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他負了我母親
蘇小小坐在銅鏡前，看著裡面一臉糾結的人，看著竟然覺得很是陌生。
從前的蘇小小應該是果敢堅毅的，何時變得這般畏首畏尾，多愁又善感了？
蘇小小揮去腦海里一切雜亂的想法，沒叫折輕折花，自己一人提著長槍直徑出了墨苑，直奔謝璟奕跟前。
長槍豎在他面前，直入主題，「你今日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謝璟奕也不意外，只是淡笑道：「你不是猜到了嗎？」。
「那麼」蘇小小防備的望著他，「你的目的是什麼？」。
「若我說」謝璟奕輕笑道：「我只想守著我的郡王爵位安然度過此生，你信嗎？」。
蘇小小沉默了會兒，問道：「為什麼殺水兒？」。
「她會在下個月成為我庶母，與董側妃勾結，置我與我母親於死地」。
謝璟奕臉上此時卻是沒有之前那種漫不經心，反而多了幾分真誠。
蘇小小盯著他瞧了會兒，也沒看出什麼來，前世她對京都所有的關注都在謝臨曦身上，對於榮王府記憶更是模糊，謝璟奕說的是真是假，她也無法分辯。
「所以今日董側妃的事也與你有關？」。
謝璟奕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奇怪，蘇小小一時想不到自己說錯了什麼。
他卻突然搖了搖頭，笑道：「你對榮王府居然一無所知，我大哥真是白白掏了兩世真心」。
「從前我不知這世上還有人待我這樣好，可如今我知道了，縱然前世不能償還，今生，我對他的真心卻也不會少，謝璟奕，你要說什麼直說就是，扯這麼多做什麼？」。
蘇小小被他那雙陰沉的眸子盯得實在不舒服。
謝璟奕點頭，「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但願你莫要怕了」。
他諷笑了聲，才緩緩開口，「我父親大人與溫汀蘭的故事我猜大哥還沒有同你說吧？這件事由他來說最好，你今日問了他，明日，我才能同你說明白董側妃的事」。
說完，謝璟奕便沒有再開口的意思，蘇小小默了默，提著長槍又回了墨苑。
一個人待了半晌，糾結得都要禿頭了，她想把這一切都弄明白，可是貿然詢問謝璟淮會不會揭開他的傷疤，讓他徒增難過？
謝璟淮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蘇小小坐在屋檐頂上，看著才冒出一兩顆星星的天空。
徐徐涼風吹著她長長的墨發，她一低眸，就對上院中正望著自己的那雙眸子。
她揚唇，沖他喚道：「謝璟淮，你上來」。
謝璟淮點頭，躍了上來，坐在她身旁，似想到什麼，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拿油紙包著的東西遞給她。
蘇小小不明所以，打開才看見是一塊一塊熱乎乎的栗子糕。
「這麼晚了，你上哪兒買的？」蘇小小驚訝道。
他隨口道：「回來的時候，鋪子已經賣完了，我就在鋪子裡借著掌柜的材料給你做了些」。
蘇小小吸了吸鼻子，覺得心底都暖了起來，嘗了一塊，香甜的味道在嘴裡化開，她揚唇笑得明媚，「謝璟淮，你做的栗子糕比那些鋪子裡賣的好吃多了」。
謝璟淮寵溺的看著她，伸手替她擦著嘴角糕屑，語氣自然無比，「你喜歡就好」。
「謝璟淮，你為我做這麼多，可我好像什麼都沒有為你做過，這樣」蘇小小垂眸，有些愧疚，「會顯得我不夠愛你的」。
「不必」謝璟淮輕聲開口，「蘇小小，我能寵著你，就已經萬分榮幸了」。
所以，你不必為我做什麼。
蘇小小靠在他懷裡，仰頭看著他，謝璟淮，你定然不知，能遇見你，也是我的萬分榮幸。
「我聽程平說近日府里有些不太平，明日，讓程平留下，有什麼事兒，讓他去辦」。
謝璟淮低頭同她商量著，蘇小小輕輕點頭，「好」。
「還有」他皺了皺眉，低頭望著蘇小小道：「若程平不好出面，就找璟奕，他會幫你的」。
蘇小小愣了愣，忍不住問道：「你……很信他？」。
蘇小小一直知道，謝璟淮對榮王妃很防備，可是沒想到，他會信榮王妃所生的謝璟奕。
謝璟淮想到近日府里的傳聞，輕笑道：「他最近的確有些奇怪，不過，我信他」。
「那我也信」蘇小小揚唇，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道：「我……我有些想知道母親的故事」。
謝璟淮轉頭望著她，蘇小小忙道：「你若不想說就當我沒問過，你別多想也別難過」。
蘇小小的話音一落，謝璟淮就忽然俯身唇輕輕觸碰著她的額頭，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他揚起唇角，帶著幾分愉悅，認真的望著蘇小小，「我只是忽然覺得很高興，有一個人可以同我一起懷念她，一起喚她母親」。
蘇小小輕輕靠在他懷裡，「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想念她」。
「我記得關於她的記憶並不多，或許那時太小了，她的樣子有些模糊，只隱約記得她是個很溫婉，很溫柔的人」。
謝璟淮用很平淡的語調開口，連他自己也不會想到，會有今日提起她時，內心這般平靜的時候。
「她是個很普通的女子，遠沒有世人口中什麼傾國傾城那般誇張，只是我父親遇見她的時候，恰好下了濛濛細雨，煙雨朦朧下，她執傘的樣子才顯得格外美吧！」。
「他是榮王，身份尊貴，一但做了什麼，便要被無限放大，所以即便他對個姑娘傾心，也鬧得滿城風雨」。
「聽說那時他也確實很執拗，為了讓皇祖父答應他娶母親，做了許多轟動一時的事兒，也在這期間打動了母親的心，那時，母親是京都城裡最讓人羨慕的女子」。
「不知是人心變得太快，還是他原本就沒有愛過我母親，小小，我五歲那年，母親是抑鬱而終的，此後隔了不到一年，他便娶了新的王妃」。
謝璟淮垂眸，低聲道：「他負了我母親」。
「謝璟淮……」蘇小小輕輕握住他的手，有些後悔自己提起這件事兒，謝璟淮那淡淡的語調，讓蘇小小莫名覺得心疼。
可是她嘴笨，不知該怎麼安慰。
謝璟淮似乎感覺到她的自責，很快神色淡然，溫柔安撫著她，「無妨，這些事我在心裡藏了許久，如今同你說出來，反倒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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