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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展翻了個白眼,蘭帛很鄙夷地看著我,“餓一兩頓死不了人,你就乖乖呆著吧。”

    不帶這樣的,連飯都不給!真是虐身又虐心。我掛著兩滴眼淚坐下,屁股下是一團稻糙。哼哼,鐵欄杆、桌子加一地的稻糙,真是地牢的標配啊。我又伸出手去大呼小叫,赤展很不耐煩地問:“你又有什麼問題?”

    “你剛才說風凝夜跟涼修烈私下約定什麼的,為什麼他們倆會搞到一起,他們是不是一對兒?”我急切又期待地問,風凝夜跟涼修烈如果是一對兒的話,那涼修烈依舊可以做攻,只是不知道他高貴的七世上仙願不願意俯身獻jú花。

    “你休要胡說,被將軍聽見的話他絕對饒不了你。剛才你已經因為亂說話激怒他了,怎麼還是這麼不知好歹。”赤展這個肌肉猛男臉上浮現窘迫的紅潮,“風凝夜與將軍向來勢不兩立,要不是因為你,他一輩子都不會踏入我們翎西山莊。”

    “不是勢不兩立,是勢不三立。”蘭帛糾正道,“上仙、將軍和皇上其實並不合,互相堤防互相牽制,誰都不希望另外兩個互相勾結。諸葛滿分,你說話可要小心,不然我一定稟報將軍,他雖不殺你,但拔掉你的舌頭,他應該是願意的。”

    勢不三立?那就跟中美俄的關係一樣,表面友好共處,實際互相限制,還不希望其他兩國關係過分好。果然啊,哪裡都一樣,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利益?風凝夜把我送到涼修烈這裡,涼修烈能給他帶來什麼利益呢?不明白,這些人的心思,真是太難捉摸了。

    “風凝夜這次又是為什麼跟你們將軍合作?”我小心地問。

    赤展靠著牆,笑道:“因為留你在他身邊,對他百害而無一利。風凝夜這個人就是太過自負,將軍多次修書請他把你交出來,他卻以為憑自己的力量能夠壓制住你。你還不知道吧,他一開始可是派了人去鳳棲送信,讓鳳棲皇室派人接你回去。可不知道為什麼,鳳棲的人遲遲不來。你呆在他身邊久了,他漸漸就把持不住了,我聽將軍說,你與風凝夜關係曖昧,哈哈哈哈,幾世情債啊。”

    “什麼情債?”

    “赤展,不用跟她說那麼多。”蘭帛打斷赤展和我的對話,“你只要記著,你是不受歡迎的人,風凝夜根本不希望留你在身邊,他見鳳棲那些人不來接你,自己又不能長久離開西蓮寺,就答應了將軍的要求,把你送到翎西山莊,擺脫你。”說完,她就跟赤展一起走了,還關上了厚重的兩層大鐵門。

    風凝夜一開始想讓鳳棲的人過來接我,可一直等不到人,又覺得留我在他身邊對他不利,才把我交給涼修烈的?呵呵,何必呢,風凝夜,一開始就把我交到涼修烈手裡,不是很好麼?原來我在西蓮寺的那段日子,風凝夜背著我做了這麼多事,我都不知道。

    我疲憊地躺在地上,背後地板寒氣一陣陣冒出來,我身子冷,心更冷。

    門鎖打開的聲音,開飯了?!我驚喜地坐起來,看見來人並非守衛,而是涼修烈時,我幾乎癱瘓。鐵門一鎖,監牢里就剩下我跟他,恐懼和無助,讓我忘記了肚子餓。

    他像是剛沐浴完,神清氣慡的,相反,我是焉了吧唧的。他冷傲地笑著,低頭走近關著我的牢房裡,坐在桌子上,“跪下。”

    完了,我遇上虐身的S攻了。“跪了就給飯吃麼?”

    “跪下!”一聲冷喝。

    我乖乖跪了,保命要緊。

    “低著那張勾人的小臉做什麼,小妖精,抬起來。”

    我勒個去啊,你什麼品味啊,就我長得這樣,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勾人的一面了?沒想到這個地方理解我的美的人居然是涼修烈啊。我欣喜地抬頭。

    “你在鳳棲就是用這張臉勾引男人的嗎?”他一副想拿硫酸潑我的表情。

    “能勾引修嵐就行。”我不知好歹頂了一句。

    他怒了。我知道。我都看見他太陽穴上方浮現的青筋了。他直接把我拽了過去,我跌跌撞撞跪在他雙~腿~之間,跟你們賭一根黃瓜,他又想殺我了。是要給我奪命剪刀腳?咦?他一直摸我腦袋做什麼?哎哎,換摸耳朵了?不要啊,我的耳朵才不給你下酒呢嗷嗷嗷……然而,他撩起衣衫下擺的動作讓我輸掉了一根黃瓜,當我看見堪比大號蠟燭的小涼修烈站起來時,我願意給作者三根黃瓜,求作者讓我馬上暈倒!

    可我錯了,動不動就暈倒是小白花女主的專利。

    他提著我的領子,把我的頭往那裡一按,嗓音整個兒都暗啞了,“……舔。”

    我以前只在小說里見過這種生氣了居然會有性(咳咳)欲的男人,涼修烈你太奔放了呀。為了不死,我不是不願意,而是……我這一張小嘴包得進去麼親!!這一刻我忽然理解了為什麼有的男人喜歡大嘴的女人。(==)好吧,我決定一口咬過去,讓他斷子絕孫。正當我張嘴眼露凶光時,他按在我腦袋上的手指一弓,冷厲的聲音在我腦袋上方響起,“若敢造次,本將軍讓你腦袋上多五個洞。”

    涼教主你練過九陰白骨爪的?《九陰真經》能借我看看咩?我忍辱那個負重,顫巍巍地……嗚嗚嗚,以下我就省略了啊,太丟人了捂臉。

    十分鐘過去了,媽的,老娘嘴都酸了,他……“嗚嗚……”死變態居然!!就我這破技術他居然還能……!!!我轉頭正要吐出來,他的手在我下巴上重重一捏。

    “吞下去。”

    變態鬼畜攻!!我一咬牙一閉眼,咽下了。

    他站起來,慢慢整理整理衣服,看也不看我,就轉身走了。擦擦擦!!當我是什麼!!!

    我那個氣啊,那個委屈啊,我捶胸!我頓足!!我乾嘔!!

    嘔不出來,擦,我這個不爭氣的胃,你已經飢不擇食到連這一點點蛋白質都捨不得放過了麼……(喂,節操啊……)餓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有個男僕拿了硬硬的饅頭和一碗涼水給我。硬饅頭和白開水,地牢的標準伙食,看來那些小說電視劇里也有些情節是真的。我飢不擇食地啃著饅頭,眼淚留下來就著饅頭吃,味道一點也不好。硬饅頭幾乎沒有水分,咯著我的喉嚨疼,沒有東西配著,難以下咽,我乾嘔了好幾次,才吃完一個饅頭。

    夕陽餘暉透著小天窗進來,我不禁想起不久前的傍晚,我與風凝夜在含笑半步顛崖下面,他從身後抱著我,答應跟我一起隱居。不知那時他有沒有下定決心把我送過來,說的那些話又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或許,在菩提城外他一時疏忽導致我的解藥被搶走,都是故意的,如果他要當場搶回解藥,又怎會搶不回來?他只不過給我一個堂而皇之來翎西山莊的理由罷了。

    這裡的人都很聰明,只有我一個人最傻,也怪不得舍友們旁觀者清,評價我是個猥瑣二逼天然呆,我對自己的性格真是當局者迷。

    那個殺千刀的鳳棲長公主,你丫的究竟跑哪裡去了,害得他們一個個把我當成你,可勁兒欺負,你你你,混蛋!

    我沉沉睡了一夜,明明地板很冷,可總覺得熱,昏昏沉沉的,像在水上漂。黎明時我就醒了,摸了一下額頭,覺得比平時的溫度要高,估計是著涼發燒了。(吞了某樣東西中毒了吧)聽說在古代,發燒是很不得了的事,不好好醫治,輕則變成個傻子,重則就直接給燒死了。我嚇尿了,大喊大叫,可是這地牢隔音效果向來好,外面根本聽不見的。

    我安靜下來,心裡一陣絕望。我就是叫來了人又如何,祈嵐教有誰會幫我?蘭帛?赤展?還是涼修烈?他們一個個巴不得折磨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見我發燒生病,只會幸災樂禍看好戲。我該怎麼辦呢?

    一會兒睡,一會兒醒,折騰到早上大概七八點鐘的時候,我聽見第一道大鐵門打開的聲音。我在心裡臭罵,靠,又不是重刑犯監獄,還搞一道門二道門,你們幹嘛不乾脆安裝一個瞳孔掃描儀?

    二道門沉沉打開,進來一個人,腳步聲很輕。

    我燒迷糊了,眼睛有點睜不開,直到那個人打開我所在的牢獄小門,走到我跟前,我才看清了他的臉。

    喲,百聞不如一見,這不是奧斯卡金像獎得主,中央戲劇學院的第一殺手郁紫樓同志麼?

    紫樓穿了一套靛藍的衣衫,胸口、手臂和腰間都有護甲,兩把劍掛在咖啡色的腰帶上,劍鞘有雙龍搶珠的浮雕。這樣才像一個殺手,之前那副戲子打扮,仿佛手無縛雞之力。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他的睫毛很長很密,半垂下眼瞼的時候,在眼底形成一道扇形的陰影。那泛著粉紅色珍珠光彩的唇微微張了一張,但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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