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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讓沐相想想辦法,但沐相堅決不同意沐縈之的想法,不肯幫忙。
“陛下跟夫人一樣想將白將軍尋回來,已經下了加急文書給虎賁衛和千牛衛,反是找到白將軍屍……找到白將軍的人,賞銀千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不,我一天都等不了,不管陛下能否給我行個方便
“侯夫人的話,我會向陛下稟明。”小春子見她如此堅決,不再相勸,行禮過後上馬離開了。
沐縈之看著宮中馬車離開,並未轉身回府。
春天已經到了,將軍府門前的兩株大樹都長出了嫩綠色的新葉,看起來生機勃勃。府前的大街上,三三兩兩的路人走在一起,臉上的神色輕鬆閒適,朝廷在北疆取得大捷,燒毀了北桀的糧草大營,再次狠狠給了北桀人一個教訓,百姓自是振奮。
一將功成萬骨枯。
邊境大勝,王土安寧,百姓可安居可樂業,自是神清氣爽、喜氣洋洋。
至於獲勝的將軍是白澤亦或是旁人對旁人來說沒有分別。
“夫人,咱們回府吧。”
眼看著沐縈之的眼角有了亮晶晶的東西,冬雪急忙出了聲。這十日以來,沐縈之時常發呆,冬雪怕她胡思亂想,總不讓她一個人靜靜呆著。
見沐縈之沒有動的意思,夏嵐忙道:“今日天氣好,要不夫人去街上走走?”
沐縈之仰起頭,眯了眯眼,的確是個好天。
天上的太陽是暖暖的,吹在臉上的風是融融的,但沐縈之站在這裡,身上卻止不住的覺得寒冷。
去年的三九天,思慕齋里燒著爐火,她窩在白澤的懷裡,何等愜意。
北疆苦寒又如何,只要能找到白澤,北疆便是樂土。
“咱們的東西收拾得如何了?”沐縈之問。
夏嵐低了頭:“東西備得差不多了,只是去北疆路途遙遠,原定的幾個馬夫和工匠說家裡還有妻兒老小,不願意去北疆。”
“一家團圓自是最重要的,不必強迫,多添些酬勞另聘便是。”
夏嵐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觸及沐縈之的傷心事,低聲應下了。
“這次去北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就算是簽了死契的下人,若人家不願意,千萬不要勉強,你們也是一樣。”
冬雪和夏嵐聽著沐縈之話中的破釜沉舟之意,難過萬分,齊聲道:“夫人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求夫人千萬不要留我們在京城。”
聽到兩個丫鬟動情的聲音,沐縈之的目光才從大街上收了回來,朝她們點了點頭,“回屋吧。”
……
小春子回宮之後,直奔御書房復命。
皇帝坐在書桌前,正在看禮部呈上來的關於今年春闈的摺子。
“陛下,聖旨已經送到了將軍府。”
聽到小春子的話,皇帝合上了手中的摺子,“縈縈怎麼樣?”
“侯夫人的身子還算康健,只是看著十分悲傷,接旨的時候也一直淡淡的。”
“唉。”皇帝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朕除了多賞賜些東西,也無能為力。”
“陛下的苦心,侯夫人知道的。”
“縈縈還說什麼了嗎?”
小春子抬起頭,看了皇帝一眼,又低頭道,“侯夫人說她要去北疆,一定要去。”
“胡鬧,她那副身子如何去得北疆?”皇帝將摺子重重扔到桌上。
小春子不敢言語。
沐縈之的請求皇帝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沒有答應。
“她什麼時候走?”
小春子聽到皇帝這話,心中知道有戲,忙道:“我瞧著侯夫人話里的意思,應當就是這幾日了。”
“白澤是功臣,屍骨至今沒有找到,的確不妥。這樣吧,在錦衣衛選兩個人,隨縈縈同去搜尋白澤,各州衙門和各地衛所配合行事不得有誤,違者以抗旨論罪。”
“是!”小春子心中大喜,高興地應了下來。
“皇兄,這未免太興師動眾了吧。”
一個嬌俏的聲音門口傳來,不用看,就知道是懿安公主來了。
自從易流珠在擷香殿觸柱而死後,皇帝再沒有臨幸過後宮,除了往太后那裡去問安,平時吃住都呆在御書房。懿安便每日都會帶著點心和湯品過來。
“朝政的事,你不明白。”皇帝揮手,讓小春子退下去辦事,又重新拿起了方才沒看完的摺子。
懿安見書房中只剩下自己和皇帝,心中一喜,從宮女手中拿過食盒,走到書桌前,將裡面的湯盅和碟子一樣一樣擺出來。
“皇兄就把懿安當傻子。喏,你的傻子妹妹親手給你做的糕點。”
皇帝瞥了一眼食盒,並無什麼胃口。
北桀糧草大營被燒毀,自是捷報,可損失了白澤,他的心裡著實難過,這幾日來,心情沉重複雜。
面對懿安的討好,心中亦有些不耐。
“放下吧,一會兒朕餓了就吃。”
懿安自幼與他一起長大,當然看出皇帝沒什麼興致,心中不悅,面上立即就表現了出來,“皇兄,這可是人家辛辛苦苦做的。這個芸豆卷,可是跟御膳房的姑姑學的,你就不嘗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