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初遇的地方
便只能委屈的望向榮王，偏偏榮王又未瞧見她的神色，只低眸想著自己方才的表現是不是太過緊張了？
縱然之前是他錯了理，但他作為長輩，怎麼能同小輩低頭？
榮王不發話，屋內的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小小夫妻倆離開，而皇后臉色難看至極偏要隱忍不發。
蘇小小同謝璟淮出了榮王府，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她才發覺，到了水月庵。
「我母親離世之後，他心有愧疚，便將她的牌匾請到水月庵供奉」。
謝璟淮聲音淡淡，望著水月庵不知在想什麼，蘇小小卻是有些理解，謝璟淮這樣溫柔，從來不會刻意給旁人難堪的人，為何會在今日，不顧榮王妃的臉面了。
一句心中有愧，蘇小小.便大抵能猜到當年的事又該同話本里那般悲涼。
謝璟淮拉著她，聽雪已經在裡面等著他們，她穿著一身道姑袍，望著兩人淡淡笑道：「我就猜到你們會來」。
禪房內，謝璟淮望著上首擺放的牌位，溫聲開口，「母親，我帶她來見你了」。
蘇小小抬眸，望著上面刻著的名字，溫汀蘭，關於這位榮王妃，坊間流傳的消息幾乎沒有。
只是當年，榮王為了一民間女子，不顧一切，最後歷盡千帆，才終於得償所願，將她娶回府。
可是，好景不長，在謝璟淮五歲那邊她便撒手人寰，至於死因，卻不得而知。
蘇小小上前站在謝璟淮身旁，端著茶，溫柔開口，「母親，兒媳蘇小小來給母親敬茶了」。
在裡面陪著謝璟淮待了會兒，蘇小小就被趕了出來，謝璟淮在裡面親自打掃，蘇小小要幫忙，他也不肯，只說不想她累著。
他執意如此，蘇小小隻好出來，聽雪端著茶水，遞到她面前，溫笑著開口：
「大哥哥每年都會過來，親自打掃供奉牌位，也不許誰幫忙，不過……他從前這個時候心情都不會很好，今年有蘇姐姐陪著，他心底想來也不會同從前一樣難過了」
蘇小小有些驚訝，自己與謝璟淮相識這麼久，卻不知他原來有這樣一個習慣。
「我以後都會陪著他的」蘇小小輕聲開口，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心底覺得有些酸酸澀澀的疼，這麼多年，他始終堅持，他心底一定很想念那個早已經離開了他的先王妃吧？
聽雪看著她的神色，忍不住感嘆道：「大哥哥痴戀蘇姐姐多年，如今也算得償所願了」。
蘇小小轉眸驚訝望著她，「你知道他……」。
聽雪抿唇笑道：「除了蘇姐姐，怕是與大哥哥相熟的都知曉了」。
「可我怎麼沒發現？」蘇小小轉頭望向謝璟淮，他似乎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溫柔望著她，眸子裡都是寵溺，愛意仿佛都要溢出來。
可是這些，在他表明心意之前，她半點都沒有看出來。
是她太遲鈍，還是他藏得太好？
聽雪看著兩人眼底都有彼此的模樣，眼眸里浮現幾分羨慕，但很快，又消失在眼底。
「蘇姐姐、不，如今，我該叫嫂嫂了」聽雪握住她手腕，帶著歉疚開口，「我知曉母親的為人，她日後定然會為難你，你要多加小心」。
蘇小小點頭，揚唇笑道：「放心，我要同你大哥哥過一輩子，又不是同你母親過一輩子，我不招惹她就是了」。
聽雪垂眸，猶豫了會兒，「母親不喜大哥哥，從前她不敢招惹大哥哥，但嫂嫂你終究召了個兒媳的名分，我怕她藉此為難你，我既不想嫂嫂你受委屈，也不想她……一錯再錯，她畢竟是我母親，生我養我的母親，我知道她不好，可我也沒法恨她」。
她抬眸，「若她真做了什麼，我想請嫂嫂手下留情」。
蘇小小怔了怔，猶豫道：「她總不會想要我的命吧？」。
聽雪沒再開口，只是神色仍舊帶著懇求，蘇小小還沒來得及答她，謝璟淮便出來了，看著兩人的神色，詢問道：「怎麼了？」。
聽雪忙扯出一抹笑意，「沒事兒，就是我想到了傷心事，嫂嫂在安慰我呢！」。
謝璟淮因為嫂嫂兩個字揚了揚唇角，也沒再問，只轉頭拉著蘇小小的手道：「時辰還早，帶你去個地方」。
蘇小小愣了愣，有些好奇，「去哪兒？」。
謝璟淮卻神秘兮兮的，但笑不語，棄了馬車，與她共騎一匹馬，蘇小小窩在他懷裡，看他策馬奔騰，忍不住道：「若叫人瞧見了，你身患絕症就無人再信了」。
「無妨」謝璟淮似乎很高興，將外袍裹著蘇小小，隔絕那刮人的風，蘇小小眯起眸子靜靜享受著耳邊呼呼的聲音。
鼻尖都是他身上的清香味兒。
在這樣算不得漫長的時光里，她昏昏欲睡，直到耳邊傳來幾聲悅耳動聽的鳴叫，她才睡眼惺忪的從他懷裡，揉著眸子抬眼。
眼前，卻是一片竹林，林間鳥兒飛翔，風聲吹拂，仿佛萬事萬物都自在輕鬆。
「這是哪兒？」蘇小小眨眨眼，看著眼前的場景，覺得分外熟悉，又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這樣一副場景。
「這是我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
謝璟淮輕聲開口，伸手指著一條長長彎彎的小路，「那兒，還記得嗎？」。
「我……」蘇小小看著那條路，腦海里浮現一個畫面，她恍然，「這是那年我同娘親回京都時經過這兒」。
蘇小小轉頭望著他，「可我不曾記得當時遇見你啊？」。
蘇小小一直以為自己同謝璟淮的第一次相遇是那年楊柳依依，她攀爬上牆頭，看見的乾淨少年。
謝璟淮低頭望著她，溫聲道：「你當時在岳母懷裡撒嬌，嚷嚷著要騎馬，那日，是我母親祭日，府里都在為謝璟奕慶祝生辰，我便一人躲到了這兒，求個清淨，可是遇見了你」。
謝璟淮笑了笑，蘇小小不會知道，彼時他有多絕望，似乎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在意的。
可是蘇小小的笑容像一束光，措不及防的照進他心底，他恍然覺得，自己孤身闖入地獄又回到了人間。
所以後來，那個小小的身影又一次，陰差陽錯的爬上他的牆頭，一臉理直氣壯的叫他接她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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