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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瓊瓊繃直了身體。
“不要緊張。”哈俾斯放下了手中的合同，“我這次過來，是因為我的一個朋友，生病了。”
他翻到最後簽名那一頁上。
“在治療的身份這一點上，我希望你能成為他的朋友。”
“合同我也看過了。”哈俾斯看著她，“我們走吧。”
方瓊瓊被帶上了懸浮車，哈俾斯和她都坐在后座。
方瓊瓊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什麼動作，主動提議道。
“能否給我一份你朋友的資料冊？”
這應該是一個非常正常的要求，哈俾斯突然沉默了下來，方瓊瓊從他那張總是面帶微笑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尷尬。
“抱歉。”哈俾斯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最近，你的前患者杜德蒙給我找了不少麻煩，我沒有想起這件事情。”
方瓊瓊還是有些驚訝他這種坦然的態度，但很快的，就對自己現在所處的地位感到了些許不妙。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哈俾斯撐住自己的下巴，笑了一下，“我是一個很寬容的人。”
“那這位寬容的客人，能夠儘快給我一份完整的患者資料嗎？”
方瓊瓊挑了挑眉。
哈俾斯被小小的噎了一下，扭頭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好吧，好吧。”他笑著眨了眨眼，“那這位美麗的女士，能否為我這個寬容的客人提供一點幫助，給你的前患者杜德蒙發一條訊息，讓他安分一點？”
這回換方瓊瓊被噎到了。
*
哈俾斯把她帶進了皇宮。
和之前看到的被烏爾擊沉的皇宮不同，並不是那種金碧輝煌的裝飾，相反，看起來很簡潔，甚至可以用樸素去形容。
“這是新建的皇宮，之前那個被紀念碑壓爛了。”
哈俾斯走在前面，他退開了身後跟著的人，引領著方瓊瓊向皇宮深處走去。
“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我的那個朋友，會不會有點太過心急？”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腳步卻半步未停。
方瓊瓊跟在他背後，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
雖然皇宮建設相對樸素，但規模並不小，該有的東西還是有。
方瓊瓊被引到了一個花園，只不過剛剛接近，方瓊瓊就聽到花園深處傳來的人聲，像是在開什麼聚會，人聲猶如音浪般一層一層的撲涌而來。
哈俾斯停了下來，目光遙望著眼前由灌木叢形成的植物牆，到了這裡，哈俾斯動作突然慢了下來，他彎下腰，示意方瓊瓊走到前面。
方瓊瓊還感到有些莫名，但還是轉過身繞開眼前的植物牆，向裡面走去。
她剛從植物牆後走出來，就看到一個碩大的泳池，烏泱泱的一群人湊在一起，伴隨著刺耳的低音炮，嘴中歡呼起來。
“看最上面那一個人。”
哈俾斯站在她的身後，小聲說著。
方瓊瓊抬起了頭，那人群的末端，泳池的頂端，站著一個青年。
在這人群中，他顯得無比顯眼，一是因為他那耀眼的金髮，以及那身看起來奢華到有些誇張的長袍。
“那就是我的朋友，你這次的目標。”
方瓊瓊仔細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他是誰？”
“皇帝。”哈俾斯飛快的回答。
“皇帝？”方瓊瓊感到了驚訝，“幾個月前我才見過，明明只是一個孩子。”
“他現在20歲了。”哈俾斯加重了20這個字眼。
方瓊瓊突然想起來，帕特星人有個很特殊的時期，他們成年歲數和第二次發育的時間不一樣，在19-20歲這個年齡分隔點，身體會急劇生長，一瞬間體型從少年期走向青年，所以被稱為第二次發育。
對於帕特星人來說，第二次發育甚至比成年都重要。
“變化挺大的。”方瓊瓊上上下下將那個金髮青年打量了一番，或許因為金毛是大型犬，他個頭都比旁邊的人大上一圈。
“去吧。”哈俾斯催促起來，他重新躲回植物牆背後。
“你不過去？”
方瓊瓊問道。
“不了。”哈俾斯搖搖頭，“我過去就是掃興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半垂著眼，臉上竟然顯露出一絲落寞的神色。
“他長大了。”
“我能夠問一個問題嗎？”方瓊瓊看到他這個表情，“當然，了解患者的身世對於我的後續治療很有幫助。”
“什麼？”哈俾斯看向她。
“民間流傳過一些傳言。”方瓊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現在的皇帝是你和前王妃的私生子嗎？”
“……不是。”哈俾斯面無表情的看了過來，“你應該出去了。”
隱隱感到似乎戳中對方的某個痛點，方瓊瓊見好就收，徹底從植物牆後走了出來，向著那個金髮青年走去。
方瓊瓊腦中思考著該從哪個方面切入去和這位皇帝搭上話，沒有任何資料調查，一時間她也把握不准。
然而，現實似乎並不需要她操心那麼多。
“你叫什麼名字，這位美麗的女士。”
方瓊瓊抬起頭，金髮青年站在她的面前，注意到她看過來之後，猛的一甩頭，將額前的碎發全撫到腦後。
“你迷路了嗎？”
方瓊瓊：“……”
“沒有。”方瓊瓊笑了起來，“我只是想過來參加聚會，然後就……”
“哦，那我真是太幸運了。”金髮青年伸手，“能把您的手給我嗎？”
方瓊瓊頓了頓，伸出手。
金髮青年捧住她的手。
“您的手可真美。”他捧著在嘴邊輕輕一吻，“我叫多利奧納西斯，您叫什麼？”
方瓊瓊：“……”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類型，一時間愣住了。
這種無比熱情的姿態，讓她想起曾經在地球的時候，遇到領居家的金毛狗，她不過湊得近了一點，想仔細觀察一下這種品種的狗，結果被它誤以為是一起玩的訊號，迅速的撲了上來。
“能和我聊會兒天嗎？”
多利握住她的手輕輕晃了晃。
方瓊瓊嘆了一口氣，拿出那個文件夾，遞給他。
“其實我是你的朋友哈俾斯部長請來的心理醫生。”
她翻開合同。
“我建議你看一下條款，初步因為對您不是很了解，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您的心理癥結在哪裡，在扮演角色這點上，哈俾斯部長建議的是我成為你的朋友。”
“朋友？女朋友嗎？”多利歪了一下腦袋，頭頂的兩隻毛耳甩了甩，緊接著，他笑了起來，猛的向她靠了過來，身後的尾巴搖得飛快，“那太好了。”