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我要見譚林
蘇小小站在宮門外，望著手裡的聖旨，有點兒沒反應過來，皇上竟然讓她去沈國公府宣讀聖旨。
果然是帝王心，太難以琢磨了。
罷了，她便走這一趟。
只是蘇小小沒想到，偌大的沈國公府，門外竟都沒有小廝守著，且還緊閉著屋門，也不知在做什麼。
她轉頭讓跟著出來的公公們在門外等著，自己從牆院翻了進去。
可卻發現，裡面依舊沒人。
這可奇了，大白日的，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蘇小小隨意走了好一會兒，忽然停下了步子，側耳細聽。
順著聲音走到湖水旁一個隱蔽的假山後，便見一個人影正蜷縮在那兒，身子不斷顫抖著。
蘇小小走近了才看清那人的容顏，大約三十出頭，衣著半新，看她的打扮，像個不得寵的妾氏。
她滿臉淚痕，似乎遇到傷心極了的事兒，蘇小小打消的問路的心思。
人家傷心成這般，還是莫要打擾的好。
「姑娘找誰？」。
卻未料她剛轉頭，那人便忽然撲過來拉著蘇小小一邊走，一邊開口，「姑娘可是尋國公爺？我帶姑娘去，很快就到了，很快……」。
蘇小小：「……」。
看著一邊哽咽的婦人，蘇小小實在不知該怎麼開口，就稀里糊塗的被她拉進一座院子。
一進來，蘇小小才知曉，為什麼整個府里都沒有人了。
原來是都在這兒。
蘇小小的目光大略掃了一圈，他們似乎還沒有發現蘇小小，主人門面容嚴肅冷漠，下人門一言不發，眼眸里透著幾分或同情或事不關己或嘲諷的神色。
而地上看著臉色著實不大好的人整日蘇小小白日裡見過的沈瑾寒。
他穿著白日那身青衣，趴在地上，被人按住，身上扎滿了類似銀針卻比銀針粗幾十倍的尖銳東西，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鮮血染深了幾分顏色。
蘇小小忍不住輕吸一口氣，這個國公府當真是不把沈瑾寒當人看。
蘇小小瞧得心底生起一股怒意，她轉頭望向身旁的人，她似乎不忍看這一幕，已經扭過頭去哭了起來。
這個人似乎是這府上唯一在乎沈瑾寒的人。
蘇小小剛要上前，便見一個身影踩在沈瑾寒的手指上，一臉不屑道：「就憑你，還妄想一飛沖天？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
蘇小小認得他，那個囂張的男人也是今日比試的參賽者，不過太無能，第一輪就淘汰了。
蘇小小記得他是沈國公嫡子。
「都住口」。
蘇小小開口，那人一愣，抬頭望著蘇小小，「你是誰？」。
沈國公是見過蘇小小的，他轉頭呵斥了自家兒子一聲，上前朝蘇小小道：「不知蘇將軍不請自來是有何貴幹」。
「不請自來？」蘇小小笑了笑，「原來國公爺是不歡迎我啊！不過不巧，我今日來是宣讀聖旨的，門外的那些與我一道來的公公，還請沈國公叫人去開個門」。
「聖旨」沈國公瞧見她手上的聖旨，神色立刻恭敬了起來，揮手讓人去把門外的公公請進來，家眷都上前。
蘇小小眸子一轉，望向那幾個抬著沈瑾寒要離開的人，「等會兒」。
她上前，指著沈瑾寒，轉頭望向沈國公，「若我記得沒錯，這位是沈四公子吧？」。
沈國公一愣，不知她是何意，「正是」。
蘇小小眸子一冷，「方才，我瞧見你們似乎在對他用私刑，沈國公，他既是你親子，你為何如此待他？」。
聞言，沈國公臉色也不大好了，「蘇將軍，這是本官的家事，就不勞蘇將軍關心了」。
「本將軍自沒有閒心關心沈國公的家事，但沈四公子是皇上親任的新兵部尚書，沈國公如此，便是襲擊朝廷命官，是要論罪處置的」。
「什麼？兵部尚書？」。
沈國公呆愣，沈家其他人臉色頓時也不好了，大抵是想到自己曾經對沈瑾寒做過的事兒，開始心虛了。
蘇小小揚唇，將聖旨打開遞到沈國公面前，「本將軍懶得讀了，沈國公自己瞧瞧吧！」。
沈國公盯著那些字，一臉錯愕，他還未說什麼，他身後那個嫡子卻一臉不甘道：「怎麼會是他？他不過是個庶子……」。
「沈公子」蘇小小冷冷打斷他，「皇上用人，從不在意身份，能者便用，沈公子既自己無用，還如此不忿，甚至用這般殘忍手段對待自己的手足，實在讓人厭惡」。
「你……」。
蘇小小冷冷瞥了他一眼，他便默默咽回話，不敢多言，蘇小小嗤笑了聲，轉眸望向地上的沈瑾寒，「聖旨帶到，我就不多留了，皇上叫本將軍轉告你，明日御書房見」。
沈瑾寒緩緩睜開眼眸，定定望著蘇小小，一字一頓道：「臣謝主隆恩」。
蘇小小怔了怔，輕輕點頭，便同那些公公出了沈尚書府，她步子微頓，回身望著幾人，「想不到沈尚書這些年在國公府國的是這般的日子，方才的事兒你們可都瞧見了」。
為首的公公一愣，「蘇將軍的意思是？」。
蘇小小揚唇，「咱們都是誠實人，到了陛下面前，自該實話實說」。
公公忙笑道：「蘇將軍說的是，這說起來，沈尚書還當真得感謝蘇將軍，若不是蘇將軍……」。
「行了」蘇小小淡淡打斷他，「別囉嗦了，趕緊進宮復命去吧！本將軍還有事兒，就不同你們嘮嗑了」。
「蘇將軍慢走」。
蘇小小揮了揮手，耽擱了大半天，她直接回了長寧侯府，正有個侍衛等著她。
「將軍，周副將讓卑職來告訴將軍，譚副將在長心湖」。
「我知道了」蘇小小點頭，又騎著馬直奔榮王府，卻被聽雪院子的侍女攔了下來。
蘇小小皺了皺眉，「我有事兒要見聽雪郡主」。
那兩人是榮王妃的婢女，聞言，只淡淡開口，「蘇小姐見諒，我家王妃吩咐過了，無她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見郡主」。
蘇小小臉色微沉，「若我今日非要見呢？」。
兩人臉色微變，沒想到蘇小小會這般說，而下一刻，蘇小小忽然躍身而起，落在屋門前，她推開門，聽雪手裡拿著個菱形瓶正要砸，見是蘇小小，忙停了動作，驚訝道：「小小，你怎麼來了？」。
不等蘇小小回答，她又忽然抓住蘇小小的手腕道：「我要見譚林，蘇小小，你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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