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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誥命就不是外命婦,除非有特別召見,否則不能進宮。
更何況,這幾個人是皇帝親自轟出去的,誰會召她們進來觸皇帝的霉頭?
“哼,希望沐夫人能笑得長久。”右相夫人說罷,又狠狠地瞪了沐縈之一眼,領著溫子清當先走了出去。
等她走了,還留在御花園裡的人全都放聲笑了出來。
“娘,你高興就高興了,何苦去激她?”
孫氏恨恨道:“只是激她兩句有什麼受不了的!上次她敢在白馬寺對你動手的時候我就想撕了她,且有她吃不了兜著走的時候!”
白秀英湊過來道:“誰呀?對縈縈動手?”
“就剛才那女人,親家母,你往後見著她離遠一點,千萬別像今天一樣跟她們湊在一處。”
孫氏這會兒功夫才跟白秀英說話,頭一次喊她親家。
沒等白秀英回答,沐縈之便笑道:“娘,您就別瞎擔心了,母親又不是糊塗人。”
孫氏回想起方才白秀英對那幾個毒婦的一番指桑罵槐,除了大快人心,亦明白白秀英雖是村婦,卻識大體、明大理,這樣的人自不是難相處之輩,又見沐縈之與白秀英母女相處融洽,這陣子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先出宮吧。”孫氏道。
“正是如此。”
當下孫氏便親親熱熱的挽了白秀英的手,沐縈之領著白玲和白珍,一家人歡喜的出了宮。
孫氏原想著今日便邀白秀英母女去相府坐坐,但沐縈之確是累了,約好改日孫氏到將軍府去,白秀英要親自下廚讓孫氏嘗嘗她的手藝。
等沐縈之與白家母女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宮中的賞賜也都到了。
白秀英得了太后的歡心,賞賜比著一品誥命夫人的分例還多了許多,白玲和白珍也是如此。
這些東西是賞給她們的,沐縈之並未叫人入庫,只讓她們自己收著。
現下白秀英身邊的吉祥如意十分得力,白玲和白珍也都有了大丫鬟,白玲給自己的丫鬟取名叫百合,白珍給自己的丫鬟取名叫花蕊,看起來都是機靈的。雖是沐縈之當家,但她們各自院中的事,沐縈之並不過問,只讓春晴多幫襯著些,免得有丫鬟生事。
沐縈之回到思慕齋,更衣之後小睡了片刻,醒來的時候,秋雨來報,說霍連山求見。
“讓霍將軍在明心堂用壺茶,我隨後就到。”
白澤拿霍連山當親兄弟不假,但就算是親兄弟,也沒有嫂子跟兄弟在屋裡見面的道理。
明心堂是將軍府的正堂,亦是從前靜郡王府的正殿,敞亮大氣,便是女主見男客也沒什麼不妥。
沐縈之簡單更了衣,坐著步攆便去了。
霍連山本坐在太師椅上喝茶,見她來了,忙上前迎道:“夫人。”
“連山兄弟,你身上有傷,都是自己人,快別行禮了。”
霍連山大喇喇地一笑,往之前挨軍棍的地方拍了幾下,看得沐縈之心中一驚,正想阻止他時,他已經咧了嘴:“夫人,不打緊,您瞧瞧,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要回軍中。”
“明天就要回了?”沐縈之微微一愣,想起還在軍中的那個人。
“嗯吶,本來也不是什麼大傷,將軍是怕我再跟他們起衝突,所以才讓人送我回來。那虎賁衛里混蛋那麼多,將軍或許應付不過來,我去幫著也能壯個聲勢。再不濟,我這把拳頭也不是吃素的。”
沐縈之憂慮道:“在戰場上,誰拳頭硬誰就有道理,可在官場上卻不是如此。”
“夫人是怕我又惹禍嗎?您放心,這回有將軍在,我什麼都聽他的,只要將軍不發話,那群混蛋就算在我頭上撒尿我也不吭聲!”
聽著霍連山這直白的話語,沐縈之忍俊不禁:“那你是向我辭行的?”
“嗯,是辭行,不過還有點別的事。”霍連山的臉上露出一點為難。
“連山兄弟有話不妨直言。”
“昨天白管家來找我了,說了紫竹的事,我知道夫人把這事交給白管家處理了,不過我想來想去,還是想當面跟夫人說一下。”
原來是紫竹的事。
沐縈之微微頷首,示意霍連山說下去。
“紫竹是我的同鄉,以前她們家跟我家有些交情,所以我跟她小時候常在一塊兒玩。上次在相府見著她,我也不懂相府的規矩,就跟她說了幾句話,沒想到連累了她受罰……後來相爺說要把紫竹送給我……我其實跟她沒那回事。”霍連山說著說著,表情就侷促了一點。
他長得黑,根本看不出有沒有臉紅,只是在耳根子上顯出來一點。
當著沐縈之的面說這些話,饒是他這個莽漢也覺得有些不妥。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紫竹呢?”
“夫人,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不處置她了?”
“不處置?”
“嗯,就當這事沒發生過,還讓紫竹在相府當差。你說我在軍中,哪裡用得著丫鬟,我看這府里人也挺多的,也不需要她伺候,要不就讓她從哪裡來到哪兒去得了。”
沐縈之輕笑一下,“相府里的僕婢比將軍府還多,未必還缺她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