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前往莫邪林
「一處在玉都寒潭，也就是謝璟淮中寒疾的地方，但那裡我已經找過了，沒有炎草。」
「那另一處呢？。」蘇小小追問道。
神醫神色複雜，微嘆了聲，「另一處……就在天祁京都，城外莫邪林深處，可至於在哪兒卻是無從知曉。」
「莫邪林……。」蘇小小念著這三個字，京都禁忌，她自然知曉。
莫邪林也稱死亡之林，進去的人從未有活著出來過的，也是因為這個，天祁皇室才派人駐守莫邪林外，不讓旁人踏足，以免無端丟了性命。
「我去。」蘇小小輕聲開口，神色堅定，不論多危險，她總要走一遭。
「不能去。」門被推開，謝璟淮虛弱的站在門口，目光直望著蘇小小，「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不能去。」
蘇小小轉頭，望了眼神醫道：「勞煩神醫，把炎草的模樣畫出來，我明日一早去找您。」
神醫點頭，「好，那……你們好好聊，別衝動啊！。」
神醫離開，蘇小小的視線才落到謝璟淮身上，她目光淡淡一瞥，又若無其事的移開。
謝璟淮衝過去，握住她的手，「小小，我知道我不該瞞著你，你想如何都可以，但莫邪林不能去。」
蘇小小垂著眸子，低頭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那修長的指節正在微微顫抖，觸到她的掌心都是一片冰涼。
蘇小小忽然覺得鼻子一酸，有些哽咽，她輕聲問道：「冷麼？。」
「不冷。」謝璟淮搖搖頭，溫柔望著她，「一看到你，我便覺得心裡都是暖暖的。」
蘇小小滾燙的淚珠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打在他手上，「你騙人……。」
蘇小小握住他的手，哭得抽抽噎噎，「這麼涼，怎麼可能不冷？。」
謝璟淮笑了笑，始終溫柔又寵溺，「那你抱抱我好不好？。」
蘇小小撲在他懷裡，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軟軟開口，「阿淮，讓我去，我得去，不然你會死的……。」
「可我寧願死，也不想讓你涉險。」謝璟淮眼眶微紅。
蘇小小搖搖頭，忽然推開他，紅著眸子道：「你若死了，我就立刻隨你去，圓圓滾滾我也不管了。」
「蘇小小。」謝璟淮臉色一沉，「你這是在拿性命當兒戲。」
「兒戲就兒戲，沒有你，我活著做什麼？。」蘇小小想生氣，想怒瞪著他，可是一看著他虛弱的模樣，眼淚就簌簌掉下來。
「謝璟淮，你對我那麼好……那麼好，那麼寵著我，不就是想要我一直記著你麼？可你知不知道，我活著，繼續愛著你，卻承受著失去你的痛苦，才是這世上這殘忍的事？。」
謝璟淮沉默不語，蘇小小說的話，字字落到他心底，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留下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
他一直以為，陪著她做完所有她想做的事便無憾了，卻從未站在她的立場上想過。
「阿淮。」蘇小小輕聲開口，「讓我去吧！我一定會活著回來。」
謝璟淮緊皺著眉頭不語，蘇小小搭上他冰冷的手，聲音又放柔了幾分，語氣里的話卻是半步未退讓，
「你知道我的性子，若你不讓我去，我會一輩子活在痛苦和愧疚里，若我去了，即便沒找到炎草，可我盡力了，我心裡就會好受些，阿淮，你就當是在成全我。」
謝璟淮沉默了良久，才微微低頭，看著眼前的人，他緩緩伸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好，我答應你。」
蘇小小欣喜的環住他的腰，在他耳邊道：「我一定會回來的，你要等著我。」
「好。」
他的下顎靠在蘇小小肩頭，她柔軟的墨發與他的長髮相纏。
兩人相依偎著而眠，這夜似乎格外漫長，長到足夠兩人回顧半生，又似乎格外短暫，他們還未看夠對方，便已經天明。
蘇小小坐在銅鏡前，臉上添了幾分胭脂，唇抹上了口脂，她轉頭，朝謝璟淮笑道：「等你好了，以後都你來幫我描眉吧？。」
「好。」謝璟淮靠在榻上，臉色比昨日又白了幾分，他溫柔的望著蘇小小，不舍錯過半分她的美麗。
蘇小小起身，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將他印在心底一般，「等我回來。」
「好。」依舊是一個字，謝璟淮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眸光漸漸模糊。
另一邊，蘇小小看著紙上畫的圖案，「這便是炎草？我定會找到的。」
「丫頭。」神醫嘆了口氣，忍不住問道：「這一去可是九死一生，你當真決定好了要去嗎？。」
蘇小小微微揚唇，眸光依舊堅定不移，「他活我活，他死我死，我不是去求死的，我是要好好活著，所以您放心，我非但能活著，還一定會把炎草帶回來。」
同神醫告別，蘇小小騎著踏星，直奔莫邪林。
莫邪林外果真守著侍衛，蘇小小微微轉眸，從懷裡拿出令牌。
侍衛一瞧，忙恭敬行禮。
蘇小小揮手，「我奉命進林中辦事，你們替我照看好我的馬。」
「這……。」侍衛一臉為難。
蘇小小聲音一沉，「怎麼？如今攝政王妃這個頭銜都不頂用了？。」
侍衛們一臉惶恐，忙道：「卑職不敢。」
「不敢就好好辦事，放心，若出了什麼事兒本妃擔著。」
說完，蘇小小就直逕入了林子，侍衛們也不敢攔他，只得派人匆匆進宮稟報。
蘇小小走了一會兒，再回頭，就看不到方才入口的地方了。
她怔了會兒，喃聲道：「死亡之林，果真名不虛傳，看來炎草也極有可能在這兒了。」
蘇小小拿出準備好的短匕首，每隔一小段距離，便在一旁的樹上刻下記號。
一路往林中深處，途中遇到只受了傷的狼，蘇小小繞過它，它也沒有追趕上來。
倒是意外的順利，只是，蘇小小越走到深處，眉頭便越皺得緊。
一開始，她還能遇見只兔子、蛇、還是狼什麼的，可是到了後面，卻是連只蟲子都沒有找到。
而且空氣里瀰漫著一股奇異說不上來的味道，眼前的林子似乎也不知不覺多了許多霧霾，已經看不清遠處的路了。
蘇小小心存疑慮，也越發小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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