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除夕宴犯困
「陛下肩頭扛著的是天下百姓，自然要比常人累百倍，但，陛下看這池水裡的魚。」
徐渺渺指著池水裡游得歡快的魚，淡笑道：
「它們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也活得很自在，可其實，它們最是可憐，終其一生都在做著同一件事。」
「的確。」謝臨曦笑了聲，「同它們相比，朕可算幸運多了。」
徐渺渺轉眸笑了笑，「我其實是想勸陛下向它們學習苦中作樂的本事，卻沒想到陛下竟與它們比幸運去了，不過，若這般能使陛下輕鬆幾分，渺渺的話便沒有白費了。」
「渺渺。」謝臨曦轉眸盯著她的側臉，溫聲笑道：「我似乎知曉為何旁人總說你不是世俗之人了，朕從前覺得你是雪。」
「你總是冷冷清清與人疏離得緊，清明冷冽得像孤山頂上積久千年的皚皚白雪。」
謝臨曦微微俯身，緩緩靠近她，低聲道：「如今朕才發覺，你是一朵解語花，總能說進人心底。」
徐渺渺微微側頭，對上他的神色，淡然道：「陛下還未飲酒，便要醉了麼？。」
謝臨曦伸手輕輕捏著她的下顎，「朕記得，你與蘇小小交好，可你與她真是半點不同。」
「我與小小即是姐妹，亦是知己，為何非要一樣？。」徐渺渺的目光不躲不閃，輕淺一笑，便迷了人的眼。
謝臨曦緩緩俯身，唇離她的唇近在咫尺，徐渺渺仍舊那般淡然的望著他，唯有袖中的手輕輕捏皺了袖子。
謝臨曦頓住了，手磨砂著她的唇，眸子深邃得讓人望不見底。
他喃聲開口，「你說，若真殺了蘇小小……。」
說到一半，又似想到什麼般頓住了，他苦笑一聲，緩緩鬆開了徐渺渺，起身離開。
徐渺渺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在謝臨曦即將踏出院子時，忽然開口道：
「陛下，我想……我想去今日的除夕宴。」
謝臨曦步子一頓，未回頭，淡淡道：「你身子不好，還是莫要出去，免得受了風寒。」
徐渺渺站在原地，心底冷得像寒冰，她有些亂，更不明白，謝臨曦不是向來對蘇小小情根深種麼？
方才怎麼會說那樣的話？他知道自己與蘇小小交好，所以不許她出去，可又偏偏在她面前透露。
徐渺渺猜不透，謝臨曦究竟是要殺蘇小小還是想放過她？
而躲在翠竹後頭的玉瀾在謝臨曦離開之後，才瞥了眼徐渺渺，而後轉身出去。
門外被打暈了侍衛暈暈乎乎的醒來就瞧見玉瀾，嚇得忙跪在地上，「參、參見皇后娘娘。」
「廢物東西。」玉瀾不屑的瞪了侍衛一眼，便拂袖離去。
回到鳳儀殿時，謝臨曦也正在那兒，她調整好心情，笑著喚道：「陛下，臣妾正四處尋您呢！您這是去哪兒了啊？。」
謝臨曦閃了閃眸子，淡淡道：「朕隨處走了走。」
玉瀾點頭，上前替他理了理龍袍，一邊開口道：「時辰快到了，咱們也該去盛安殿了。」
謝臨曦淡淡點頭，「那便走吧！對了，母后可去了？。」
玉瀾搖搖頭，「叫人請過了，可母后思念先帝，不願參加今日的除夕宴。」
謝臨曦點頭，沉默了會兒，又隨口道：「宮中人本就多，你一人今日要招待滿殿的人，著實辛苦，不如把徐渺渺也叫來，也可以幫幫你。」
玉瀾噗嗤笑了出來，「陛下是說笑麼？臣妾可是陛下的正妻，誰敢累著臣妾？況且，臣妾又不必事事親為，
身邊有這麼多人呢！哪能累著？況且，徐妹妹身子嬌弱，這一來一去的，萬一著了風寒，又可怎麼好？還不如讓她好好養著。」
玉瀾轉了轉眸子，又問道：「陛下今兒怎麼想起來她？莫非是陛下方才見了徐妹妹，同他說了什麼悄悄話？。」
「沒有。」謝臨曦一口否認，避開她的視線淡淡道：「朕不過說了一句，你便說了一大堆，聽得朕頭疼，罷了罷了！你既不願她來就算了。」
說完，謝臨曦就大步出了殿。
玉瀾微眯眸子，側頭同身旁的侍女道：「你去趟庭淵閣，告訴他們不論誰來，都不許人進去。」
說完，才上前追上謝臨曦的步子。
蘇小小在亭子裡坐的有些昏昏欲睡，腦袋剛往下一咚就被一雙手托住了。
她掀開眸子瞥了眼前人一眼，見是謝璟淮又繼續閉上眸子，懶懶道：「你忙完了？。」
「嗯。」他低聲應道：「你困了？。」
蘇小小點點頭，索性整個腦袋靠在他懷裡，打了個哈欠道：「定是今早起得太早了。」
謝璟淮拍了拍腦袋，寵溺笑道：「可快要開席了，不如一會兒，我帶你去若安殿休息會兒？。」
「對哦！若安殿是你的地盤，那一會兒咱們悄悄離開。」蘇小小沖他眨眨眼，又繼續在他懷裡蹭了蹭，「我再眯會兒。」
謝璟淮笑了笑，輕輕拂開身旁的披裘把蘇小小包住，外面涼風陣陣，只她懷裡的人睡得香甜。
尖細的嗓音高喊了聲陛下駕到，眾人忙起身行禮，謝璟淮垂首看了眼懷中的人。
蘇小小顯然已經熟睡了，謝璟淮伸手剛要拍拍她的背脊喚醒她，涼風拂過，蘇小小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往他懷裡鑽，謝璟淮就驀地有些不忍心。
只輕輕收回了手，繼續用披裘替她擋好了風，亭外不遠處，謝臨曦已經叫人起身了。
他攜玉瀾一同踏進盛安殿，視線朝亭子這邊微轉了過來，與謝璟淮的目光交匯。
瞧見他懷中熟睡的人時，神色又頓了頓，而後收回目光。
站在謝臨曦身邊的玉瀾的視線一直停在謝臨曦的身上，在謝臨曦收回目光時，她忽然轉頭，朝亭子的方向看了眼。
又很快收了回來，至於心裡如何想，無人知曉。
亭中的謝璟淮垂眸，看了眼懷裡的人，身形未動。
蘇小小幽幽轉醒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是一片黑了，她愣愣眨了眨眼，從謝璟淮懷裡爬起來，一臉迷茫詢的問道：「現在幾時了？。」
謝璟淮伸手理了理她微亂的髮絲，溫聲道：「酉時一刻了吧！。」
蘇小小眨眨眼，「酉時一刻？那、那宴席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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