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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錦衣衛騎馬上前,還沒開口,城牆上的女將軍便擺了擺手,冷笑道,“剛才我說的話還不夠清楚嗎?午時已過,城門關閉,若想進城,明日趕早。”
這女將軍態度極為強勢,說話毫不客氣,那兩個錦衣衛走在哪裡都是被人敬著捧著的,自然也是不悅,不過他們並未發怒,而是耐著性子道,“將軍,馬車裡坐的是白澤將軍的夫人。此番來津州城,我等是奉皇上的命令護送白夫人前來尋找白將軍。白夫人身子孱弱,不便在外露宿,還請將軍念在白將軍一心為國為民的份上行個方便。”
這番話一出,城牆上那位女將軍的神色立馬就變了。
“你說什麼?白澤夫人?那個相府小姐?”
聽到她這麼問,在場的所有人便知有戲。
沐縈之當下走下馬車,由白珍攙扶著,往城牆那邊走去。她昂起頭,仰面看著城牆上那位女將軍。
“將軍,我等日夜兼程從京城趕來,是為了早日找回夫君。半日的時間對我來說實在太多,耽擱不起,還望將軍通融一二。”
那女將軍聽了沐縈之的話,一直愣愣看著她,像是傻了一般,什麼話都說不出。
沐縈之吃不准她是什麼想法,等了一會兒,見她仍然沒有說話,只好轉過頭,正欲讓眾人離開的時候,清風朝她飛快地使了個眼色。
什麼意思?
正在沐縈之不解地看向清風時,身後的城門發出幾聲轟隆轟隆的巨響。
沐縈之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原方才還緊閉的城門,此時緩緩打開了。
“嫂子,城門開了。”白珍驚喜道。
沐縈之大喜過望,點了點頭,正想帶著白珍往前走去,城門裡邊呼呼啦啦的走出了一大群人。看衣著,不像守城官兵,倒像是衙差。
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人長的矮胖,身上穿著四品文官的官服,滿面春風地朝沐縈之走過來。
“下官秦廣學,恭候白夫人多時。讓夫人久等了。”
只看一眼,沐縈之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在津州城能穿四品官服的人只有一個人,就是知府。
“知府大人親迎,實在是愧不敢當。”沐縈之道。
“夫人哪裡的話?將夫人拒之城外,實在是本官的罪過呀。”那秦知府笑呵呵地說。
“秦廣學,誰讓你開城門的!?”
城門裡面突然傳來一陣兇巴巴的女子聲音,沐縈之稍一抬頭,便看到方才站到城門上的那位女將軍,此刻已經追了出來。
她站在秦知府的身邊,斥責道:“是你守城還是我守城?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能開城門?”
那秦知府被這女將軍如此訓斥,一點兒也不惱怒,反而滿臉堆著笑:“蕭將軍不必動怒,方才難道你沒有聽到嗎?城門外的是白將軍的夫人,哪能把白夫人關在城外呀。”
那蕭將軍眼光斜斜的掃過來,落在沐縈之身上,上下打量著,一句話也不說。
只聽得秦知府喋喋不休地說:“白將軍是大英雄,大功臣。白夫人來了津州城,別說是下官,開門親迎,就算是滿城的百姓一起出來迎接,也不為過。”
“你真的是白澤的夫人?”那位蕭將軍像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直愣愣的沖沐縈之問道。
提到這個名字,沐縈之的臉龐自然而然低沉了下來。
秦知府忙打個圓場,“白夫人,這位是津州城的守城將軍蕭芳芳。別看蕭將軍是個女兒身,她可是將門虎女,是咱們千牛衛大將軍蕭虎蕭大將軍的掌上明珠。蕭將軍武藝高強,不管是單打獨鬥還是行兵布陣,一點不比男將軍差。咱們津州城也多虧了蕭將軍才沒有被北桀人破城。”
沐縈之朝那女將軍,點了點頭:“蕭將軍,白澤,正是我的夫君。”
那女將軍和沐縈之的目光一對接,通身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就消解了。
“夫人,請節哀。”
沐縈之卻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將軍此言差矣。我夫君的屍身還沒有找到,我何哀之有?”
那蕭芳芳聞言,頓時驚訝地看著沐縈之。
秦知府見狀,陪著笑岔開了這個話題,“如今午時已過,城門該是關得上的,白夫人,您看咱們是不是先進城再說話。”
沐縈之點了點頭,由白珍扶著往裡面走去。
兩位錦衣衛向前走來,將腰間的令牌在蕭芳芳,表明自己的身份。
蕭芳芳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馮亦徹和蘇頤隨後走過來。蘇頤眯著笑,上下打量了蕭芳芳一番。“女將軍,厲害了哦。”
蕭芳芳對方才蘇頤叫開城門時的印象非常不好。此時見他嬉皮笑臉的打量著自己,心中更是不悅,呼啦拔出身上的佩劍,又狠狠的往劍鞘里放,發出哐當一聲,“不信嗎?你可以,提著腦袋來試試!”
蘇頤哈哈大笑,他摸了摸下巴,輕挑的說:“女將軍嗎麼,我的確沒有試過。”
這話一出,蕭芳芳勃然大怒。
馮亦徹伸手扯扯蘇頤:“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夫人已經夠心煩了,莫要節外生枝。”
蘇頤甩了甩馬鞭,一言不發地騎馬向前。
馮亦徹朝蕭芳芳行了一禮:“蕭將軍,蘇兄向來行事如此,並非有意冒犯,馮某替他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