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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弟弟是我老公?!”我一身雞皮疙瘩全掉了。
“不可能。”項澄音十分篤定地回應,目光也落在了我的身上,“她明明是……”
“哎哎哎!”我粗暴地打斷他,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不僅沒有反瞪我,還頗為得意地揚了揚唇角,一副中了超級大樂透的模樣,真是可恨。
“那個涼修烈也算是我大伯了,怎麼說都是親戚一場,幹嘛追殺我?”我自言自語地揣摩著,“難道是因為我出軌被發現,他要幫他弟弟報仇?”
項澄音發出一聲嘲笑,“鳳棲的女子沒有出軌一說。”
“據我所知,鳳棲皇室女子除了正夫之外,還可有其他男子作為側夫。”風凝夜道。
項澄音聽罷,頗為不慡地看了我一眼,“你有幾個丈夫?”
“我怎麼知道!”嘴裡這麼說,我心裡那個焦急的,鳳棲真是個好地方,真真是我的天堂,可惜我穿越了大半年了,怎麼一直在大蒼混呢?!真是穿錯了地方,一開始如果掉在鳳棲,現在說不定已經有十個美男圍繞左右了。
項澄音本來還想諷刺我,但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一臉該死的自信,眼裡就寫著五個字“你是我的人”,讓我當即就想強X風凝夜,給他戴一個大綠帽子。
“涼修烈為何想置你於死地,從‘祈嵐教’這個名字上就可知一二。”風凝夜意味深長地說,逕自站起,項澄音也站起欠身。
“什麼意思?”我追問,只是,風凝夜不願明說,只是笑笑,轉身走出房門。項澄音偏頭思忖了一會兒,一副釋然的表情。
說話說一半最討厭了,我盤腿坐著,僧人送了早飯進來,擺了一桌。一大碗白粥,一壺豆漿,一盤水晶素包、豆皮素餃、什錦燒賣拼盤,還有涼拌黃豆芽、醃蘿蔔條、香煎土豆片、蔥油金針菇、小蔥豆腐等小菜。我忘記了一切,盡情吃喝。
在填飽肚子的一剎那,我的智商忽然達到人生中的最高點,腦中靈光一閃,好像被一道天雷劈中,不禁抽動著嘴角喃喃著:“不……不是吧?!”(你反應真慢)涼修烈的弟弟叫涼修嵐,他創立的殺手集團叫祈嵐教,這分明是在向世人宣告——涼修嵐啊涼修嵐,哥哥要你回到我身邊!!“噗——”一道鼻血從我的鼻孔噴出。
記得在《大明宮詞》里,有個太子叫李弘,跟一個孌童相愛而不成,莫名其妙地死了,那個孌童最後也隨之殉情,這是唐朝一段搞基佳話,沒想到,這兒的皇室也有?涼修烈和涼修嵐,一對異母兄弟,情深似海,好禁斷啊……不知道這個涼修烈是攻還是受?
這樣一來,涼修烈的形象在我眼裡一下子變得不那麼可憎了。
“你怎麼了?”項澄音見我鼻血糊了一臉,嚇了一大跳。
“沒什麼,嘿嘿嘿……”我邪惡地笑著,“難怪涼修烈要追殺我,其實他也蠻不容易的嘛。”
項澄音用擰了塊濕布遞給我,轉身收拾起包袱來。我詫異道:“你幹嘛?”
“回金陵。”他簡單地回答。
“我不要!”我後退一步,抱住柱子。
“我知道你不會跟我回去。”他釋然而無奈地笑笑,“你討厭我,我明白。”
我撇撇嘴,心中百味雜陳。沉默了許久,我上去幫他收拾包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討厭之外,我對他生出了別的一絲什麼感情,是惻隱之心?是愧疚之意?我不知道。“你現在不也挺恨我的?你一個金陵首富的三公子,本來坐擁千萬家財,一輩子都是榮華富貴,現在心理挺不平衡的吧?”
項澄音緊抿著唇,髮絲垂落在他臉龐,那道傷疤格外清晰。跟以往華貴的衣著相比,他如今打扮十分樸素,顏色灰暗又不引人注目,渾身上下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無論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都一無是處。”
我擺擺手,“別這麼說,其實你……”
他打斷我,“你說得沒錯,我項澄音是金陵首富項府的三公子,然而,我從小到大沒有參與過父親的生意,回想我二十幾年在項府的生活,都是吃喝玩樂一類,所結交的朋友,都是物以類聚的紈絝子弟。”
我斜睨他,“你確定是吃喝玩樂,而不是吃喝嫖賭?”
項澄音被我一句話嗆住了,頗為不慡地別開頭。半晌,他又接著說:“項府遭難之後,我以前所結交的朋友,樹倒猢猻散,這人間冷暖,我到了這般年紀才算體會到。如今我不再是首富之子,沒有了項府做支撐,項澄音這三個字變得毫無分量,一文不值。”
“哎喲你別說了,越說我越難受,你抽我幾下解氣好了……”我淚花花地看著他。
項澄音沒有理會我,“我妹妹項心音還在冷宮裡,生死未卜,項家僅剩我二人,她能依靠的只剩我這個哥哥了。我必須回金陵重整家業,無論多艱苦,我都要保住心音,另外也為父母兄弟尋一個風水寶地,風光入葬。”他忽然拉住我的手,掌心有點火熱,“我早知自己與你緣分已盡,你如此厭惡我,我知道原因。如今你在上仙此處,相信他一定能護你周全。只希望若有一天,我憑一己之力重振家業,你能……”他皺了皺眉頭,依他那種高傲的個性,今天能說這麼多實話,已經很不容易了,“不再討厭我。”
“如果項府滅門真的是因為我,你能原諒我嗎?”
“不知道。”他的拳頭忽然收緊,僵硬地貼在身體兩側。
我找到自己的包,在裡面翻啊翻,“你真要走?”
他用力點了點頭。
我狠了狠心,掏出我穿越後一直捨不得用的組合衛生巾一包,塞進他手裡,“你的玉被我摔碎了,這個送你吧,算是賠你了。”(你賠得起嗎?!)“這是何物?”項澄音托著那包組合衛生巾,翻來覆去地看,卻不知那個東西有什麼用。
我上前拆開,拿了一片展開,“這個東西可了不得,你這一路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兇險,難免受傷。萬一你一時找不到紗布止血,又怕鮮血會引來野獸或者敵人,就用這個捂著傷口吧,它能接你不少血,保證你傷口不會血淋淋的。”說罷,我倒了一杯濃茶,嘩啦一下澆在衛生巾上,濃茶一下子就被吸收了,只留下一團土黃色的痕跡。我學著GG里的樣子,拿了張糙紙按在上面,又拿起來給項澄音看,“瞧,瞬間吸收,干慡無比。”
項澄音的臉上寫著驚訝,認真看了好一會兒,親自潑了一杯濃茶上去,頗為不敢相信地用手摸了摸,望著乾燥的指尖,他沉思了一下,說:“好東西,除了用來按壓傷口,作為女子月信時所用物品,也有奇效。”
( ⊙ o ⊙)看來古人也不好蒙!項澄音的腦子轉得真快,一定是個經驗豐富得主兒,哼!這個花花公子!我羞憤地指著項澄音,大吼:“還說你沒有吃喝嫖賭?!”
項澄音不置可否,將一包組合衛生巾放進了包袱里。
☆、引狼入室
項澄音走後沒幾天,西蓮寺接到聖旨,烈光帝涼修瞻聖駕已出京城,將於月底到達菩提城。風凝夜聽太監宣讀聖旨時並不下跪,為表示對皇帝的尊敬,接旨時他僅站起來而已。
我不知道皇帝來西蓮寺做什麼,我來了,他也來,好像跟我有關似的。我來不及深思,就從僧人的議論中聽說一個讓我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消息——按照禮儀,到時候祈嵐教教主涼修烈也會來西蓮寺接駕。
我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終於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跑路!當晚,估摸著大家都睡了,我換了一身黑色衣服,背上自己的包,還用黑布蒙住臉,一時間覺得自己特別霸氣。我一路小跑,看見僧人路過就躲進旁邊的糙叢,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順利來到了西蓮寺的後門。
我貓著腰,像一隻狡猾的黃鼠狼,哧溜一下竄到了後門,卻如同一塊被扔出去的披薩一樣吧唧撞在厚重的木門上,額頭一個大包。原來後門也不是經常開的。我東張西望,發現一個狗洞,一時間我忘記了道德忘記了廉恥也忘記了人性,一個經典的蛙泳姿勢,我從狗洞鑽了出去,來到西蓮寺外面。
啊~寺外的天空是那樣的清朗,好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
我剛邁出第一步,就被一根忽然伸直的粗繩絆倒,摔了個大馬趴,隨即就有幾個黑影朝我奔來,月光下,他們手裡明晃晃的武器上烙著雙龍搶珠的圖騰,我明白了,祈嵐教那群瘋狂的殺人機器,天天就蹲守在西蓮寺周圍,只要夜晚從西蓮寺里出來一個不是僧人打扮的人,他們就這樣一擁而上。怪不得項澄音出寺的時候,風凝夜吩咐僧人給他換上僧袍,還讓他在白天光明正大從正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