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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仰頭往榻上一倒,拿錦被將頭蒙上便作什麼也不知了。
“娘。”
白秀英站在院門口,見白澤出來了,頓時眼前一亮,沖了過去。
“你真回來了?你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正是想著早日回來,才走得比信還快!”
白秀英看著他,一臉鄙夷,“你這是想媳婦才趕這麼快吧?”
“兒子當然也掛念娘的。”
“行了,見你沒缺胳膊少腿兒我也就放心了,你回屋吧。”白秀英一開始不相信白澤回來了,所以才一路跑到思慕齋來見人。
白秀英這麼說著,白澤哪裡能真回屋去,仍是站在門口,“娘,是兒子的錯,到家該先去給娘請安的。”
原本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一進將軍府,他就碰上了匆匆回來的白福,聽說了沐縈之給蘇頤當先生的事,便起心去捉弄沐縈之。書院的事情沐縈之在信里跟他提過,因此他一點也不意外。
“行了,趕緊回吧,別耽誤事兒!”白秀英特意把最後兩個字咬得很重,說完拍了拍白澤的胳膊便轉身離開了。
白澤看著白秀英離開,心中亦是啞然失笑,回過身,見沐縈之已經重新理好了衣裳和頭髮,站在廊下望著他。
他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沐縈之朝院門外望了望,問:“母親呢?”
“娘說,讓咱們回屋,繼續辦事兒。”白澤慢慢說道,將手移到沐縈之的胸口,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
這人!
沐縈之揚起頭,咬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做什麼?”
白澤見她惱怒的模樣,只覺得更加可愛,板著臉一本正經道:“你說我做什麼?娘都說了,讓咱回屋繼續辦事兒,娘子,你說……”
因他剛才那一掐,沐縈之的胸口又疼又癢。方才在房中,他便是直截了當的做了這事,然而此刻光天化日站在外面,旁邊還有丫鬟婆子,令沐縈之產生了一種羞辱感和別樣的感覺。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微酥麻的感覺,從被他掐到的地方蔓延開來,迅速傳遍了她的全身,讓她產生了一種無法形容的舒適。
她狠狠拍開白澤的手,怒罵道,“別鬧了,既然回來了,該跟家裡人都好好見一面。”
白澤見他真是怒了,以正經起來,將手收了回來,“既如此,今兒中午便在明心堂擺飯,一家人難得團聚。”
沐縈之贊同地點了點頭,“方才娘過來時,我們那般樣子實在是不像話,你這會兒去給娘正式請個安,我先下去安排午膳,等一下便去松鶴堂。”
“好。”白澤說完,便進屋去拿他帶回來的行囊。
白澤雖然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但並不是空手回來的,給家裡人的禮物,都自己帶著。他從包袱里揀出幾個錦盒,交給隨從,便往白秀英那邊去了,而沐縈之也召集丫鬟,吩咐午膳的事。春晴受了傷養著,如今思慕齋的事全由夏嵐和冬雪打理,府里的事情便由之前便一直協助春晴的秋雨頂了上來。
將軍府上上下下正在忙碌的時候,京城的大街上因為鄉試放榜的事情熱鬧非凡。
京城最當道的悅來茶樓已經被蘇頤包了下來。
他豪氣沖天,在茶樓里擺的是流水席,凡是路過的客人,都可以進來,討一杯茶喝。
不過,除了奔著吃喝來的尋常百姓,茶樓里還有一大群圍著蘇頤的人,他們都是奔著蘇頤身上的文氣來的。
蘇頤雖不是考狀元,可在鄉試中拔得頭籌的人,怎麼說也能稱得上半個文曲星。此次鄉試被蘇頤壓制的考生、京城各大書院的學子以及科考多年仍舊一無所獲的書生,紛紛圍在他的身旁,想沾沾他的文氣。
“蘇公子,聽說您這次的文章,得到了三位主考官的交口稱讚,一致將您點為頭名,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聽說禮部的王大人,在看了您的文章之後,說是拿去會試,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蘇頤身邊,恭維之聲不絕於耳。
“蘇公子,這是我寫的文章,您能不能,高抬貴眼,指點我一下。”
這話一出,圍在蘇頤身邊的人,紛紛都從身邊拿出了文章,想請他這個文曲星,好好幫自己看看,最好能有點石成金的效果。
蘇頤手上端著酒,漫不經心的倚坐在太師椅上,連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更別說去接他們手裡的文章了。
“諸位實在抬愛了,蘇某才疏學淺,指點不出你們什麼。”
“不不,蘇公子,您實在是太過謙遜了。”
“就是啊,您是頭名都說自己才疏學淺,那我們,豈不就跟那白丁一樣了嗎?”
“就是,就是。”眾人紛紛附和道,“蘇公子,您實在是太過謙遜了。”
蘇頤慢悠悠的喝了口酒,笑道,“不是我謙遜,這京城裡里外外這麼多人,誰不知道我蘇頤是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啊?叫我指點,這不是笑話麼?”
這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好。
便有一個看不慣蘇頤做派的人笑道,“原來蘇公子這一次,是走了狗屎運,才拔得頭籌的嗎?”
蘇頤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那人,頓時笑得更開心了:“你叫李涵是嗎?我記得上次你給醉紅樓的玉蓮姑娘寫了首竹枝詞,叫玉蓮姑娘扔了出來,說寫得平仄大亂,狗屁不通,就你這樣的就是吃上三斤狗屎,也別想摸到會試的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