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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將軍平日多在明心堂,那邊不可無人,就讓穀雨和立夏過去吧。”
四個丫鬟一聽,知道沐縈之想抬舉穀雨和立夏,心裡為她難過,但知道沐縈之的決定已經無可更改,只得應了下來。
沐縈之吩咐了這麼許多,早已乏了,用過些東西便躺下了。
昨天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幾乎沒睡,這一覺,睡得實沉,沐縈之做了許多夢,一會兒夢見沐靜佳在哭著罵她,一會兒夢見裴雲修懇求她回心轉意,最後竟然夢見渾身是血的婆婆楊氏衝過來要跟她同歸於盡。
“別過來!”
沐縈之轉身想跑,然而她的身後卻是一堵牆,她迎頭而上撞了上去。心想這一次要頭破血流了。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這堵牆結實、溫暖,她趴在這堵牆上,覺得無比的溫暖和安全。
她仰起頭想要看清這堵牆的真面目,拼命地睜大眼睛。
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孤傲的高華俊臉。
“將軍?”
第27章
“做噩夢了?”白澤問。
他的聲音醇厚低沉,極像悠長的古琴曲,不經意地撥人心弦。
沐縈之想支著身子坐起來,但因做了噩夢,周身都是冷汗,身上竟半分力氣都使不上。
她倚在白澤的懷中,額頭不偏不倚地貼著他的下巴。
冬雪端著安神湯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她臉一紅,急忙往外退。
“回來。”沐縈之啞著嗓子喊道,聽著想喊破了喉嚨一樣。
一下午沒喝水,喉嚨早已乾渴得不行。
冬雪聽著她似要咳起來了,趕緊端著安神湯跑回來。
“把碗給我。”白澤伸手道。
冬雪見沐縈之臉上掛著冷汗,顯然嬌弱無力,忙說:“將軍,要不您扶好夫人,還是我來餵湯?”
白澤沒有堅持,依言將沐縈之的肩膀往上抬了些,扶她坐直。
待沐縈之喝了幾口安神湯,方才覺得喉嚨里卡著的那團火滅下去了。
若不是冬雪端湯端得及時,只怕她現在不知道咳成什麼樣了。
春夏間犯病犯得少,但一旦咳起來,絲毫不比秋冬差。
冬雪看得心疼,“姑娘這兩日實在是太累了,若不好好休息,只怕又會惹出病症來。”
“你們去打水,伺候夫人沐浴。”
“是。”冷汗出來了,須得早些擦乾,不然就容易受涼。冬雪急忙喚了夏嵐過來幫忙。
沐縈之這會兒已緩過勁了,抬眼看著白澤,只覺得兩人離得太近,她的睫毛幾乎都要碰到白澤的臉頰。
“將軍去過衛所了?”
“嗯,從京城往虎賁軍營去,快馬需要三個時辰,我到了那邊,跟左右將軍說了會兒話就回來了,若再晚些便進不了城門。”
“順利嗎?底下人可令行禁止?”
右相滲透虎賁軍多年,白澤這個虎賁將軍從天而降,底下的那些人恐怕會有不服。
白澤似沒想到沐縈之會問這個,微微一愣,復而淡笑,“軍令如山,由不得他們不從。”
沐縈之品著他話中的意思,料定他還是遇著了麻煩,不過這些麻煩對他而言並不在話下。
又是安了心,又問道:“將軍是不是還沒用膳?”
白澤搖頭。
“那我吩咐她們擺飯。”沐縈之說著就要坐起來。
白澤輕輕將她的肩膀按住,“你先沐浴,我去安排。”
“有勞將軍了。”
沐縈之有些慚愧。
白天她還信心百倍地要掌好這個家,晚上白澤回來,竟然連飯都吃不上。
她看著白澤走出院門,呆了一會兒,夏嵐就過來扶她去沐浴。
坐進浴桶,身上的冷汗洗淨後,終於神清氣爽,問過時辰,才知道差一刻就亥時了。
沐縈之忙起了身,換了身藕荷色的常服,頭髮用一支玉簪綰著,回到飯桌前,看見飯菜都已經布好了。
菜不多,但每樣都是沐縈之愛吃的。
八寶鴨子、燒鵝、酸辣茄鰲、白灼藕片……沐縈之看著這些菜,知道這些菜定然都是她屋裡的丫鬟點的。
白澤沒跟她一起吃過飯,就算偶然有共同的喜好,也不可能每道菜都點中她的喜好。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有種淡淡的失落。
其實她挺想知道白澤會為她點些什麼菜。
不過,這個想法顯然有些得寸進尺,白澤讓丫鬟們配她喜歡的菜,已稱得上貼心了。
“將軍呢?”沐縈之問道。
夏嵐眨了眨眼睛,笑道,“將軍還有事,讓夫人先吃。”
沐縈之逕自點了頭,便坐下了。
她睡了一下午,錯過了用晚上的時辰,又出了一身汗,早已餓得不行。
拿起筷子便撿了一塊鵝肉,又拿勺子舀了一大勺茄鰲,吃了幾口,覺得有點太辣,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怎麼沒飯?”
夏嵐抿著唇,目光閃爍著,支支吾吾沒有吭聲。
“問你呢?怎麼沒舀飯過來?”沐縈之見夏嵐神神秘秘的,有些奇怪,正想喚別的丫鬟,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白澤的聲音,“夫人,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