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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月從前在京城的大街上看到過北桀人,又黑又壯,跟頭熊似的。她一直以為,能打贏北桀人的人,必定比他們更高更壯。
其實沐縈之心裡也有些奇怪。
白澤明明出身草根,祖上三代都是泥地里刨食的,他怎麼會是這樣一個丰神俊雅的儒將?
沐縈之正要說話,忽然聽得龍椅之上的皇帝提高了聲音:“白澤,朕要封你為二品鎮北大將軍,朕已經為你準備了一座將軍府,讓你在京城有一個落腳之處。”
天順朝向來抑制武將,哪怕手底下的兵再多,也最多封個三品。
皇帝肯封白澤為二品將軍,足見天恩浩蕩。
白澤上前,跪地謝恩。
右相道:“皇上聖明,白將軍從軍十載,一直為國效忠,臣以為,光賜一座府邸還不夠,最好能夠御賜一段良緣,也好讓將軍府熱鬧起來。”
“哈哈,右相說得極是,”皇帝點頭大笑,“是朕想得不周到了,將軍府除了將軍,還得有將軍夫人才是。”
右相身邊的禮部尚書當即站了出來,“臣記得,右相大人嫡出的小女兒芳名叫做溫子清,年方十四,正是該婚配的年紀,不若陛下就為子清小姐和白將軍牽上紅繩。”
此話一出,大殿之中,除了白澤以外的人都不懷好意的笑了。
連沈明月都忍不住湊到沐縈之耳邊道:“溫子清長得那模樣,右相夫人都不敢帶她進宮,怎麼還敢要陛下賜婚讓她嫁給白將軍呢?”
“白將軍這樣英雄,右相想當岳父也是正常。”沐縈之低聲道。
“可溫子清那……真嫁過去,說不定岳父當不成,反倒成仇人呢!”
沐縈之只是笑,卻沒再多言。
這麼簡單的道理,沈明月明白,右相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可官場上的利益得失哪是相貌能計算的,無非是你需要我,我需要你。
右相需要白澤這個良將做女婿,白澤這個新貴將軍未必不想攀上右相這棵大樹。
至於美貌,有了權勢,他想要多少美貌的姬妾沒有呢?
見右相主動出手拉攏白澤,沐相身邊的人慾開口反駁,沐相卻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話。
沐相心裡陰測測的冷笑
天順朝歷來重文輕武,所以這麼多年一直被北桀壓著打,白澤是不世良將,而且聖眷正隆,右相居然想讓白澤做女婿。
且不說右相那女兒醜名遠揚,便是今日在擷香殿中,想要白澤做女婿的,不止右相一人。
果然,下一瞬,太后便開了口:“陛下若是要給白將軍賜婚,哀家到有一個好人選。”
莫非太后要讓白澤尚主?
太后一發話,沐縈之心中也想透了這一點。
太后出身草根,身後沒有強大的娘家,皇帝是被右相和左相硬推上位的,朝中大臣,不是右相門生,便是左相同榜。如今有新貴崛起,右相想拉攏,皇帝更想拉攏。
太后的女兒懿安,今年與右相女兒同歲,也正是婚嫁的年紀。
皇帝見太后發了話,正要順著說下去,白澤忽然走上前:“末將有事啟奏。”
“噢?愛卿請講。”
“末將已有心悅之人,末將早已決定非卿不娶,不必勞煩陛下和太后為末將操勞。”
“如此。”皇帝臉色訕訕。
沐縈之的心卻微微一動。
他的心悅之人,便是沐靜佳罷?
第7章
沐縈之前世並未參加宮宴,因此不知道白澤金殿拒婚的事。
眼見得白澤跪在御前,心中不禁起了些波瀾。
白澤這一拒,便是得罪了右相,況且皇帝有賜婚之意,他這麼一拒,也是打了皇帝的臉。如今是聖眷正隆,皇帝不計較,以後天長日久了,皇帝想起此事,難保不會耿耿於懷。
沐縈之沒想到,白澤為了沐靜佳,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只聽得皇帝又道:“不知道愛卿心儀的哪一家的千金,需不需要朕做個月老?”
白澤似乎沉吟了一下,方回了話,“末將並不知道她的心意如何。”
皇帝微微一愣,片刻後才反應了過來,“你是怕那姑娘不願意嫁給你?哈哈哈。”說著便大笑了起來,“你是朕的愛將,誰還敢不嫁給你?”
皇后亦在旁笑道:“白將軍這麼說,本宮倒越發好奇,到底是哪一家的姑娘,架子這樣大。”
沈明月悄悄說道:“縈姐姐,你說,被白將軍心悅的人,會是什麼樣的?”
“我哪裡會知道。”沐縈之瞧她一臉憤懣的模樣,笑話了她起來,“怎麼,難不成你也想叫陛下給你賜婚?”
沈明月一下就臉紅了,嘟著嘴說:“才不是呢!我要叫陛下賜婚,也得請陛下給你和白將軍賜婚。”
“你在這兒惦記人家,把我扯上做什麼?”沐縈之沒好氣地別過頭,不再看她。
“好姐姐,我說錯話了。”沈明月笑著又擠到沐縈之身邊來,“不過我剛才那可不是玩笑話,是真心話,白將軍那樣的人物,就要縈姐姐這樣的仙女才般配。”
兩人正在小聲說著話的時候,正當中的太后忽然提高了聲音:“你倒是說說,你的意中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