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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實瑾難得面對來人面目冷酷,但回答我問話的時候還是很溫和:“此人是公主的二等夫,諱慕桐。您失蹤之前,慕桐最是得寵。”
我點點頭,探出頭看慕桐,喲,一張小臉梨花帶雨的,哭起來都這麼好看,可我怎麼覺得他這么娘?我看小說里女尊國家的男人都娘里娘氣的,見到夏奏和舒實瑾他們都還挺man的,以為那些小說都是瞎編的,沒想到還真有娘娘腔的男人。
“公主回宮了為何也不來見見慕桐……”慕桐那個哭的,眼淚噼里啪啦,“公主可知這段日子慕桐想公主都快氣絕身亡了呢……嗚嗚嗚……”
他抬臉看住我,蹙著一對柳眉,長相自然是比女人還美上幾分,可我真不喜歡這種類型的。所以他這麼一問,我支支吾吾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在背後使勁扯舒實瑾的衣服。
“慕公子海涵,公主昨日回宮,身體諸多不適。”舒實瑾語氣淡淡,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太喜歡這個慕桐。
慕桐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幾步踉蹌到我面前,他比我高,可是還是軟乎乎的貼在我身邊,“慕桐想死公主了,公主身子好了,可一定一定要翻慕桐的牌子呀……好不好?好不好?”
這就是女尊國家貴族女子的可怕之處,每天晚上都有一堆男子等著盼著要上你……咳咳!
我雖然喜歡坐擁美男,但是……我也不是來者不拒的,好歹也要挑幾個自己喜歡的吧?
舒實瑾是個非常有分寸的人,而且他的識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慕桐這樣獨自前來求愛,他已經按我要求幫我推辭了一下,見慕桐還是不死心地巴了上來,他馬上低垂著目光,似乎想靜靜退下。
“嗷嗷——”我掙扎著從慕桐身邊跳開,這回頭上的簪子全部掉了,頭髮也披散下來,我不管自己現在多麼像梅超風,一把就抓住了舒實瑾,迅速躲到他身後。
舒實瑾明白了我的意思,後退一步,右手繞到身後像母雞保護小雞一樣護住我,和善地微笑著對一臉驚異不解的慕桐說:“慕公子還是回房罷。”說著,卻對門口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慕桐被猛男侍衛拖下去的時候還哭著高喊:“公主啊公主!!您不喜歡慕桐了嗎!!慕桐不想失寵!不想失寵啊啊啊!!”
我舒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實瑾兄,以後那些幾品夫像這樣跑過來找我,都不要放進來。”我思量著,以前那個公主的老公們,我最好還是一個都別碰的好,最好趁著我還沒被發現是冒牌貨之前,把他們統統趕走,再找一些自己喜歡的進來,啊哈哈哈!
舒實瑾怔了一下,一時都忘了回答我。這傢伙,溫和有禮之外,貌似還有點天然呆。
“怎麼了?”我一邊扎頭髮一邊問。
舒實瑾回神,上前幫我梳理著頭髮,他的聲音如同緩緩的流水,在我頭頂上方響起:“微臣覺得,公主跟以前不太一樣……以往,公主從不阻止公子們自薦侍寢。微臣以為公主只是失去了記憶,卻不想連性子都變了如此多。”
他的手指很是靈活,不一會兒就綰了一個普通圓髻在我頭頂,用一根金簪固定。
聽他這麼說,我乾脆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樣吧,你替我把那二十幾個丈夫都遣送出宮,我以後都不需要他們侍寢了。”我打著小算盤,然後我再出去選幾個美男回來,以後每天就……嘿嘿嘿。
話音剛落,我看見舒實瑾手中的梳子掉了,他竟不顧我讓他不要下跪的命令,忽然跪在我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咋地,滿分回到鳳棲過上好日子之後,看的人留言的人越來越少果然是見不得她好麼??要虐一虐?
☆、忠犬攻
話音剛落,我看見舒實瑾手中的梳子掉了,他竟不顧我讓他不要下跪的命令,忽然跪在我面前。
他這麼跪在冷硬的地板上,膝蓋都不會起繭子麼?我慌忙站起來,只見他皺著眉頭,十分為難地說:“恕微臣不能從命。您的丈夫除駙馬外,皆由當年入宮的選侍中挑選而來,有幾位為聖上欽定,不可隨意遣送出宮。”
“什麼叫選侍呀?”我真是個好奇寶寶!
“公主成人之日,貴族家的適齡公子皆會入宮成為選侍,被公主挑中之人就能成為公主的丈夫,不中者成為內官,如微臣一般服侍起居。”
我答應他不把那些男的遣送出去,讓他起來說話。他今天穿著一身雪白,只有袖子上有些孔雀尾裝飾,站起來的時候,膝蓋沾著灰塵,我下意識伸手給他拍了拍灰,他受寵若驚地看著我,跪謝也不行,站著也不行,只能拱手說謝,耳根子都紅了。
我忽然覺得他也蠻可愛的,於是問:“你這麼好的一個人,當年怎麼沒有被公主……呃,被我挑選成丈夫?”
我這麼一問,他似乎有點尷尬,“微臣家族並不顯赫,不是以選侍身份進宮成為內官的,而是……自請入宮服侍公主。”
“你為什麼自請入宮?”
舒實瑾開口剛要答,夏奏不經通報就從門口走進來,見我們這一問一答的架勢,不懷好意地勾起一邊唇角,“公主越來越有皇家氣度了,連坐姿都如此不凡。”
我一愣,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正盤腿坐著。死夏奏,一進來就諷刺我有什麼皇家氣度,他明明知道自己剛見到我的時候,我穿著皺不拉幾的衣服,住在破屋子裡,差一個破碗就能領乞丐資格證了。
“夏大人。”舒實瑾本來還把背繃得直直的,見夏奏來了,就放鬆了些,端了個兩個茶盅放在我手邊,對我略欠欠身,退出了大廳。
“需要我行禮嗎,公主?”夏奏站在我面前。
見他一臉戲謔,想到上午在皇帝寢宮他踹我的那一腳,我臉一拉,“給我行正式禮!哼!”
夏奏挑一挑眉,瀟灑地一拉衣衫前擺,作勢要跪,我連忙跳起來,嘿嘿笑著,狗腿子一樣把他請到椅子上坐下,因為動作太大,我的袖子掃過桌面,打翻了茶盅,弄了他一袖子水。
“哎喲不好。”我在他身上噼噼啪啪拍著水珠,見水已經浸透了布料,直接用袖子給他擦,擦到他小腹處,我眼睛一亮,死命用袖子磨蹭著,嘿咻嘿咻。
“那兒有水嗎?”夏奏一頭黑線,袖子滴滴答答都是茶水,其實身上一點都沒濺到。他哪裡會不知我的猥瑣心思?
“沒水,擦一擦就有了。”我是個著名女流氓。
“還是沒個正經。”夏奏輕斥我,右手一擋,護住了正在被我狂轟爛炸的地方。
我撇了撇嘴,悻悻收回手,叫侍從過來收拾了桌面,拿了干布給夏奏擦手,就讓他們通通退下。我壓低聲音,“夏奏你知道的,我是從別的地方呱唧一下掉到這裡來的,我不是你們的公主。”
“以前我由著你這種說辭,現在……”夏奏敲了一下我的腦袋,“不准你再胡鬧。”
我仰天長嘯,“你怎麼也不相信我啊。”
“我不知你從鳳棲皇宮偷偷溜出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去的大蒼,又如何失去了所有記憶,好像變了一個人,但是你記住,你是諸葛滿分,也是鳳棲公主。”夏奏壓低聲音湊近我的臉,一句話就抓住了關鍵——“難道你不想以後每天都山珍海味的嗎?”
我一聽有好吃的,就馬上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是鳳棲公主!”
“你失蹤之前,我與你接觸不多,但恕夏某直言,你並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公主,趾高氣揚不說,脾氣也壞得可以。”夏奏眯著眼,“無論是宮中內官,還是朝廷外官乃至百姓,都對溫和嫻靜的二公主喜愛有佳,對你……”他惋惜地笑笑。
我心徹底涼了,怪不得舒實瑾一再說我跟以前不太一樣,原來這個公主是這麼個玩意兒,虧舒實瑾還能忍受她這麼久。我抓著夏奏的袖子,“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很討厭我??”
“不是很討厭。”夏奏搖搖頭。
我放心下來,剛要發表一番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言論,卻聽他咬牙道:“是極度討厭。”
“不帶你這樣的嗚嗚嗚……”我沮喪地捂住眼睛假哭,一邊哭一邊用腳踹他,“怪不得你給我吃什麼豹胎易經丸,說什麼不吃解藥就痛苦非常,身體還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我快被你那破丸子害死了嗚嗚嗚……”
“豹胎易經丸?”夏奏挑高一道眉,“我何時說過不吃解藥就痛苦非常?”
“你……”我想起來了,是我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