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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嘴,“我要是你,見了祈嵐教就遠遠避開,惹不起咱還躲不起麼?”
“你既這麼說……”夏奏頷首,“以後若見了祈嵐教之人,我只管帶著你遠遠避開就是。”
“嗯嗯!”我點頭如搗蒜,抬眼間看見夏奏的唇角往上揚了一揚,他似乎很希望我能主動提出避開祈嵐教的要求,忽而又想起項澄音讓我要堤防夏奏的話,一時之間,竟無所適從。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作者有話要說:秘密將一層層揭開關於項府的滅門,關於滿分的身份敬請期待!
☆、菩提歡迎你!!
我們一路向西,兩天後終於到達了傳說中的上仙之城——菩提。遠遠的就能看見整座菩提城被光環籠罩,進城的大道兩旁種著茂盛的菩提樹,灰色的樹幹,枝葉扶疏,濃蔭覆地,略長的心形葉片,前段稍細長,有的還掛著露珠。
巨大的城門以三尺寬的石塊壘成,中間一扇半圓形大門敞開,門上鑲著一排排黃橙橙的半圓體銅球,十分氣派。跟我在別處見到的梯形城樓屋頂不同,這裡城門上層的城樓屋頂兩邊向上挑起,像鳥類張開的雙翅。跟我在電視上看見的不同,這裡的城門並沒有衛兵把守,也沒有張貼通緝犯的畫像,門戶大開,大有“菩提歡迎你”之勢。
來灌頂的人成群結隊、拖家帶口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期待而快樂的表情。據說灌頂兩日後開始,每日辰時(就是早上7點)開始,中間一個時辰的休息,到酉時(下午5點)結束。喲,上仙也是八小時工作制啊。
不知項澄音到了沒有……
夏奏帶著我住進了菩提客棧,據說是當地最好的客棧,那相當於北京賓館。這小子的銀子似乎花不完,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有錢,我要是他,就呆家裡坐吃山空,何必大老遠跑到金陵,不管是真去當管家,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我看來都不值得。
當晚,我變成人形,跟夏奏一起坐在樓下吃飯,聽周圍人的談話,漸漸得知了關於灌頂的細節。
要接受灌頂的人,得在灌頂開始前去七世上仙平日修行的西蓮寺參拜一至六世上仙神像,並在神像前的箱子裡抽取號碼,上面有你接受灌頂的日期和時辰,一個時辰大概有兩百個名額。你在哪一世上仙的神像前抽號碼也是有規定的,得根據生辰八字,不能亂抽。有的人抽上來的紙上一片空白,那意味著你此次沒有福緣接受灌頂,得再等四年。
灌頂禮設在西蓮寺的大殿內,灌頂開始之後,所謂憑票分時段入場,那順序是絕對不能亂的,也不能私自調換,否則就是對上仙不敬。
這四年一次的灌頂禮,既是一次宗教盛會,也是一次文藝青年的盛會。為毛呢?我聽說了,來參加灌頂之人都可以將自己的詩詞作品呈給上仙觀看,詩作先由西蓮寺的僧人篩選,最好的十篇才呈給上仙,上仙覺得最滿意的三部作品作者,將有機會獲得由上仙親自製作的“菩提紗”一枚。菩提紗就是將菩提葉長期浸在寒泉里,製作的時候用泉水洗去葉肉,就可以得到清晰透明、薄如輕紗的網狀葉脈,將其粘在菩提葉形狀的金箔上,做成一枚金葉。
關於這個“上仙的金葉”,我聽旁人議論時嚇了一大跳,因為我把“金葉”二字理解為它的諧音……甚至還想像人家七世上仙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子是如何將自己的XX送給文藝青年們的,想到某些不和諧的畫面,就忍不住想寫一句“強擼灰飛煙滅”送給上仙。
今年詩作的主題是“水”“月”。
夏奏問了我的生辰八字,去西蓮寺六世上仙神像前抽了號碼,回來攤開一看,竟是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個時辰。
我安慰自己,總比那些抽到白紙一張的人幸運。
雖然我不是文藝青年,但我對上仙的金葉(咳咳……)很好奇,於是再一次伸出罪惡之手,翻開我的《古代文學作品選》,花了三個晚上的時間,把《春江花月夜》和《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背熟,然後念給夏奏聽,讓他幫我寫下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才念了四句,夏奏就被我震住了,“這是……你寫的?”
“當然。”我再一次……無恥了。我眉飛色舞地繼續背,當背道“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四句時,夏奏更是驚為天人,一會兒深深望向我的眼睛,一會兒低頭獨自思忖著,仿佛心裡早有巨大的共鳴,卻無以名狀,竟然經我幾句詩一語中的。
夏奏的字如其人,雋秀中帶著凌厲,那字寫得……比我好多了。一首《春江花月夜》就讓夏奏驚艷至此,另一首《水調歌頭》更是讓他對我刮目相看。抄襲剽竊樂趣多,你們沒有架空穿越,是不會懂的啊哈哈。(你找打?)夏奏反覆看著兩篇詩詞作品,默念了一遍又一遍,不出半個時辰居然能將作品倒背如流,而我花了三個晚上才背熟……唉。他看向我,“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感悟。我見你平日沒個正經,沒想到心思竟深沉至此,夏奏自愧不如。”
“這世間裝正經的人太多,我只好假裝不正經。”我翹著二郎腿,取一把摺扇佯裝扇風,附庸風雅。
“近幾日灌頂盛會,城中廟市甚是熱鬧……”夏奏將我的作品(你這個不要臉的)裝進信封,貼身收好,“不如你我一同前去,順便將詩作投進募集箱內。”
我穿越之後從來沒有逛過廟市,聽夏奏這麼說,一下子就答應了,高高興興地披了個小花襖,背上自己的包,跟他出去了。在此插一句,我看見一些穿越文女主在寒冬臘月還穿著紗衣紗裙,覺得特別不可思議,你要惹男主憐愛也不帶這樣的,這北風呼呼的,只會凍出兩條大鼻涕,還真指望高富帥男主會因此覺得鼻涕淋漓的你特別可愛?
廟市如何熱鬧,小攤小販如何多,我就不描述了,反正我寫了你們也不見得會認真看……(你倒是個明白人)夏奏在前面帶路,我被人群擠來擠去,幾次快要摔倒,忍不住從後面抓住他的手。但一握住,他就忽然背部一僵,停下來回頭看了看我。哎呀知道你又嫌棄我了,不就因為我偶爾會調戲調戲你麼?
我一臉黑線地放手,縮著身子繼續跟著走,在各種攤子前流連著,一會兒看看香囊,一會兒試試朱釵。夏奏頗具忠犬攻特性,我停下看小攤時,他就默默站在一邊。我買了個香囊,提在手裡,剛走出幾步,忽然右手一陣溫熱,竟是夏奏握住了我的手,手心貼著手心。
我的嘴變成一個“O”型,下意識想把手抽出來,他一愣,抿了抿唇,用力收緊五指,不讓我收手。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任他牽著,在人群里穿梭。夏奏的手溫暖而乾燥,因長期練武,手指修長而有力,手心有一層薄繭,我與他相處這幾個月來,雖為了防止殺手忽然出現,幾乎都是同床同室而眠,但從未這樣親密過,果然……還是文藝女青年受歡迎啊。
周圍來逛廟會的姑娘對我們指指點點,總體來說那目光是充滿妒忌的,覺悟吧,姑娘們!高富帥總是被女吊絲騙到手,更何況我是一個文藝二逼女吊絲!
廟市的盡頭,一條小河橫在眼前,河上一座小石橋。人越來越少,光線也越來越暗。夏奏另外一隻手中提了個小燈籠以便照明,我手裡是剛才買的一大堆小玩意兒。
我停下來一屁股坐糙坪上休息,夏奏站在小河邊,我借著燈籠的光,看見小河裡靜靜地飄著些紙船,可能是上游的人為了祈福放下的。我也許是白天當狗當習慣了,手腳並用爬過去,用樹枝撈了一隻紙船,見上面空白一片,啥都沒寫,不由得撇撇嘴,這裡的人一點都不浪漫。看我來搞點浪漫的,讓夏奏見識見識什麼叫文藝女青年。(抄襲文藝?)我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許久未用的水筆,在紙船上寫了一行字,然後問夏奏拿了燈籠放在紙船里,放在水面上。
“你這是做什麼?”果然,夏奏開口問。
“許願。你沒看見我寫了一行字麼?”我指著漸漸飄向遠處的紙船,由於有燈籠在上面,那個紙船特別顯眼。“這是我們那裡的風俗,如果被人拾到了,願望十有八·九能成真~”
夏奏問:“你許了什麼願望?”
我會告訴你我寫的是“讓我儘快坐擁一打美男,快快樂樂隱居去”嗎?我輕輕嗓子,深情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夏奏重複著,望著遠處的火光。
忽然,一陣風吹來,燈籠翻了,蠟燭掉到紙船上,連船和燈籠都燒掉鳥~~o(>_<)o ~~哎呀呀果然不能胡說八道,不能欺騙美男,一下子就遭了報應,看來我坐擁一打美男的願望是不會實現的,不然……半打也成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