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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看了一圈,最後挑了一把不起眼的黑弓。
管事道:“這是我們這裡最重的一把弓,拉此弓者需要一百斤的臂力。”他是好心提醒,白澤雖然是個大將,或許武藝高強,但未見得就有那麼強的臂力,拉這種弓的人,稱之為天生神力也不為過。
白澤挑了這把弓,萬一等一下拉不動,豈不是在皇帝面前鬧笑話。
“一百斤的弓,白澤,你拉得動嗎?”
白澤沒有說話,只拿起弓,對著遠處。
只見他手背上的青筋一動,便將那張黑弓拉滿了。
管事看得目瞪口呆。
“回稟陛下,臣拉得動此弓。”白澤收了弓,恭謹回到。
皇帝沒想到他拉弓是為了回話,頓時無奈一笑,見他拉得這般輕鬆,又問,“這弓真有一百斤嗎?”
“真有一百斤。”管事道。
“拿過來給朕看看。”
皇帝話音一落,白澤雙手將黑弓奉上。
皇帝接了弓,心裡有些不服氣。
他的騎射一向不錯的,但他慣常拉的是五十斤的弓,這一百斤的弓他從來沒試過。
當下他便深吸了一口氣,卯足勁,然後猛一用力。
“啊……”
“陛下!”白澤和管事急忙扶住他,將黑弓從他的手裡拿走,“快去傳太醫。”
“慢著慢著,哎呦,不用叫太醫,哎呦,扶朕坐下。”
皇帝搭著白澤的手坐下,不時“哎呦”兩聲,“剛才勁兒用大了,腰有點酸,沒有大礙,不要小題大做。”
他本想一鼓作氣把一百斤的弓拉開,誰曾想閃了腰。
要是現在傳太醫,皇后豈不是也知道了?那就太丟臉了。
“陛下,臣幫你看看。”白澤在軍中多年,對外傷有一定了解,他摸了摸皇帝的腰背,“並未傷筋動骨,敷上幾膏藥,休息兩天就好了。”
皇帝忍著疼活動了一下腿腳,確實沒有大礙,這才放了心。
只是肌肉拉傷了,也沒法再打獵了。
“陛下,要不然去翡翠園看魚?”
“魚有什麼好看的,不如我們去外面的涼亭里喝一壺茶。”皇帝可不想這丟臉的樣子被皇后看見。
白澤自是沒有異議,扶著皇帝坐到了木蘭園的涼亭中。
皇帝看著獵場中間奔來跑去的梅花鹿,心裡憋氣,扭過頭看向白澤。
“真是掃興,好不容易有時間出來打獵,朕竟然傷了腰!”
“是臣的疏忽。”白澤道。
“不關你的事兒,朕只是覺得有點掃興,難得有你陪著打獵,剛拿上弓就折了。”
“陛下操勞國事,臣應當提醒陛下先活動幾下筋骨再行打獵。”
理是這個理,皇帝不像他那樣每天都會練功,猛然用勁,很容易就拉傷了。但誰能料到皇帝會突然想去拉一百斤的弓呢?
見他自責,皇帝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白澤腰板兒挺直,線條既堅毅、又流暢。
皇帝看著他,湊近了些,忍不住動手拍了拍白澤的背,只感覺肌理密實,沒有分毫的肥油,整個人肩寬腰窄,英武非常。
眼裡流露出幾分艷羨。
“白澤,你就是書上寫的那種公狗腰罷?”
第40章
公……公狗腰?
說好的北疆戰事呢,怎麼議到腰上面來了。
該怎麼回答,自誇一把腰身?白澤沉沉看向皇帝。
這天是沒法聊了。
皇帝看懂了他的眼神,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裡又沒有別人,你就不能陪朕好好說會兒話嗎?”
“臣遵旨。”
“你呀!”
皇帝無奈地搖了搖頭,喝了一會兒茶,自覺得腰好了許多,扶著腰站了起來,原地活動了一下。
“陛下,好些了嗎?”
“嗯,還有點酸,但動起來沒剛才那麼疼了。”
那應當傷得不重。
白澤起身,伸手去扶他,皇帝卻擺擺手:“朕沒那麼嬌弱,走,咱們去假山上面坐坐。”
涼亭外有一座假山,沿著一條木頭棧道可以走到山頂。皇帝果真沒有大礙,不多時就走到了頂上。
上面搭著一個古樸的涼棚,裡面擺著一張几案,旁邊是兩個厚實的蒲團。
“來,坐。”皇帝說著,扶著白澤的胳膊坐了下去。
白澤待他坐穩,方才坐下。
內侍上前布好茶水和茶點,默默退了下去。
“喏,你看,那邊就是翡翠園!”皇帝說著,指了指遠處。
白澤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便見幾排綠瓦紅牆的宮殿圍著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另有小溪在殿宇之間曲曲折折的穿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有一群人在溪邊駐足,個個都是衣飾鮮艷,應當就是皇后與沐縈之一行。
皇帝側身,看著白澤深深望著那邊,嘴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朕一直怕你會怪朕,看到你這模樣朕倒安心了。”
聽到這話,白澤收回目光,“陛下何出此言?”
“當初金殿賜婚,你說你已有意中人,還是逼著你娶了縈縈,朕……”皇帝言語未盡,聲音便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