
高意如道:「你出於什麼目的,叫人接我回洛京住,事到臨頭,又說我們母女只不過是進京省親,要與我母女劃清界限……這些都可以不計較。」
當初接他們母女進京,還不是看著高意如尚且有幾分姿色,加之有皇后妹妹這個身份,守寡在家,不知道多少人爭相求娶,利用價值,不言而喻。
高意如轉而質問:「但是有件事,恕意如咽不下這口氣,今日就當著皇后娘娘的面,我們說清楚,請娘娘做主。」
高榮臉色微變,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皇后也是不解,道:「對,妹妹所說為何?」
高意如看兩人一眼,冷笑一聲,質問:「大哥,這次的事誰鬧出來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高榮心下咯噔一聲,心下閃過一些心虛。
高意如直言逼問:「你的乖女兒唆使周瓊放火,燒了風澗樓嫁禍給嬌嬌,還惡意傳出妖女縱火這等謠言,嬌嬌背負罵名不說,昨日還差點被燒死!難道始作俑者,想就這麼讓她逍遙法外?」
皇后在旁聽得清楚,還有些驚愕,看向高榮,問:「什麼!大哥,此事是雲旖所為?」
高榮臉色煞變,瞪大雙眼,道:「皇后娘娘,你切莫聽她胡言亂語,雲旖怎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分明就是血口噴人!」
高意如冷笑:「昨日大哥那麼著急慫恿陛下燒死了周瓊,是想殺人滅口吧?」
高榮噎住……昨日,他確實給皇帝出主意,將真正的縱火犯人給燒了,可是那也是為了給百姓交代!周瓊確實是放火真兇,又不無辜!
高意如卻詭異的一勾唇,道:「你以為,你有本事能找個替死鬼,周太傅就不能?」
她的意思暗示周瓊還活著,可以出來指證高雲旖,周太傅已經知道了真相。
這是赤果裸的威脅。
高榮臉色有些難看:「風澗樓的火又不是雲旖放的!後來四處起火更與她無關了,你怎可算到她頭上!
高意如打斷他的話:「事情是因謠言而起,謠言總是她傳的吧!大哥就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我們孤兒寡母,就是這麼好欺負的麼?」
高榮也是現在這一瞬間才發現,妹妹並不是他想像中那麼好拿捏,更不是前兩天跪在地上求他的那個彷徨無助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