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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靜佳忽然仰頭大笑,“你以為你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這一世是你贏了,可是上一世,贏得卻是我!”
什麼?
沐靜佳也是重活了一世?
沐縈之的確沒有想到。
沐靜佳看著沐縈之驚訝的模樣,咬牙切齒地說:“還是上輩子好,你知道你上輩子都多慘嗎?你的夫君被我搶走,你還被你的好婆婆毒死!真是大快人心!為什麼為什麼這一世白澤會知道你,為什麼這一世你沒有病死,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上輩子的夫君被她搶走?
“你是說,上輩子你想辦法搶走了我的夫君?”
“沒錯,你的好夫君,白澤,上輩子是我的夫君,我才是將軍夫人!而你只是一個躲在南安侯府里咯血的可憐蟲!”
“你是用的什麼法子搶走的人?”沐縈之不想聽她打岔,只想知道她最想知道的事。
沐靜佳眼眸划過一抹陰狠,“白澤他曾經在孫老頭的莊子上見過你,被你那張狐媚臉迷住了,可惜他只是個窮酸,根本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在他立功進京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只可惜,他的副將霍連山找到了紫竹,紫竹這個蠢貨什麼都對我說了,所以我就定好了一條妙計。讓紫竹告訴白澤,沐府女眷會在某日去廟裡上香,他可以在旁邊看到底是哪一個。我學著你從前的衣著打扮在府中行走,白澤他偷偷進府看過幾次。那一次沐家所有女兒都在,除了你這個病秧子。論年齡只有我對得上號,所以,他才肯定是我!”回憶起前世的妙計,沐靜佳仍然忍不住得意。
原來是這樣。
她和白澤竟是這樣錯過的。
從前她以為,便是前世她遇到了白澤,前世也不會發生變化,她仍然會嫁給裴雲修。可如今愛得深了,她方才明白,無論裴雲修是好是壞,她真正能愛上的,也只有一個白澤。
他們之間……竟然浪費了那樣多的時間。
“你就這麼愛他?”沐靜佳面容已經扭曲了起來,“只可惜,上輩子他娶了我,就把我完全當成了你,疼我,愛我,把我當成了心肝!”
沐縈之聽到這話,方從情緒中走了出來。
她憐憫地看了沐靜佳一眼,“姐姐,何苦自欺和欺人呢?上輩子他帶你回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愛的人是我。”
上輩子……
沐靜佳猛然抬起頭,死死盯著沐縈之,“原來你也……你也重活了一世!”
謊言一旦被人拆穿,整個人便如蛆蟲被扔在了石頭上暴曬一般。
無數慘痛的回憶齊齊湧來。
沐靜佳呆若木雞,“不,你不知道。”
沐縈之的確不知道,在白澤與沐靜佳的新婚之夜,他就察覺出了沐靜佳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他連合卺酒都沒有喝,就一個人在外面吹了一夜涼風。沐縈之也的確不知道,在她死後的第七天,白澤就從北疆趕回來為她弔唁,察覺出她的死因有異,逼著大理寺查明真相,將南安侯夫人楊氏處死,褫奪了南安侯府傳了兩百年的爵位。
是她輸了,一世比一世輸得更慘。
第145章 番外2清澈
第一次見到溫子清的時候,是在白永旺的包子鋪前。
飢腸轆轆的馮亦徹循著肉包子的香味過來,卻意外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玉蘭花的香味。他抬起頭,就看到一個戴著冪籬的纖麗女子從包子鋪里走出來。他不禁啞然失笑,打扮得如此講究的女子也會到街邊的包子鋪吃東西?他駐足回頭看她,她卻是目不斜視登上馬車揚長而去。
後來他無數次想到,如果那一天他不是著急去吃包子,可能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的波折。
第二次見到溫子清的時候是在城門口。
那時候白澤出事,沐縈之執意要去北疆找人。他和蘇頤當然要去。溫子清仍舊是坐著馬車而來,只是這一次她沒有戴冪籬。一開始他並未留意到她,直到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玉蘭花香氣。他四處張望,這才看到站在沐縈之旁邊的她。蘇頤見他在發呆,笑嘻嘻地問他是不是被京城第一醜女丑到了。
蘇頤這廝聲音極大,她聽到了,抬眼看了過來,眼神很是淡漠,似乎對這種言語羞辱習以為常,只是掃了一眼就將目光收了回去。馮亦徹忽然有點心疼,為她身上的玉蘭花香味,也為她的習以為常。他頭一次對蘇頤黑了臉,狠狠瞪他一眼就不再搭理他。
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再見過他,當然也沒有想起過她。他有太多事要做,書院的事,沐縈之無暇管,蘇頤無心管,方文倒是願意幫忙,可他在朝為官,平時就已經忙得腳不沾地,只能休沐時搭把手。
他一個人被書院事務折騰得團團轉的時候,她突然出現了。
她沒有戴冪籬,梳著婦人頭,站在書院門口。她生的不好看,但她總是把自己拾掇得乾淨清爽,就像一朵玉蘭花,不是枝頭開得最好的那一朵,而是開在角落裡,無人留意,卻依舊默默吐著芬芳。
“馮公子。”她喊了他一聲,打斷了他的遐思。
他意識到自己的打量令她有些不適,立即收回了目光。
“裴夫人。”他朝她行了一禮。
“我已經與裴雲修和離了,如今雖無人知道,但我不想聽別人叫我裴夫人。”她的聲音很淡,聽不出什麼喜怒,像是在說別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