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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哥,我是姓‘諸葛’,不是‘豬’,麻煩有空多讀點書好嗎?還有,我的頭髮是被晉江上的天雷文劈卷的,您真是長了雙慧眼啊。”我拱手作揖,自暴自棄。
溫柔姐姐並不介意我所說的這些對他們來說是莫名其妙的話,向我一一介紹著:“呃……滿分妹妹,我叫蘭帛,剛才說話的這位是赤展,這兩位是紅生和青澄。”說著,又恭敬地轉向老人,“這是我們的師父。”
瞧,這幾個人穿的都是粗布衣服,連那個師父穿得都不好,身上還有補丁,蘭帛姐姐的頭上沒有多好看的簪子,唯一的一個還是木頭的。看來很窮啊,他們。離我錦衣玉食的穿越夢想越來越遠了,這難道就是我的人生?也許他們是落魄的皇族?我帶著唯一的希望問:“你們是做什麼的?是不是有什麼驚天的秘密?”
幾個人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她醒了嗎?”纖纖玉手將門緩緩推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是一道清俊的男聲,伴隨著一個高高的身影進入窄小昏暗的屋子。此人有著如墨的長髮,立體而清俊的五官,幾根髮絲因為未束起來而飄逸在臉旁。剛才那兩個叫紅生和青澄的已經是帥哥了,沒想到進來的這個人更加不同凡響,穿越一趟,能見到只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的極品美男,我就是餓死也值得了。(那你剛才狼吞虎咽吃窩窩頭幹嗎?)這位美男相比其他兩位帥哥顯得更加纖秀一些,眉眼之間多了一絲媚氣,一雙眼睛像是會放電一樣,電得我的大波浪捲髮都快要成非洲小卷了。他的唇色比其他人要紅一些,上揚著性*感的弧度,“膚如凝脂,雌雄莫辨”用在這美人身上剛好合適。要說這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此人雖然相貌不凡,但是身上穿的衣服也和他們一樣,粗布的,灰青色。
在我被美男驚得目瞪口呆之時,蘭帛姐姐平和地介紹著:“這是我們戲班的台柱子紫樓。紫樓,這是諸葛滿分妹妹……”
這個紫樓在好像也不像是個富家子弟啊……靜下心一思考,我後知後覺地問:“你們是唱戲的?!”
紫樓忽然揚起目光看了我一下,略顯清高。我連忙理了理頭髮,瞪瞪眼睛,希望自己的眼睛變得精光閃閃,才瞪沒兩下,眼睛那個疼啊,原來小說里“眼睛總是精光閃閃”的人是不存在的,否則早瞪成瞎子了。在我揉眼睛的時候,蘭帛靦腆地說:“我們是戲子。”
戲子……高中的時候上那篇《竇娥冤》,老師說戲子在古代地位是很低的,尤其是這種沒有固定演出場所的戲班,連唱好幾場也賺不了什麼錢。人家穿越都去皇宮啦,王爺府啦,再不濟也是去個暴發戶家裡,我怎麼就進了戲班?我這個人生來對文學啊,戲劇啊缺根筋,一聽京劇就昏倒,居然到了戲班?天妒紅顏那個紅顏薄命啊~啥都不說了,我得趕快離開戲班,看看能不能走之前把紫樓騙走,走之前,我怎麼著也得騙點路費吧,誰叫他們撿我回來,不讓我自生自滅。“各位哥哥姐姐,俗話說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們看我窮困潦倒,無家可歸,能不能借……”
我話未說完,老師父就開口了,慈眉善目,像大熊貓似的,就是乾癟了點,“我們都是窮人,知道餓肚子的滋味,看你餓成那樣怪可憐的。姑娘要是不介意,就在我們這住下吧。”
“師父,我們賺的錢連自己都養活不了……”赤展皺著眉頭阻止著。我心裡那個火啊,你個OX的,人窮不能怪父母,難看不能怨政府,多我一個你會餓死嗎?作為有理想有道德的青年,你應該馬上拔劍自刎,也好減少一個吃飯的人。
“大師兄,我們都是師父撿回來的,多艱難的日子不都挨過去了嗎,現在多一個人算什麼呢?如果你怕東西不夠吃,乾脆我把我的那份分一半給她。”蘭帛姐姐真是太好了,好得我簡直懷疑我是不是就是她多年前生下的女兒(人家比你大不了幾歲)。只是我只吃一半的糧食肯定不飽,你如果能勸大家都分一半給我,我就不走了!(你丫的趕快滾!)我用星星眼求助紫樓,用眼神告訴他:“你快幫我說句話啊,也許就是因為我,會揭開你身世的驚天大秘密,也許你就是皇上的親兒子呀!即使不是,你遇見我這個穿越女,也說明將來可能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哦。”
紫樓微微一笑,傾國傾城,“大師兄,蘭師姐說的是。”啊,他為我說話了!難道他對我一見鍾情?僅僅看我一眼,就愛我愛得深入骨髓,不能自拔?哦,老天,雖然我又美麗又可愛又聰明,但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讓這樣的美男在一瞬間愛我愛得如此深刻……(你不要忘記你現在是人,天亮了會變成一隻狗的)我正自我陶醉著,紫樓補了一句:“興許可以幫我們做點事兒。”
“演饕餮。”赤展馬上接話,丫的你不開口會死麼?
“饕餮是什麼?”我一頭霧水。
“一隻醜陋的妖怪。”紅生斜睨我。
“什麼?!就我這美貌,怎麼的也得演個觀音什麼的吧……再不濟,演個二郎神的神犬也行……”我委屈得眼淚汪汪。原以為穿越過來的女豬無論如何都會被眾男當作天下第一美女看待,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好不容易應邀當一次群眾演員,演的還是這麼駭人的角色。(你又是人又是狗的才叫一個駭人)“你想太多了。”青澄接了一句。
“你不肯幫我們做事,就別呆在這裡了。”赤展老妖怪威脅我。
不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實力,你還真以為我是吃白飯的。(你本來就是)於是乎,我拍案而起,高聲宣布:“趕明兒我就給你們寫一齣戲,保准你們一炮而紅!”
“就你?”赤展撇撇嘴,不屑一顧。倒是紫樓,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果然是深愛著我啊,只聽他用好聽的聲音問我:“你會寫戲摺子?”
“當然……會。”我背後一陣發毛,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此為哪個朝代?”心裡祈禱著千萬別比元朝後面,不然我就不能剽竊關漢卿的元曲了。
“列光五年。”蘭帛回答著,“國號大蒼。”
這是什麼OX的朝代啊,為了保險起見,我把中國朝代挨個兒問過去,竟然沒一個是他們知道的。好了,我了解了,李白杜甫關漢卿,謝謝你們寫出那麼多好作品,就讓我抄個痛快吧!反正現在流行抄襲,我不抄一把簡直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父母還有史蒂芬霍金以及讓我穿越過來的某位大仙。
是的,我要雷死你們!誰叫你們這些女主角一個個都要用別人的文章讓男主角驚艷。
我七手八腳地找到包里的《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如饑似渴地那個翻呀那個找呀,那個敲呀,那個打~還真被我找到了《竇娥冤》。還好當初沒有因為它重而將它殘忍拋棄,看來不隨手扔東西是傳統美德。我一激靈,唰地一下竄上床鋪,放開嗓子就唱起來,唱的就是那段最著名的“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著生死權。天地也,只合把清濁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盜跖、顏淵。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只落得兩淚漣漣……”,只是調子是用我亂編的,唱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把他們幾個都震住了,尤其是赤展,後退了N步,捧著心臟,強忍著什麼。
“怎麼樣?”我挑挑眉毛,仙風道骨地站在床上。
赤展終於忍不住乾嘔起來,奪門而逃。青澄和紅生也是一副被我噁心到了的樣子,悻悻走了,蘭帛看了我一眼,嘆了一聲。我委屈地坐在地上大聲哭泣,一抽一抽的。《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被紫樓抽走,我才撲上去搶,隨便摸了好幾下美男的手。只見紫樓看了好一會兒,居然問:“這些是什麼字?有的我能看懂,有的……便不認識了。”
我的小心肝吹起小喇叭,對了,他們用的都是繁體字,看不懂我們的簡體字是正常的。還好咱中國人天生就看得懂繁體字,就好像咱大中國人天生就不待見小日本人一樣,是一種奇妙的遺傳。我忙說:“有些字是我自己編的,所以你看不懂。”(你個抄襲的!)紫樓點點頭,面無表情地問:“你剛才唱的是旦角嗎?”
“是啊是啊。”我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心裡猥瑣的念頭膨脹起來,手指在他手背上摸了又摸,他發覺之後,有點厭惡地把手抽走。為了讓他徹底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我把剛才那一段念出來給他聽,又跟他講了大致情節,只見他眼睛亮了一下,很是漂亮。古人……就這麼好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