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聽雪下決心
重新回到榮王府，聽雪白日會去陪著榮王妃說話，順便監督她把熬好的藥喝藥，晚上榮王回來，一家三人還會說一些這兩年發生的事兒。
五月的天氣，不冷不熱，屋內燃著淡淡的薰香，淡黃的燈光映得三人的臉都有些發亮。
聽雪的心裡也被一層暖意包裹著，經過這兩年在水月庵的孤獨，她心底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聽雪還未剃度，算不得真正的出家子弟，而她如今決定留下來陪著榮王妃，還是要同水月庵的師太說一聲的。
聽雪脫下道袍，換了身淡色的長裙，僧帽也取了下來，挽了個輕便的髮髻。
她抽了天時間去了趟水月庵，剛進師太的院子裡，就瞧見坐在蒲團中間一手捻著佛珠一手敲著木魚的師太。
聽雪臉頰有些發熱，她垂眸深呼吸了口氣，才輕聲開口，「師太。」
她話音剛落，木魚聲就停了下來，師太抬眼望著她，眼底沒有詫異。
淡笑著開口道：「坐吧！。」
說著，自己也起身，動作淡淡的沖了壺茶，遞到聽雪面前，聽雪說了聲謝謝，接過茶，熱氣衝到她臉上，聽雪不適的眨了眨眼，卻沒有移開。
「師太……。」她抬頭看了眼師太，輕聲開口，「我母親身子不好，我……。」
她頓了頓，看了看師太的神色，師太輕輕吹著手裡的茶，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她的停頓。
聽雪垂著眸子，有些說不出口。
「不想出家了？。」師太卻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驀地開口，叫聽雪一怔。
不等聽雪說話，師太又笑了笑，放下茶盞，抬眸認真的望著她，「都說遁入佛門是需要緣分的。」
聽雪垂眸，忽然想到兩年前自己一股腦的到了水月庵，一開始是謝璟淮幫她安排好了在這兒待兩日，試下譚林的心意……
可是後來，聽雪到了這兒，看到虔誠的佛像，又想到譚林的退縮，心裡覺得累，不知怎麼的，就同師太提起，要真的出家。
她還記得師太當時只是笑著說她佛緣未到，讓她在水月庵帶髮修行。
後來……
聽雪眼眸被熱氣熏得有些酸澀，她抿了口茶，繼續回想著，後來或許是臉面拉不下來，或許是覺得譚林不夠真心實意。
也或許，是她鑽牛角尖了。
聽雪回神，認真的朝師太開口，「對不起，師太。」
師太搖搖頭，朝她淡笑道：「我會為榮王妃祈福的。」
「多謝。」聽雪鄭重的謝過，心裡擔憂著榮王妃，就很快的離開了。
回到榮王府時，還未踏進府邸，身後就響起一道驚訝的聲音。
聽雪愣了愣，回頭就對上譚林驚詫的眸子，聽雪才想起來，譚林一直是以為自己出家了的……
莫名的，聽雪心底划過一絲心虛。
「你……這算還俗了嗎？。」
譚林小心翼翼的詢問聲傳來。
聽雪正了正身子，看著他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頓時就不心虛了。
她淡淡點頭，看了眼譚林，又詢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譚林笑了笑，隨口道：「習慣了，就想來看看你。」
聽雪聽得卻有些異樣的感受，譚林那會兒天天守在水月庵下，即使見不到她，也一日不落的出現。
聽雪忽然覺得，譚林對她好像也不是那麼的……退縮，至少，他如今都敢堵到榮王府了。
「郡主，到了王妃喝藥的時間了。」侍女輕聲提醒。
聽雪收拾好情緒，淡然轉身，卻被一雙修長的手拉住的袖口。
聽雪側頭，就瞧見譚林那雙漆黑的瞳孔望著她認真道：「既然你還俗了，我是不是還有機會可以娶你。」
聽雪：……
縱然表面上平靜，心裡還是有些激動，聽雪費了全部的理智才將自己的視線拉回來並且對他淡淡開口，「我爹爹快回來了。」
說完，又瞅了他一眼，「你這樣說被他聽到會挨揍的。」
譚林：「……。」
在譚林待證間，聽雪已經領著侍女進了府邸，心情卻莫名的好了許多。
或許，也不是不可以重新開始。
聽雪一邊端著侍女遞過來的藥，一邊想著。
聽雪頻頻失神，榮王妃這個母親自然看出來了，她不動聲色，等聽雪離開才從侍女嘴裡打聽了方才發生的一切。
而回到院子裡的聽雪還是忍不住一遍遍想起譚林說的話，她心底亂得很，想找個人傾訴，但又怕一出府就遇見譚林。
最後，聽雪還是出府了，特意打聽了譚林離開了之後，才往攝政王府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漆黑的天空掛著許多放亮的星星，聽雪到梨花別院的時候，謝璟淮正抱著蘇小小在屋頂看星星。
聽雪默了默，覺得自己現在不識趣的出現估摸著久違的女則又得抄上了……
可惜她正打算默默離開時，蘇小小已經看到了她，「聽雪，你怎麼來了？。」
聽雪步子一頓，回身就瞧見謝璟淮眸子裡的冷意，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弱弱道：「我就是來看看你們……。」
她聽見蘇小小讓謝璟淮把她抱了下來，蘇小小瞧見聽雪已經脫了那身道袍，正好奇著。
轉頭就把謝璟淮轟走了，拉著聽雪到屋子裡說話，聽雪心頭顫了顫，生怕謝璟淮把記恨自己，努力縮著脖子減少點存在感。
直到那道涼涼的視線從身上消失，她才微微鬆了口氣，回身一瞥，謝璟淮已經離開了。
蘇小小笑了笑，眼底都是好奇，拉著她忙詢問道：「看你這番打扮是不打算再回水月庵了？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
聽雪定了定神，抬頭看了蘇小小一眼，猶豫了會兒，才開口道：「母親身子不好，我同師太說過了，以後……就在府里陪著母親。」
心底糾結的點她還沒說出來，但蘇小小下一句，就直接戳中了她的心。
「譚林呢？你們倆終要有個了斷的。」
聽雪垂著眸子，想著譚林那認真的神情，和那句她想來就會怦怦跳的話。
「聽雪。」連她久久不語，蘇小小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詢問：「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聽雪抬頭，就對上蘇小小的神色，她張了張唇，而後又低頭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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